《天香飚》五八
出云龙姜宏道:“第三天中午抚州城果然来了十二骑快马,这自然是彭靖等人,七星镖局留在抚州的人,就把他们迎上一家名叫高宝楼的酒馆,我也带了老五在旁择了张坐位,以便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但这次我可提醒了老五,要他不准胡嚷乱来。”顿了顿又道:“七星神弹处事倒真有见地,他自己却不说话,只静听押镖的趟子手一个一个的报告──”
万映霞在旁问道:“他两个儿子呢?”
喷火龙抢着道:“早就叫人家揍伤了。”
姜宏略停了停,道:“这些趟子手说的也不过多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说了一大阵,七星神弹彭靖才开口,他什么也不追查,只问趟子手可看清来人的面貌、衣着,和用的兵刃!据说三人之中,有两个是使剑,一个年纪很轻,一个却是银髯老者,另一个却是,却是,──”他一时竟无法说清。
钟一豪追问道:“却是什么?”
姜宏讷讷地道:“那人竟跟大哥使的兵刃一样。”
谷寒香“啊呀”了一声,道:“怎么,他怎的也跟大哥使的一样兵器呢?”
钟一豪问道:“那么他的形貌、衣着,可有人看清没有?”
出云龙姜宏嗯了一声,道:“说起来更是令人纳闷,此人以黑纱蒙面,所以谁也没有看清他的面貌,不过据说身材很是魁伟。”
胡柏龄在旁“噢”了一声。
姜宏又接道:“但夺镖之时,此人却只是站在一边,未曾出手,后来略略动了动而已,似乎是这三人中的首领一般。”
胡柏龄转脸对钟一豪道:“近年我已不大在外走动,江湖间之事,你自当比我清楚,你想,可有什么人跟我使的兵刃一样吗?”
钟一豪皱眉思索了一盏茶工夫之久,摇摇头道:“不是小弟自夸,近年我会过的人物,真不算少,除了盟主之外,还不曾遇到过如此之人,而且凭他三人就能把七星神弹两个儿子打伤,武功定已不弱,不像是平常泛泛之人,但是,我就却没有听说过。”
胡柏龄沉思了一阵,也是毫无线索可寻,当下又问姜宏道:“此事依七星神弹是如何说法呢?”
出云龙姜宏道:“他们那一干人,也是同样在推测是哪路人物所为,商讨了许久,也是一无结果,但是其中有一个紫脸膛的大胖子却说:‘依我所知,当今武林道上,使用拐剑的只有冷面阎罗,而胡柏龄新近出任绿林盟主,此事实令人可疑。’
“但另外一人却道:‘胡柏龄争夺这绿林盟主的本意乃是为了规划江湖道义,为绿林开拓一个新天地,听说还弄得有声有色,依小弟看,他尚不致如此。’
“那七星神弹这时却道:‘我彭靖自信,并没有得罪过什么道上朋友,就是在座诸位,也没有替我彭某人在江湖上树敌结仇,这事实在令人无所适从,但却不能不迅予追查,要知此银乃是关系八闽多少万人的性命,如若此银追索不回,我不但不能再在江湖立足,而且也无颜对这些成千累万的灾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尚幸这批货多,不易急藏,只要我们多派人手,不难探查出来;第二,尽管来人未曾留下任何形迹,但是咱们既知他们三人概略情形,不妨多立暗桩,或可寻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这时早几天见到的那个瘦长之人,在旁说道:‘回镖主的话,依小的看,这事八成是什么绿林盟主所为。’
“那七星神弹问道:‘你怎可断定是他们所为呢?’
“那瘦长之人又道:‘镖主可曾想到,这冷面阎罗,一度隐迹江湖,此次复出,又夺得绿林盟主,他定要有两种作法,一、他对内要树立威信,才足以服人,不能不表现一两下,二、对外更扩张声势,自然要做两件不平常之事,好使人知道这绿林盟主的威风,再说他也不能赤手空拳的称主为王,没本钱总干不了事,由这三层原因,所以小的断定八成是他们搞的──’
“那七星神弹听此人这一说,当时就哈哈大笑地道:‘好一个冷面阎罗,我彭某人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你却偏偏要找我的晦气,难道要我七星神弹向你臣服不成!哼哼,你可打错主意了──’”
胡柏龄听得嘿嘿一声冷笑,道:“此人如此不明事理,看来倒很难和他解说得清了──”
钟一豪望着胡柏龄,道:“此人竟敢这等血口喷人,也未免过于仗技欺人了,到时候我倒要领教他那七星神弹的绝学──”
胡柏龄急道:“此事虽然难以解释,但是还是以兵不血刃为是。”说着又转脸对姜宏道:“他们以后又说些什么?”
出云龙姜宏道:“后来又把各地的绿林道上人物,加以推查,还是毫无头绪,所以对咱们便更多怀疑,那瘦长之人又说了几句火上添油的话。”
谷寒香生气地道:“他到底又说什么了呢?”
姜宏道:“他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大哥虽然有心整顿绿林,但天生品格,那能改得了,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了一些话,但这些话叫老五听得忍无可忍,一抡拳,就想打架。”
谷寒香道:“这高宝楼全是他们的势力天下,老五他太不懂事了,动手有什么用处呢?”
姜宏道:“我一看老五情形不对,他这时已是火在头上,马上就要发作,这一发作,那就不堪收拾,幸好我是背面而坐,一看他那种怒发冲冠的样子,也顾不得其他,只有从权处理了,所以就在他将要发作之时,我也只好忍心背负罪名,拾起支筷子,猛点老五麻穴。”
钟一豪道:“当着他们之面,岂不令他们起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