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来非常耳熟,黄秋尘急闪双目,凝神看去,但见黑影之中,出现一条娇小玲戏的人影。
丛林茂密遮住月光,一时却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
袁姬伸手拔剑,厉声喝道:
“站住,若要前进一步,莫怪姑娘长剑无情。”
话锋一转,扬声问道:
“究竟是谁,快些报出姓名,不然,姑娘可不客气了!”
那玲珑的人影,“哟”了一声,说道:
“好厉害,不知你可讲理?”
袁丽娘目光流转,只见黑暗的浓荫之下,站立着一个身穿元青紧身劲装,外罩一袭青色外氅,青纱包扎乌云似的秀发,顶前结扎一个蝴蝶结,面貌清秀的少女,神态之间充满神秘的气氛。
她看清来人面貌,冷哼一声说道:
“这话怎讲?”
青衣少女目光电扫,阴冷的一笑道:
“姑娘在这儿守候,如若乘你等没有发觉,出手施袭,不要说是仅有你们两个,便是跳下峰的人,恐怕早已魂游墟多时了!”
她轻声一叹继续说道:“只为……。”
说到这里好像有难言之隐,忽然往口,竟把欲吐之言咽了回去。
袁丽姬在她那幽怨的目光里,深感惊愕的看了黄秋尘一眼。
只见黄秋尘背向而立,仰望云天。
她虽然不知她俩有何联系,但在神态上却已觉出情形不比平常。
袁丽姬心思精细,不必明言,约略已然明白大概.遂故做不知的说道:
“姑娘不敢出手加害,袁丽姬学为感激,但不知姑娘何故露面!莫非还有原因?”
青衣少女微然一阵犹豫,方才幽幽叹道:
“你等路经我驻守之地,若不出手拦截必受惩责,因此,只好出面拦截,也好销差。”
袁丽姬微笑道:
“什么企图,不妨说出来,我袁丽姬虽死无憾!”
原来袁丽姬已然在青衣少女话中,听出隐情,她深明这位少女对于黄秋尘情绵一缕,深系芳心,但还不知黄秋尘对青衣少女情意如何?
青衣少女怔了一怔,两道目光,忽又闪出一绵幽怨,轻叹道:
“黄秋尘身怀血海深冤大恨,倘若遂然死去,岂不是深冤永沉海底……。”
这话儿!极为勉强,一听之下,便已察觉是言不由衷,只是狡词强辩而已。
其实双方既已站在敌对地位,怎会反替对方身负血海深冤作想。
袁丽姬轻“哦”了一声,笑道;
“想不到姑娘却还有菩萨心肠,真个是难得……。”
青衣少女已然听出袁丽姬语含讥讽,粉面微红,右掌缓缓平举,作势便要拍出。
突然黄秋尘沉声喝道:
“冷姑娘且慢出手!”
原来黄秋尘亲眼目睹少林高僧,剑杀罗汉铁木大师,惨中海棠花掌,形消骨化的惨状。
他怎能让袁丽姬身试歹毒,霸道绝伦的绝毒掌力,连忙横身急闪,拦在她的面前,双掌横胸,凝神而立。
黄秋尘身法迅快绝伦,一闪而至。
冷月兰掌势将要拍出,忽见黄秋尘迎在面前,不禁芳心大感震惊,连忙收回将发的掌势。娇声喝道:
“黄秋尘莫非想死!”
黄秋尘面容严肃,神态中流露忿懑激怒之色,道:
“冷姑娘如想发掌伤人,区区很想一试这掌力的霸道之处!”
冷月兰在初会黄秋尘时,不知不觉中一缕情丝,萌芽怒长,这才招唤火龙神驹一马双跨,直奔千草泽岛,那知再相遇,虽然有心顷吐心声,不料,因情报势所使,掌伤铁木僧而反目动手,只以一片痴情不忍剧施毒手。
今夜重逢,满望动之以情,化除嫌隙重归旧好,不想二人之间,又有碍手碍脚的袁丽姬,使得她满腹幽怨,无处发泄。
她伤心已极,银牙暗错、格格一阵冷笑说道:
“你……当真反面无情,不念……。”
说到这里,突觉难以启齿,双足一顿,泪珠儿不自禁的流上脸颊。
黄秋尘愕然望着她那悲戚的花容,好似梨花带雨,顿觉手足无措,长叹一声,说道:
“如你这般聪明美丽的少女,不该沦入江湖罪恶渊薮,只可惜一失足遗恨无穷,我黄秋尘虽有拯溺之心,怎奈……。”
他黯然的垂下头去。
冷月兰闪动着失望的目光,樱唇微启,蓦的,一阵轻微衣飘风之声起自背后。
在阵阵精诗里,若非内功修为已达上乘,心思精细,这细微的声响,极难辨出。
黄秋尘急问双目,向发声处,凝神看了一眼。
只见浓密森林的暗影里,突然幽灵般的无声无息出现两条人影。
来人身法矫捷,眨眼已到一丈以外,但见左首是一个细高身材,八字眉,斗鸡眼,小鹰鼻子,大嘴叉,上唇蓄有八字微,全身劲装,背插一对二郎夺,神态奇特,面上却笼罩一层慑人阴森之气。
下首是一个身材矮胖,面目黑的汉子,两道目光锐利如电,一望而知是身负绝学的武林高手。
冷月兰突然面色微变,吃惊的后退半步。
身材细高汉子,嘿嘿一声冷笑道:
“冷姑娘还不出手打发他等回去,还等待什么?”
这声音阴森冰冷,尖锐刺耳,好象鬼嚎似的讼人毛骨悚然。
冷月兰张大吃惊的眼睛,呆了一呆,呐呐说道:
“这……你……”
细长汉子阴森一笑,犹若鬼哭似的难以入耳。
笑声一落,上前一步,闪身欺进冷月兰,厉声道:
“怎么,不肯下手,难道违抗九龙五尊令谕!”
冷月兰秀眸微转,突然面现杀机,接声说道:
“王尊令谕谁敢违抗,姑娘只好尊命出手了……。”
话音一落,右掌突然飞起,快愈电光石火,伸缩之间,正印在细长大汉胸膛“玄机”大穴。
同时,身若飘风轻轻一闪,左掌猛然疾挥,“巧弹琵琶”横切接胖大汉有肋“期门”大穴。
两招同时出手,分攻二人,招法玄妙,奇快无伦,在场之人只见人影闪动,并看不出如何出手。
这两条大汉只认为冷月兰慑服在淫威之下,作梦也想不到会出手袭击。
及待发觉已无法闪避,只听两声问哼,惨呼,同时摇晃着身躯,向后踉跄倒退。
细长大汉退出八尺,“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颓然跌倒草丛中。
矮胖大汉手按右肋,怒目面视,喘呈吁吁用手一指,说道:
“好,你……竟然……竟然背叛……。”
话犹未了,冷月兰已经跟踪而至,左掌疾挥,“砰”的一声,如击败革,立时血液四溅头颈破碎,一阵抽搐横尸荒岭。
冷月兰出手了结罗山高手,像是不费吹灰之力,手段狠毒使入不忍睹。
只听她长呼一口气道:
“殷氏双煞,莫怪姑娘心毒手辣,这是你等自来找死,若不杀死你灭口,我便会毁在你等手中。”
袁丽姬急听冷月兰说出“殷氏双煞”,不禁心头大吃一惊。
忖道:华阳堡堡主殷氏双煞,武功自成一家,纵横江湖名头不小,不想,丧命在冷月兰手中,却是如此毫不费力,由此可知她那超绝的武功,确已臻于神化之地。
思付之间,只听黄秋尘冷笑一声,道:
冷姑娘绝顶聪明,区区才知道也学会杀人灭口,残酷的杀戳,竟影响了姑娘确是出于意料之外。”
拂香女冷月兰幽幽一叹道:
“情所迫,只有出此一途……。”
此话音微顿,忽然,秀眉一场,举袖掩面,悲切凄凉的一声长笑,说道:“妾身如今陷身九龙王府,无法自拔,还望相公多加保重,你们两个快些下峰去吧……。”
语音凄惋,令人荡气回肠,就是铁石人儿,也会感到难以自禁一掬同情之泪。
黄秋尘怔了一怔,心情茫然的略一拱手,正色说道:
“在下深感云天深情,尚望冷姑娘体念苍生,替天行好生之德,切莫沉溺日深,杀戳过重,言尽于此,在下暂且别过了。”
话音甫落,回道招呼一声,偕同修剑主各展绝顶轻功,纵身跃下峰去。
胡圣手等人正感惊异之际,忽见黄秋尘,袁丽姬跳下峰头。
只见黄秋尘面色凝重,心情沉重,袁丽姬的神态间,也呈现一丝悲戚之色,不禁惊讶的互望一眼。
胡圣手只觉沉郁之气,使人难耐,哈哈一笑,打破空中沉寂。
“我这次夜探罗山,虽无多大斩获,但却扰得罗山鸡犬不宁,如此也显示出我辈并非为威势所慑。”
柳雁红笑了一笑道:
“胡大哥少说闲话,金笛书生郭老前辈,恐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五位男女奇侠,才展开身法,在苍茫的月色之中,逐渐消失。
不消半个时辰,胡圣手等已经停身城墙脚下。
胡圣手锐利的目光,机智的向四处望了一眼,只见月色迷离,人烟寂静,左右无可疑的事物,方才长吁一口气,道:
“信阳县城藏龙卧虎,武林高手云集,你我成群结伙,极容易被人发觉,惹起纠纷反为不便。为今之计,我等暂时分开,单独往来,却是方便许多。”
红花门主柳雁红首先点头道:
“大哥虑的极是,我们就此分手……。”
于是五位大侠相互略一拱手,悄然散去,各寻道路,直奔“老盛客栈”。
当黄秋尘回到店中,胡圣手,高云岳,柳雁红和袁丽姬已经赶先一步,脱去紧身劲装,换上家常便装,吹灯假寐。
柳雁红斜倚窗前,像似乘凉模样,抬头看见黄秋尘浅浅一笑。
黄秋尘先要开口,只见她纤手按唇“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
“黄家弟弟怎的这样好的心情,店中客人都已入睡,还在目下悠然漫步。”
这句话来得突然,黄秋尘顿感惊异,但他心思敏捷,聪明绝顶,知道话中慢有原原故,于地故做悠闲神态,微然一笑道:
“小弟一时兴致勃发,不想反劳姐姐等候……。”
说话之间,目光微扫,只见账房门内有一双乌溜溜的眼光,正向自己看来,这时方始大悟。
只听柳雁红道:“夜已深了,早些安歇,明天还要赶路。”
秋尘应了一声,缓步进房,待他回道看出,账房门内那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当黄秋尘跨进房门,突见胡圣手,高云岳和袁丽姬围坐桌前,似发生严重的情况,商谈解决对策。
他这时候方始明了,柳雁红倚窗望月,却是替他等在外把风。
胡圣手举目看见黄秋尘到来,缓步迎上前来,神态肃然,压低喉咙说道:
“郭老前辈已经走了……。”
黄秋尘听了,不禁心头一震,惊讶万分的说道:
“怎么?出了什么大事?”
胡圣手回顾高云岳道:
“老四,把字柬交给黄老弟,便会明白!”
高云岳依言,把手中字柬儿递了过去。
“这件事太过突然,郭老前辈若非极端必要,绝不会如此匆忙。”
黄秋尘接过字帖,史见写着寥寥数语。
上写:“兹得飞报,罗山总舵东方已有败露,时紧势急,必须重新布署,面授机宜。今已有一魔二邪三凶四恶齐集,望须格外小心!”下署一个郭字。
黄秋尘眉头双皱,讶然说道:
“秦风不愧鬼矶士之俏,果然狡诈万端,佛字帮处境困难,可以想见!一魔二邪三凶四恶不知是那路人物,闻其名如见其人,定是武林中极为危险的人物。”
胡圣手道:
“你的算不差,这几位都是武林极端棘手人物,每个人都具有一身绝高本领,纵横江湖二十年,杀人如麻,满身血腥,十年前九大门派费尽全力,尽出一流高手,经过几番惨烈决斗,才使凶焰顿煞,远走边荒,不想却又出现罗山……。”
话尚未了,突然黄秋尘目光上瞥,面向后窗,扬掌拍出一缕极端强劲指风。
“赤”的一声,破窗而出,紧接着听到一声问哼。
高云岳身形一纵,飞身扑出窗口,纵目凝神四望,只见墙头上站着一条黑忽忽的人影。
“什么人……。”高云岳低喝问着。
只见那条人影,好似幽灵般的,阴侧侧一声冷笑道:
“朋友,在下一时不防,拜领厚赐,我化外三凶算是运道不高……。”话锋身顿,突然一声厉笑道:“在下不便久留,明日再当领教高招……。”
话音方落,那条人影在微弱月光之下闪了几闪,立即消逝。
身法迅快奇妙,不禁使高云岳欲然惊愕。
忽然一阵衣袂飘风,胡圣手,袁丽姬,黄秋尘鱼贯跃出窗外。
胡圣手道:
“老四,可曾看清来是是谁?”
高云岳轻叹一口气道:
“那人面蒙青纱,无法认出是谁,但他却道出名号,向我等叫阵!”
袁丽姬急忙问道:
“那人难道未曾受伤!”
高云岳道:
“那人似已负伤,可惜未中要害,他这一走,势必引起罗山注意。”
胡圣手眉头双皱,沉吟一下,说道:
“那人报出名号,老四可知道他的身份?”
高云岳长叹一声,说道:
“郭老前指示果然不错,想不到化外三凶竟会注意到你我身上!”
袁丽姬转目望着黄秋尘,微然一笑,道:
“化外三凶刁狡凶险,说不定是秋弟引来的,不过,这一指虽未击中,却也足煞锐气,秋弟的威名,由此便要震动武林了。”
话音甫落,蓦然胡圣手朗声长笑,声若龙吟。
群快被笑所震只觉心神一颤,不禁惊讶相望,不知他何故发生,而且笑声是由内家真力发出。
胡圣手笑声一落,突然目闪光。沉声喝道:
“朋友不必藏头藏尾,胡某候驾多时了!”
胡圣手在说话的时候,忽见月光下有一条短捷的身影,倒映地上。
凭他江湖中的经验,知道有人藏身屋椽暗处,向下偷窥,遂使用诈语,迫使暗中人出面。
果然屋面隐藏的暗中人,知道形迹败露,已经不能再躲,哈哈一笑,长峰站起身形道:
“胡圣手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深夜拜访,还望不吝赐教!”
黄秋尘暗说一声:“惭愧!”
暗忖,这人身法轻捷,掩到身后竟没有发现一丝声响,想见此人轻身功力,已然登峰造极。
其实,暗中人心里也觉一惊,想不到胡圣手内家玄功如此精纯,他以绝顶轻功“登萍渡水”的功力,竟无法遮掩胡圣手的耳目。
胡圣手仰面看了一眼,心头微震,暗道:“化外三凶难道已经落在这家店中,这次出现这扬搏斗已是势所难免。
他心里想着,脸上却是一丝不露,双手微拱道:
“我道是谁有此绝高轻功,不料到却是崔老夫,今夜可算幸会!”
催命阎罗崔子健冷哼一声,说道:
“好说,胡圣手不用攀扯交情,崔子健自入江湖,从来不曾栽过跟头,不过,今日大出意料之外,三弟被人暗施辣手,失去一目,老夫特地前来,请你交出暗中出手之人,两罢干戈,如若稍迟……嘿……嘿……。”话音微顿,突然声色俱厉,沉声说道:“你等休想走脱一人……。”
这句话,充满狂傲嚣张之气,面对群侠,气使颐指,神态问,充分显露残,冷酷冰阴森。
高云岳眉头一皱,方要发话。
只听黄秋尘微然一笑,神情悠闲从容,扬眉说道:
“尊驾兴师问罪,不知是何用意,令弟负伤不知确在何处与人交手,胡老前辈怎会知道,又怎样认出那暗中出手之人?”
催命阎罗崔子健想了一想,一时难以回答。
但他性情骄狂成性,冷哼一声,大袖一拂,口中喝了一声:“孺子多口,真是自己找死……。”
一拂之势已经暗蓄七成功力,只觉一股极强内力,汹涌激出,直向秋尘压去。
黄秋尘早已蓄足劲道:身形半坐半蹲,双手合胸,猛然疾翻,“伏虎劲气”应掌而出,迎向袭来的暗劲。
催命阎罗看这白面少年,估量在他一拂之下,绝难幸免,既使功力再高,也难承当一拂之势。
不料力道已然拂去,忽感情势不对,只觉两股极强潜力,犹若倒海翻江涌到。
催命阎罗大吃一惊,再想换招已经力不从心。
其实,在这两股力道将合这际,如收招撤去力道情势更为危险。
催命阎罗久历江湖,怎能不明了此中道理,只好硬着头皮,怒目圆睁,须发直竖的掌上加功,奋力迎去。
“轰”的一声暴震,催命阎罗哼了一声,巨大的身躯凌空飞起。
那股伏虎劲气竟将一代魔头,震飞三丈,“冬”一声跌在地上,哇!喷出一口鲜血。
黄秋尘身一闪,迅若飘风,飞身挺立崔子健面前,双后微拱,冷然说道:
“在下一时失手,误伤尊驾,还望海涵一二!”
这两句话,使得雄霸天南的崔子惭愧已极,老脸羞的徘红。
他抬头看了秋尘一眼,废然长叹,道:
“老夫一生未尝遭到如此惨败,想不到会栽在小侠手中,不过,小快掌上功和如此精湛,却是老夫难以理解。”
他在凄然惨笑之中,挺身站起,双手一拱,肃容说道:
“承小侠掌下留情,老夫实感汗颜,但愿日后有报德之日!”
这几句话虽然平淡,却充分表露心中的凄楚与感伤。
他举目扫视群英一眼,凄然长叹,拖着沉重的步子,过墙角消逝了身形。
袁丽姬一双秀目,凝望着秋尘,目光中呈现欣慰的微笑,显而易见她对秋尘的处置深感满意。
胡圣手抚摸着白髯,点头笑道:
“胜而不骄,威而不猛,正是武学上极深的修为,虽然老魔不死,此举却比置之死地尤胜百倍,老弟,若是老朽估计不差,将来光大武林非你莫属了!”
谈话之间,柳雁红已经闻警赶到。
当他来到当场,闪目一望,只见庭院中丝毫没有打斗气象,每个人的脸人,绽现着愉快的笑容。
她不禁怔了一怔,袁丽姬笑盈盈的迎上前来,低声诉说方才交手的经过。
柳雁红惊喜的看了秋尘一眼,正色说道:
“化外三凶武学别出一派,手段阴凶狠毒,有仇必报,在武林是驰名难缠的人物,这次应邀赴会,正合插足中原的野心,据我的推测,化外三凶决不肯就此罢后,到对反口相噬,却是极端危险。”
胡圣手慨然一叹道:
“夜已深了,各位乘此短暂时间,休养精神,有话明日再谈!”
群雄一夜辛苦,经胡圣手提起,也觉有些倦意,于是相互微一拱手,各回房就寝。
次日,男女群英经过一夜休息,精神已恢复,踏着晨曦出离城关。
只为时间充裕,不须匆忙赶路,老少群英一面谈笑,沿途浏览田野风光。
一路上,清风拂面,绿柳摇青,田野平静,风光幽雅宜人。
一行人越过田原,渡过溪流,远远望见山口。
蓦然遥远的柳林之下,飞出一骑快马,直向山口奔去,只见烟尘滚滚眨眼消失在山林之间。
黄秋尘剑微皱,道:
“这匹快马来得蹊跷,莫非要想途中出手!”
高云岳笑道:
“秋弟,那骑快马,不过只是罗山安设的眼线,不消多时,必然有人出迎。”
话声甫落,突见山口内跃三匹快马,直向老少群英奔来。
这三骑快马来势劲疾,快逾旋风,眨眼来到近前。
当前一名大汉勒住坐马,飘身跃下马背,身手轻快矫捷,显然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
黄秋尘方一怔神,功力提聚,只见那名劲装大汉,双手抱拳,躬立道旁,肃容说道:
“各位当家,在下王铮奉庄主令谕,特地恭迎大驾!”
黄秋尘不禁暗中钦佩高云岳见闻广博,深为自己江湖经验缺乏而惭愧。
付念间,只听胡圣手哈哈笑道:
“岂敢,还劳王当家带路。”
青衣劲装大汉,神态极为恭敬的一声应诺,翻身跳上马背,举手一挥,随行的两骑健马,拨转马,登开四蹄犹如箭射云飞驰而去。
黄秋尘转目回顾柳雁红,低声笑道:
“不想罗山集贤山庄有这等气派!”
柳雁红轻声笑道:
“南宫冷刀筹办罗山大会,雄心不小,你不见这引路的大汉,身手也非泛泛之辈,看起来,集贤山庄中高手均是精选的杰出好手,如果一旦动起手来,必有一场极为激烈的凶杀狠斗。”
袁两姬秀目双扬,冷笑一声说道:
“南宫刀虽然用心险恶,邀集天下杰出高手和江湖武林为敌,可是武林九大门派和不甘忍受,听任驱使的豪杰之士,也会为卫道挺身而起,作殊死的搏斗,胜负之数远难逆料。”
谈话中,蓦见山口里拥出一簇人来,雁翅排开,声势极为惊人。
当前引路的青衣大汉,飞身下马,赶步上前,低言几句。
只见为首的一位五十多岁,身穿蓝衫,腰悬佩刀的中年大汉,略一挥手,那大汉躬身而退。
为首的蓝衫大汉,目光电扫,抱拳说道:
“来的可是前辈大侠,胡老前辈,在下桃花堡主铁掌金刀余国梁,特来迎候!”
胡圣手在男女群英之中,年龄最大,更由于江湖享誉颇隆,隐然成为群英中领袖。
他转目横扫男女群英一眼,大步越众而出,爽朗的一阵大笑,说道:
“我道桃花堡主是谁?原来竟是名震武林的铁掌金刀余大侠,老朽失敬了。”
显然话中隐意颇深,内中隐含讥讽之意。
铁掌金刀余国梁面色微红,干咳一声,说:
“庄主已替各位安顿休息之所,请!”
其实,胡圣手几句话,恰好刺中余国梁的隐衷,使他暗自惭愧无地自容,只好胡乱敷衍下去。
胡圣手哈哈一笑,举手略抛,高云岳,柳雁红,黄秋尘和袁丽姬,紧随余国梁等人走进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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