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使袁丽姬心惊不已,急问道:
“大师你受伤了吗?”
原来在刚才铁木僧被面黑衣女人右撑按中,袁丽姬和黄秋尘都没清楚看到。
铁木憎颤声道:
“……海棠花现,铁木枯腐……先师谒语,已经实现,老纳大概已将命枯向腐了……”
袁丽姬闻言大惊,凄声问道:
“老师父,海棠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
铁木僧这时好像受创极端严重,语言断断续续道:
“姬儿,你将老纳抉到金笛书生练功的秘室……将先师所留的和三个锦囊取出……拆开……锦囊在老内怀中……”
袁丽姬这时转头后顾,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后面寂然无人,黄秋尘和蒙面黑衣女人,已经沓如黄鹤,袁丽姬知道黄秋尘可能追击蒙面黑衣女人去了。
这时她心中虽然耽心黄秋尘安危,但又不能分心两顾,只得掺扶着铁木僧问道:
“大师父郭老前辈的练功秘室怎么走?”
铁木僧道:
“……由这条洞道向前走,每逢交叉口,转向右面第三条……若见二条洞道,就照……”
说到此处,铁木僧语音倏断。
“大师!大师父!”
叫了数声,不见因声,袁丽姬急忙伸手一按他的胸口,只见心脉跳动微弱,身上肌肤,发着高烧。
铁木僧已经晕迷了过去。
袁丽姬只得抱起铁木僧的躯体,向洞道深处走去!
大约行有十余丈,前面有九条洞道的交叉,她如言向右面第三条洞道走去,走过之处无论多条的洞道交叉口,她都如言所选右边第三条。
但到第四次交叉口的时候,竟只有二条洞道,袁丽姬顿时踌躇在那里,不知选择那一条好?因为铁木僧没说出这秘密就晕了过去。
想了良久,袁丽姬默默祈祷一会,闭着眼睛拣着右边那条洞道走去。
这一下袁丽姬竟走错了洞道,连续走了百余支洞道,经过七八个交叉口,仍然摸不到金笛书生的洞室。
她转了半个时辰。竟然愈走愈感迷糊,隐约中,发现有和个洞道自己走过四次,显然自己已经迷了路途……。
且说:黄秋尘。
他了掌击出被蒙面黑衣女人冲过去,心中又惊又怒,她回头一顾,蒙面黑衣女人已经在三四丈开。
黄秋尘生性好胜,来不及向袁丽姬打招呼,施展“萍踪万里”轻功的移步身法,恍似行云流水般疾追而去!
蒙面黑衣女人的轻功,轻快绝纶,她好像脚不站地面,只见双肩晃动,如箭也似的向前移奔。
任是黄秋尘的身法,快逾奔马,仍然距离她三四丈之后。
大约追逐了七八十丈的洞道,只闻一声清脆的格格笑声响起,前面的蒙面有女人突然停步转身。
黄秋尘在后面追得急,蒙面黑衣女这一突然停步转身,使黄秋尘差点无法阻住前冲之势,幸他武功奇高,应变灵敏,猛将真气一沉,力着右后跟,左脚离地,身子在原地回旋了三转,方将奔跪的冲力消弥,停在蒙面黑衣女人的前面七八尺。
但是这蒙面黑衣女人,像似不愿伤害黄秋尘,身躯凝立原地一动也不动。
黄秋尘目睹蒙面黑衣女人凝身不动,反而一怔,久久才沉声问道:
“你是谁?”
蒙面黑衣女突然又发出一阵美妙悦耳的娇笑声,但仍不发一语,两双手掌,又缩在那宽大的衣袖这中。
黄秋尘这次听她的娇笑声,脸色顿时一变,原来他感到这女人的笑声,好像自己曾经在那里听到过。
黄秋尘怔愕一会,又喝问道:
“你是谁?佛字帮的人,是不是人杀害的?”
蒙面黑衣女人这次开口了,一缕清音,惋转而出道:
“我是谁?你怎么不会自己来揭开我的面纱呀!”
黄秋尘闻声,惊咦了一声,道:
“你……你是……”
原来黄秋尘觉得她的语音,极端熟悉,她以为他是虬龙公主,但突然想到这不是虬龙公主的语音,所以倏地住口。蒙面黑衣女人娇声道:
“黄相公怎么啦!我是谁呀!”
聪机机警的黄秋尘,到这时候已知这个女人是自己所熟悉的人,绝对不会错了,但她是谁呢?
自己自从行动江湖武林,所遇到的武林女儿有几个,袁丽姬,胡翠蝶,韩玉琪,红花门主柳雁红.神秘奇女虬龙公主,以及失踪的拂香女冷月兰……。
想到冷月兰,黄秋尘啊地一声叫,道:
“你……你是冷姑娘……”
不错,这语音,像极了拂香女冷月兰,她是黄秋第一个熟悉的少女,而且撞肩同骑过,当然记忆特别深。
蒙面黑衣女人突然左袖一动,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春葱手指,缓缓的将她那黑色面纱揭下来,露出一张姣美诱人的娇容。
她,果然是失踪月余的冷月兰。
这一下,反而使黄秋尘惊奇,不相信了,他想不到冷月兰如何月余不见,武功高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境界。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正是冷月兰,煞星手冷白的亲妹妹――冷月兰。
冷月兰突然幽幽的轻叹了一声,道:
“黄相公,我舍不得伤害你,你快离开回音洞吧,今生也不要再在江湖武林走动了。或着你也难逃武林浩劫。”
“这句话,使黄秋尘的血液沸腾了,他星目喷出愤怒的火焰,冷冷的呼一声,喝声道:
“冷姑娘,佛字帮妇孺老幼,百余条的人命是不是你杀害的?”
冷月兰道:
“是我师父,师兄与我三人杀害的,我师兄和师父,现在已先离此去了,或着你们在这里,休想一个能逃得活命。”
冷月兰这种坦白的承认,反而使黄秋尘一呆。
“良久之后,他才抑首一声凄厉的长笑,道;“冷姑娘,真有勇气承认,哈哈哈……这样看来,冷姑娘像对于那种天人共愤的血腥屠杀,不当作一回事似的。”
冷月兰轻轻眨着那双大眼睛,道:
“江湖武林中杀人乃是常见的事,难道你没杀过人吗?佛字帮的屠杀,虽然有点残忍,但武林血劫已形成,比这个更加残忍十倍的屠杀,还在后头呢?”
黄秋尘这时胸中的愤怒,痛恨已到极点,他大喝一声,道:
“冷姑娘,你杀人,却不知被杀得,亲戚朋友的痛苦,愤恨,杀人偿命,你今日就将命留下来。”
语音一落,黄秋尘长啸一声,一招‘神龙出云’劈过去。
冷月兰左手罗袖轻挥,拍出一股潜力,封住黄秋尘的掌势,说道:
“黄相公,我据实告诫你,我当今的武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冷月兰,你还要和我动手绝非是我之敌,而我也不愿伤害你,我现在于此跟你会晤,不过是昔日一场萍水相逢的情谊使然,你若是再无礼动手,我立刻指袖离去。”
她这番话.说得使黄秋尘心头一惊,暗自忖道:“看她刚才和铁木僧交手的武功,着实高深无伦,自己要伤害她谈何容易,她曾经说过她有师父与师兄,但不知她师父师兄是谁?
而且铁木僧常常提到海棠花,海棠花到底是什么……?”
想罢,黄秋尘自身忍耐住下冲的怒气,问道:
“冷姑娘,你师父是谁?你们为什么要屠杀佛字帮的人?”
冷月兰微微一笑道:
“我今天以真面目的对你,已经违背我师父的教言,如我再吐露出师父之名,若被她老人家知道,我可能要受到惨酷的严厉刑罚,难道你愿意见我血淋淋的死在你的面前吗?
至于我师父为何屠杀佛字帮,原因是‘仇恨’,我师父对整个天下江湖要都有着不共载天血仇,她老人家当今已发动屠杀全面武林的攻击。”
黄秋尘听了这些话,心中有说不出的震惊,本来当今武林,九龙王尊等的作乱,已经使武林中人风声鹤唳了为何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大魔头,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冷月兰不愿说出她师父之名,会不会说出她师兄之名?
可是,黄秋尘追问道:
“你不愿道出你师父的名号,那你师兄之名,大概可以说出来吧!”
冷月兰娇声一笑,道:
“我的师兄众多,若要我―一说出他们的名字,起码要说半个钟头,而且你都不认识,不过我可以说出我大师兄之名号,他是你曾经见过的人。”
黄秋尘急问道:
“是谁?”
冷月兰缓缓答道:
“九龙王尊。”
黄秋尘惊骇至极的叫道:
“九龙王尊,他是你的大师兄,那么他在千草泽岛,以及岳阳城湖区,为何也伤害你?”
冷月兰道:
“我是在月余前,才被师父收录门下,当然我大师兄九龙王尊事先会伤害我了。”
黄秋尘到这时方始知道九龙王尊之后,又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幕后主持人,这一消息,可以说是武林上一个难得的秘密,如果今日不听冷月兰说出,有谁会知道九龙王尊,不过是一个为人驱使奴役的人而已呢?
照冷月兰的说看来,他们在武林上的组织,可以说是极为庞大,冷月兰说:她师父前来屠杀佛字帮的人,是为着‘仇恨’那么这事情铁木僧定然会以此消息猜测出那幕后的女魔头是谁了。
黄秋尘冷冷的一笑道:
“好啊,想不到冷姑娘当今也是九龙王府的一份子,是一个为人所奴役,下三流的婢女,你的投效九龙王府的作为真使我黄某痛心,为你可耻……。”
冷月兰突然柳管怒,杏目圆睁,叱声道;
“住口!”
黄秋尘哈哈一声狂笑,道:
“冷姑娘,觉得你比较你哥哥可耻,下贱,哈哈……你要我住口不语,除非你杀了我,或着我要终生的咒骂你,唾涎你。”黄秋尘骂得冷月兰混身颤抖,泪水潜潜而下,突然听她娇叱一声,左掌翻飞,掌影飘飘,眨眼之间,拍出十三掌。
这些掌势,打得极尽诡络,凌厉狠辣,若在半年前,黄秋尘早已受创她下,但这时黄秋尘的武功,已登武林一流高手,冷月兰二三掌,一掌也没有摸上他的衣衫。
黄秋尘在他掌势稍缓之后,也立刻展开反击。
两人这一动上手,打得极是猛烈,拳脚变化,凶险猛恶,当真是生死存亡之搏,脚手袭击之处,无一不是以制人死地的要害。
可是冷月兰在动手之前,那双右掌,始终也缩在衣袖之中,只有左掌伸出于外。
两人劝手已六十余个照面,仍不分胜败,冷月兰这时怒气渐止,方才发现黄秋尘竟然有这高的功力,能够抵挡自己六十余掌攻击。
激斗中,忽听冷月兰娇声道:
“小心了。”
她左腕一翻,一把扣上了黄秋尘的右腕脉穴。
黄秋尘冷笑一声道:
“只怕未必见得。”
五指一转,划在冷月兰左腕之上。
冷月兰只觉腕脉一麻,去势顿时一缓,黄秋尘飞起一脚,踢向小腹,迫得冷月兰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
黄秋尘轻笑一声,提掌疾速欺了过去。
就在此时,冷月兰那双缩在衣袖中的右掌,红光一闪,如同灵蛇似的吐了出来。
骤闪间,黄秋尘已感到她的掌心已离自己胸前不过半寸,大惊之下,黄秋尘身若陀螺,疾若星火的旋出三尺。
只见冷月兰格格一声娇笑,将那右掌迅快的缩回衣袖中,说道:
“黄相公,想不到你在这月余间,武功也进展到这种程度,不过你还是无法避过我海棠花一掌。”刚才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不愿伤害你,当然永远不会食言。
“什么海棠花?”
冷月兰沉声道:
“海棠花一掌、是我师父毕生所创的一种武功,天下武林间没有任何人能抵敌海棠花掌力一击,海棠花掌劲击中人身,就是铁石也要枯腐。”
黄秋尘吃惊道:
“你也学了海棠花掌?”
冷月兰道:
“海棠花掌练至极境,掌心中能凝成一朵艳红的海棠,七丈之内取敌性命,胜过内家剑气,以及任何上乘武学掌功。
我当今虽然不会海棠花掌,但我师父炼制了一朵海棠花,嵌在我掌心中,虽然威力不及我师傅,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七丈取敌,没人能脱厄运。”
黄秋尘冷冷一笑道:
“冷姑娘,黄某现在忠告你,自古以来,为非作歹者,最后终得正义所诛,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定当沦入万劫不覆之地。”
冷月兰突然幽幽叹息了一声,道:
“黄相公的忠告,我极端感谢,无奈我已经无法脱身自拔,唉……”
这声叹息,隐含着一丝凄凉、悲伤的味道,黄秋尘怔了怔,追问道:
“为什么?你追随你师父不过短暂的四十余日,如何说已经无法自拔?冷姑娘,古今圣贤谁个无错,但知错能当机立断,是谓圣贤。黄某知道冷姑娘自幼便耳儒目染,所以性格上有点偏激,可是你如果再这般堕落下去,后悔就来不及了。”
冷月兰突然格格一声娇笑,道:
“不错,我自幼便出生在黑道中的黑手岩,终日跟杀人抢货的强盗在一起长大,致使我的生性阴冷,残酷,但是我总不会说冷酷到见自己的父母兄妹要遭受到惨死而不救,而宁愿轻贱自己的生命。”
她这一番话,弦外有音,黄秋尘一怔道:
“冷姑娘的话,怎么解释,请恕黄某愚笨无法听懂。”
冷月兰不知怎样,眼眶蕴满了一弘泪水,幽幽的轻叹声,道:
“不说也罢,总之我投效了九龙王府,是迫不得已的事,背叛即死,而且将牵连到我父母兄妹,以及我黑手岩的兄弟,我因为不愿眼看他们如同佛字帮群豪惨死我师父淫威之下,方才接受师父的驱使,变成一个无灵魂的人。
黄相公,我最后奉劝你,即刻退出江湖武林,退隐深山大泽,或者难逃这场浩劫,我师父天下无人能抵抗,望你深深记住我的话,我走了。”
说完冷月兰转身隐入洞道中的一个交叉路口里。
黄秋尘深深地叹息一声,哺哺语道:
“她真的是被人威胁吗?被人逼迫吗?唉,可怜的人……。”
原来由冷月兰说的那些话中,已很明显的说出她是被她师父淫威所慑,无法脱离苦海,她若一经反叛即遭惨死,这样说来,她不过是别人奴役的工具,血腥江湖的可怜虫。
冷月兰在黄秋尘的心中,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但是她对于他,仍是人生中第一邂逅的少女的微妙形象,未免较任何一个人深厚,何况黄秋尘生性仁慈忠厚,所以这时当他听了这情形,不禁同情起她的遭遇命运。
黄秋尘默默的往来路洞道中走着,行有一刻工夫,他竟然和袁丽姬同样迷了路,转来转去,老是在那洞道中徘徊流连。
“黄秋尘蓦然忆起铁木僧入洞时嘱附之语,不禁心头大惊,暗道:
“我要由那条洞道走?”
他在原地停立了顷刻,突然叫了几声,但洞道中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只有那阴风惨惨的风声。黄秋尘暗暗叹息一声,道:
“他们走了吗?或者怎么没听到自己的呼叫声!”
在他心中想来,这洞穴中,四通八达,自己的呼声一出,突然传播每一条洞道中,其实黄秋尘那里知道在回音洞的语声,除了同一段洞道的十余丈内外,能够闻得声音之外,那一条洞道都无法闻得声音。
原来我们所呼出的音波,皆被回音洞中山旋的阴风声消逝了。
黄秋尘又跨步走了片刻,仍然是洞道千百条,昏昏暗暗,绵长无尽头,这一下黄秋尘不禁慌了起来。
他不敢再走,只得盘膝跌坐洞道中调息起来,困为他想自己愈走陷入绝境愈深,不如坐立原地,等到铁木憎和袁丽姬寻来。
黄秋尘刚刚坐定,突然耳际听到一缕奇妙的吹笛之声!这笛声,在阵阵阴风呼啸中传来,清晰入耳。
黄秋尘倏地站了起来,暗自想道:
“铁木僧的故友郭风烟号称:金笛书生,这笛声莫非是他吹奏出的。”
念头一转,黄秋尘不禁举步沿着笛声走出!
那知走过一处洞道交叉口,笛声突然消逝了。
黄秋尘呆了一呆,再度走回交叉口中,笛声清晰可闻,黄秋尘生聪慧摹然领晤这缕笛声,可能是郭老前辈吹奏出来导引自己的。
所以黄秋尘举步向交叉口中七条洞道,每条都试了一次,果然只有一条洞道可闻那缕清脆的笛声。
于是,黄秋尘举步向那条洞道走去,每当到达一处交叉口便照着一条能闻笛声的洞道走去,如是走过了三处交叉口,前面倏地现出一个两条洞道的叉路。
黄秋尘眼力锐敏,突然看到左面一条十余丈,隐约有一条人影移动着,而这条洞道也是可闻笛声的一条。
黄秋尘当下不敢怠慢,疾带追奔过去。
这时前面那人影,也像似发觉了黄秋尘的脚步之音,转身回头,凄然叫道:
“是尘弟吗?”
“噢!袁姊姊是你。”
原来袁丽姬也是这时方才闻听笛声前来。
黄秋尘听了袁丽姬的语言,隐带一缕凄伤,哀怨气味,以为寻找自己急了伤心,不禁说道:
“袁姊姊,让你操心了……”
一语未完,黄秋尘突然看见袁丽姬怀抱中的铁木僧,吃惊问道:
“大师父怎样了?”
袁丽姬凄然落泪道:
“大师父,归天了!”
这下下黄秋尘如同晴天霹雳,颤声道:
“怎么,大师父……死……”
袁丽姬泣声接道:
“死了!没有一句遗嘱的返归西方了。”
黄秋尘厉叫一声道:
“她杀害了大师父,我……我……”
原来黄秋尘梦想不到铁木僧会惨然死在冷月兰的掌下,他本来以为铁木僧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这时闻得恶耗,不禁使他震惊悲拗不已。
尤其是自己竟然放走了杀害大师父的冷月兰,这事不禁使他深深后悔,内疚。
蓦在这时,洞道的尽头传来一声叹息,道:
“袁侄女吗?你师父怎么样了……唉!恕老夫身受残伤,无法移动半步!”
袁丽姬停住咽泣,颤声问道:
“是郭老前辈吗?大师父……他老人家已遭不测……。”
说话中,袁丽姬怀抱着铁木僧躯体和黄秋尘疾带向洞道尽端走去。
走完这条洞道,向左转了个三个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一座金色的门楼之上,写着四个斗大金字:‘风烟洞府’。
门楼上垂着一道珠帘,发出五光十色的宝光,络缨宾粉,辉闪不绝。
黄秋尘轻轻掀开了珠帘,触目是一间霜华皓月光明的精室,室中除了南面一座莲台,以及十数具锦墩之外,并没有什么陈设,但却有一种清华高贵之气。
偌大的精室,只有一个文质彬彬,儒巾方履的文士盘膝跌坐在莲台之上,他大概就是金笛书生郭风烟了。
袁丽姬看清了郭风烟的脸容,惊声叫道:
“郭老前辈,侄儿想不到金笛书生就是你。”
原来这金笛书生郭风烟,乃是青城修剑院一个熟悉香客,常常跟铁木僧下棋谈诗论文,袁丽姬也曾经和他棋盘对奕过,一派文质彬彬,袁丽姬始终料想不到他是个身负绝学的金笛书生郭风烟。
金笛书生郭风烟,惨白的脸容露出一丝微笑,道:
“十年来老朽数次上青城,但因受铁木兄重托,创立佛字帮,而不得不隐藏行踪……”
说到此处,他一眼瞥到袁丽姬怀抱中的铁木僧,脸色骤变,急声道:
“袁侄女,快将你师父抱过来……”
黄秋尘闻声抬眼一瞧,哀哟一声惊叫道:
“大师父他……他怎么变成这样形状……”
袁丽姬低首一瞧,顿时惊吓得花容惨白,混身颤抖,差点将铁木僧躯体掉落地上,久久才悲叫一声,道:
“大师父啊,你死得好凄惨呀!”
海棠花现,铁木枯腐……你老人家当真变成了一堆枯骨原来这时铁木僧的内体,不知在何时变成了一堆髅骷骨头,全身血肉消失殆尽,形状显得十分难看。
袁丽姬刚才在洞道中,虽然已察视铁木僧心脉已断,但因黑暗中没有看到铁木僧躯体血肉消失而成一具白骨骷髅。
袁丽姬急步将铁木僧骨躯抱到金笛书生面前。
金笛书生郭风烟伸手在铁木僧骨躯上摸接了一会,突然仰声悲叹道:
“海棠花毒已侵蚀五脏六腑,回生乏术了……。”
铁木兄呀,铁木兄,没想到你我年前在青城一别,竟成永诀郭风烟说了这句话。铁木增本是眼睁睁的不闻双目。突然缓缓瞌了下来。
回音洞中,阴风呼啸声中,交奏起一阵哀乐。
凄厉风声中,袁丽姬、黄秋尘的哭声,将这座精室笼罩成一片愁云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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