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兰见到白衣少年,像似遇到了救星,脸露喜容,娇声叫道:
“哥哥,你没有来迟,他们是‘红花门’的人。”
她手指着红衣丽人和高云岳。白衣少年一眼瞥见到黄秋尘,轻声问道:
“妹妹,他是谁?是不是跟妹妹一道前来‘小野柳居’镇的人。”
冷月兰微微一笑,道:
“他姓黄名秋尘。黄相公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大哥。”
黄秋尘目见白衣少年,英年弱冠,身负绝技,心中感到极是震惊,本来黄秋尘以为“煞星手”冷白,是个中年人或是三十岁左右,想不到竟是一位跟自己年纪相似的少年,这时他听冷月兰一叫,赶忙站起身子,拱手抱拳说道:
“久仰久仰。”
白衣少年闻听黄秋尘之名,乃是位默默不见经传的人,心中微感惊奇,但他这时却拱手抱拳,朗声笑道:
“家妹承蒙黄兄一路关照,兄弟冷白于此致谢。”
红衣丽人和高云岳在冷白解开冷月兰穴道后,二人都无动静的站立一旁,这时只听红衣丽人娇声笑道:
“‘煞星手’冷白之名果不虚传,出手间竟然辣手伤了本门五位弟子。”
黄秋尘听得暗惊,忖道:“在刚才一刹那瞬间,难道那五个红衣大汉会尽丧命在冷白手下吗?”他转首向厅外一望。只见楼梯口那个大汉,躯体僵硬横竖地板上,一动也不动,显然皆遭了毒手。
“煞星手”冷白呵呵轻笑道:
“客气客气,若我晚来一步,家姊也要魂归西天了。”
红衣丽人道:
“你来了难道就能够保得她安全?……”
语音中,红衣丽人右手轻撩长裙,举步一跨,疾欺了过来,左手指尘一招,“挥尘清谈”斜斜指击冷白面前。
这一招,施展真有如在挥扫地上灰尘一般,毫不见半功力,尘尾软绵绵的,但“煞星手”冷白,却脸色骤变。
蓦在此时,突见红衣丽人左腕一沉,那柔细的马尾,倏地暴散了开来,根根竖立如针,戳刺冷白的胸间十数个要穴。
好个“熬星手”冷白,早就看出这一招的厉害,尘尾曲缓变疾的刹那,他身躯有如行云流水的左闪了出去。
红衣丽人在这一招落空,右手五指疾如电闪,横里抓出。
“煞星手”冷白目见她莹玉闪光的五指抓到,倏地一跌食、中二指,点向红衣丽人右手脉门。
红衣丽人轻叹一声,掌势倏沉,由抓变成点击,反向冷白右腕脉门要穴点下。
这一式变化突然,两人的动作,又都快得异乎寻常,‘煞星手’冷白微惊之下,只得由指变掌,横向红衣丽人手腕猛切。
但见两人掌指翻转,忽升忽沉,倏息间已对拆了五招。
这五招变化迅速,招招间不容发,攻拒之间,各尽奇奥。
激斗中,实听黄秋尘急声叫道;
“冷兄,注意她‘锁魂腿’!。
语音刚落,突见红衣而人一腿踢出。
玉腿破裙踢出,势如闪电,肌肤莹光,玉腿裸程,跃目生花,这一腿奇奥至极,事先都无发腿的迹象。
要知武林中人交手,无论武功多高,若要变势发招,在事先都有一点迹象露出,譬如一个人要发拳,首先肩部便要动,发腿,腰部则沉,所以敌方才能临机闪避,若是招式能够在毫无迹象显示中击出,那么对方纵是事后发觉但已经太慢了。
煞星手冷白在黄秋尘喝声:“注意!”之时,他心头一震人已左旋了出去!
虽然冷白这反应极恰恰,但红衣丽人这招“锁魂腿”,乃是‘红花门’唯有的绝腿。
煞星手冷白只感右肩骨节一阵火辣剧痛,整个人被红衣丽人‘锁魂腿’踢得巅出四五步,“碰”的一声,身撞墙壁之上。
好在冷白内功深厚,所中肩部又不是要害,锁魂一腿便没锁了他的命,但是冷白站稳身子时,冷汗已经夹背直流,如果不是黄秋尘事先警告,闪避稍慢这一腿被踢中咽喉,或胸部那一个要害,自己纵有十条命,也要尽丧她这一腿之下。
想到此处,冷自蓦然忆起黄秋尘如何会事先知道红衣丽人要发这一腿?
红衣丽人也是为着黄秋尘叫破她武功招式,感到惊骇万分,媚眸呆呆望着黄秋尘,所以没有乘追胜击冷白。
高云岳和冷月兰,也为黄秋尘一语,感到惊愕!
客厅中一时鸦雀无声,静得金针落地,都可耳闻。
黄秋尘这时被红衣丽人那双媚眸,看得心中暗自嘀咕道:“如果她转向自己攻击,我一招也接不住。……”
突然红衣而人长长凄叹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
“万没想到朱师姊,竟会将本门绝技传授他人。……高师兄,咱们走吧,我现在有件要事跟你商量。”
蓝衣中年大汉高云岳,自从走上阁楼,他始终凝立在旁,这时听了红衣丽人的话,转首望了黄秋尘一眼,欲言又止,转身和红衣丽人双双离去。
冷月兰本要拦截二人,但听冷白低声说道:
“妹妹,让他们去吧!”
冷月兰心中感到非常奇怪,她素知哥哥在江湖武林中,以很辣著名,今日如何甘愿让敌人轻易离去,于是问道:
“哥哥,你受伤了吗?”
冷白哈哈一笑,道:
“这一点伤算得什么。……”突然他脸色一沉,庄严的说道:
“其实,今日若非黄兄出言指破那一腿,我真要丧命腿下,本来我对于‘红花门’的武功,心存怀疑,当今年看来‘红花门’真不可忽视。……”
黄秋尘看着红衣丽人离去,心中感到极是迷惑,他不知二人如何会这般轻易放过自己,难道红衣而人为自己一言二语惊?……
不错,红衣丽人确实为黄秋尘点破那上招腿法所震惊,因为黄秋尘指破那招腿法,是在红衣丽人尚未发出之前指破,这种能耐,证明了黄秋尘对于‘红花门’武学造诣颇深,所以红衣而人误以为黄秋尘是她师姊得意传徒。要知冷面娘朱娇凤在‘红花门’中,是唯一的杰出高手,当年红衣丽人的武学,大部份是冷面娘代师传授,所以红衣丽人自忖,以自己武功大概无法制服黄秋尘,因此自身引退。
其实红衣丽人那里知道黄秋尘当今功夫全失,纵然他拥有‘红花门’的武学绝技,但也无法挡拒红衣丽人轻然一击。
黄秋尘听了冷白的话.沉然说道:
“红花鬼母一脉的武功,精奥博大,不下于中原九大门派正宗源流武学,而且奇诡之处,更有独步天下‘武林奥妙。”
“煞星手”冷白听得微微动容,说道:
“黄兄指正的是,但根据武林传说,自从红花鬼母一脉武功,在百年前分裂为‘红花门’在江湖武林上一厥不振……”
黄秋尘闻言暗忖道:“关于红花鬼母一脉的武功渊源,自己知道得很少,今日若和他谈论这些事,定会演出洋相。”
煞星手冷白,看黄秋尘沉默不语,不禁呵呵一笑,道:“到现在兄弟还没请教黄兄师门,单看黄兄英怀若谷,敛技不露,尊师定是武林先贤。”
黄秋尘苦答道:“在下恩师之名,说出来定然使冷冕失望,不说也罢。本来在下刚才要拜辞令妹,巧遇‘红花门’的人前来,现在贵兄妹久未唔面,定有要事相商,在下只好于此告辞了。”
煞星手冷白听黄秋尘说是要走,似感一怔道:“黄兄不是已经下榻此地吗?”
只听冷月兰娇声道:
“黄相公,我看那红衣丽人和高云岳定然还没离开‘小野柳居’,你此去走极当危险,不知你要去那里?”
黄秋尘这时已走到楼梯口,回头说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茫茫天涯,皆是我去处,冷姑娘今日相护之恩,黄某若有三寸气在,定当日报。”
冷月兰和黄秋尘的答话,听得使冷白不明所以,他见黄尘当真要走,急步走到楼梯口,朗声说道:
“黄兄若真要走,也不必急在一时,兄弟今日承蒙指点相助,浩海深思,还没报谢,怎能让黄兄这般离去。”
黄秋尘道:
“微薄小事,何足冷九挂齿言报,隆情盛谊,在下只有心领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黄秋尘转首走下阁楼,“煞星手”冷白还要坚持留下黄秋尘,突听冷月兰幽幽说道:
“哥哥,你让他去吧!他走不远的。”
煞星手冷白回头望着冷月兰,问道:
“妹妹,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此人身负绝技,而且是个刚刚出道江湖的人,如咱们能将他招罗住,岂不是一大臂助。”
冷月兰突然一声清脆娇笑,道:
“哥哥,你向来机智绝人,眼力锐敏,但这次却走眼了,他现在乃是一位毫无半点功力的人……对于咱们在‘小野柳居’争斗‘伏虎剑’已无臂助。”
煞星手冷白愈听愈不明,问道:
“妹妹,你的话,听得令人更觉糊涂,你何不慢慢说清楚。”
于是,冷月兰将自己遇到黄秋尘的经过,全部向冷白叙述出来。
且说,黄秋尘走下阁楼后,快步走出‘凌云波’客栈,这时华灯初上不久,镇中街道行人如鲫鱼过江。
要知“小野柳居镇”,虽然是座小镇,但因他面临江水,背栖青山,天然野柳如姻,风景幽雅,由各城市慕名而来的游客,却是不少,尤其是在这人晚时分,各地游客租艇游江,将这镇点缀得酷似杭州西湖夜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商女笙歌轻乐。
黄秋尘目见小镇奇景,心中暗暗感到惊讶,缓步向渡口行去,突然一艘游艇的舟子,呼声叫道:
“喂!这位相公,是不是要游江观柳,请搭此舟如何?”
黄秋尘闻声心中突然一动,道:“自己此行是寻回生草胡圣手疗治经脉残伤,着今何不请问一下舟子,看‘千草泽’是在那个方向。如在这附近,自己就是星月赴赴向胡圣手求医……”
想着,他拱手向舟了笑问道:
“这位见台,请借问一声,去‘千草泽’的路怎么走法?”
那个舟子闻听黄秋尘问起“干草泽”像似怔了一怔,双眸如电也似的在黄秋尘身上掠扫了一遍,说道;
“相公,‘千草泽’岛附近,礁星萝罗棋布,而且隐有几急流旋涡,就是‘小野柳居镇’远近渔民,也极少到那边捕工捞,不知相公去“千草泽’什么?”
舟子这番话,已经说出“千草泽”,原来是个人迹罕至的岛屿,更讲出它就在“小野柳居”附近。
黄秋尘听得心中大喜,跨步走上游艇,说道:
“不知兄台能否将我载到‘千草泽岛’,你要索多少代价,我尽付给。”
舟子闻言双眸突然暴射出一缕精光,淡淡说道:
“相公,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千草泽。”
黄秋尘本来都没留意这位舟子的脸容,这时双目和那舟子眼光接触,不禁自心惊,忖道:“他的眼神,怎么这般锐利,竟像似一个内功高手……”
想到此处,抬目仔细打量了舟子一眼,只见他是个三十岁年幻的汉子,肤色黑得发紫,身材矮胖,眼神利,显得极是精悍机警黄秋尘迟疑了片刻,轻轻叹一声,说道:
“兄台如不敢载渡‘千草泽;,恭请能将游艇租凭,让我径自去千草泽如何?”
舟子突然举步向艇尾走去,喃喃细语道;
“为利所惑,执迷不悟,死有余辜……”
说话声中,他已解绳开艇,顺着江流驰去!
黄地目见舟了愿意搭载自己去“千草泽”,心中暗喜,于是他凝土船头,眼望烟波浩瀚,帆影千世,这艘游艇渐渐远离了渡口。
他眼望滚滚流水,默不作声,但心中却千头万绪,想起十余年前青城山下惨酷的遭遇……直至今日惨况,感到上苍对自己显得太不公平了。
今日前去“千草泽”,是否能如愿以偿,得到回生草圣手的疗治残伤?
现在自己所祈求的,就是能够治好内伤,然后着力调查家父血案,他想自己居然已知家父被杀是为那柄“伏虎剑”而起,那么多人如疯狂般的觅寻那“伏虎奇剑”总有一日迟早会遇上凶手。
说不定凶手,就是今日搜寻“伏虎剑”下落的那些武林中人。
此刻游艇,已经在江中,碧水孤舟,冷冷清清。
倏地,游艇已经停止了行驰,黄秋尘一怔回头,不知何时那舟子已站在自己身后数尺,双眸中露出于般骇人的冷焰。
黄秋尘在这刹那间,已经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认为这舟子是个江面上的强盗,要动持自己的财宝。
当今自己全无半点功力,大概也无法敌抗这个毛贼,唉!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黄秋尘暗暗悲叹着,但双目却注视着这个舟子的举动,他想:纵是引动伤脉复发,也要一举将舟子击落水中。
舟子眼见黄秋尘双脚不丁不八,倏然凝立的姿势,心头料感一震,原来他看出黄秋尘这种立姿,乃是武学中一招极端绝奥的“仰星踏斗”守势。
这招仰星踏斗,能够防守任何严厉的攻击。
舟子突然冷冷的说道:
“阁下今日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沉溺江底,二是报出你的来历名号。”
黄秋尘听了他的话,暗暗皱眉忖道:“听他语气,竟然不是出江洋的强盗毛贼,他要问自己的名号作什么?”
黄秋尘声说道:
“我姓黄名秋尘,倒不知停舟于此作什?”
舟子闻听黄秋尘名字,不禁紧皱起了眉头,他见黄秋尘摆出那招“仰星踏斗”之式,本以为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那知这名子却陌生得很。
舟子阴恻侧的一声冷笑,道:
“阁下前去‘千草泽岛’敢是为着那柄‘伏虎剑’?”
黄秋尘闻言暗自“噢!”了一声,这时他已知道舟子,竟然是个江湖武林人物,同是为搜寻‘伏虎剑’而化妆潜伏”小野柳居镇”,临视各路武林人物,阻击前去“千草泽”的人。黄秋尘暗暗想着,突然脸露笑容说道:
“‘伏虎剑’虽然是江湖武林疯狂争求的宝物,但我却认为它极是不祥,我前去‘千草泽’岛,并非是为寻那柄‘伏虎剑’兄台请勿误会了。”
舟子闻言微感一怔,道:
“不然阁下到‘千草泽’干什么的?”
黄秋尘道:
“我是寻找当代名医回生草胡圣手而来的。”
那个舟子听了黄秋尘的话,脸上更露出一丝迷惑之,沉吟了良久,他才说道:
“阁下寻找我恩师有何要事?”
黄秋尘听得心中大喜,问道:
“兄台是胡老前辈的高足?!唉!在下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兄台尊讳如何称呼?”
原来这个舟子,正是回生草胡圣手的传徒。要知胡圣手对于‘伏虎剑’潜藏于‘千草泽’的消息,早就有所耳闻,他对于这秘密,感到又惊又喜。惊的是昔日冷面娘朱娇凤将“伏虎剑”潜藏“千草泽”,他竟然都没察觉,喜的是:“伏虎剑”既然藏在“千草泽”,当然“千草泽岛”隐居之地,那么此剑就归自己所有。
因此胡圣手在得了那消息之后,立刻派遣自己弟子,潜伏“小野柳居”暗中监视为那“伏虎剑”而来的武林人物,顺便狙击他们。
黄秋尘竟然凑巧的搭乘到胡圣手徒弟的游艇。
胡圣手的徒弟,这时见黄秋尘仍没说出何事,不禁皱眉道:
“在下姓洪,单字杰。”
黄秋尘轻声笑道:
“洪杰兄,想不到这般巧合,那就请洪兄弟带前去拜谒尊师。”
杰听了话,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真是对不起,家师已经有二十年不见外客,黄兄没有道出一个原因,就要会我恩师,未免太鲁莽了。”
黄秋尘心中一怔,暗道:“铁木僧曾经嘱咐,叫我提出他的名号……于是,黄秋尘笑说道:
“洪兄,在下是接受青城修剑院铁木僧前辈指引,前来恳求尊师疗治在下残疾。”
洪杰闻到“铁木僧”之名,果然脸上动容,语气稍为缓和的问道:
“那么黄兄,是否带有铁木前辈的信物?”
黄秋尘闻言一呆,但他随即一笑,道:
“铁木们老前辈,可能是忘记了给我信物,不知洪兄否折中一下。”
洪杰脸有难色,沉吟了片刻,才说道:
“家师最近曾经下令不见任何外客,但阁下是铁木僧老前辈指引而来又当别论,不过,黄兄没有铁木僧老前辈信物,那我就无法做主了……”
说到此处,他略微顿了一顿,接道:
“就这样吧,我先行将你载到
‘千草泽岛’,但必须留于船上待我禀过家师,看他老人家要不要见你,如不接见,我立刻替你仍载返‘小野柳居’。”
说罢,洪杰也不管黄秋尘意见如何,转首回到舵旁,扬帆破浪疾驰。
其实,黄秋尘这时又有何话可说,他感到自己今后命运,完全系在胡圣手的喜乐性格之下,如果今夜胡圣手心情不乐,避不接客,那么自己也就完啦!
所以黄秋尘这时脸上笼罩着一层愁容,呆呆凝立船头。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洪杰在船尾叫道:
“黄兄,船已驰进激流,不要站在船这缘。”
语音刚落,黄秋尘只见游艇冲浪前进,快速如电,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差点便黄秋尘站脚不稳,赶紧移坐船舱。
这时洪杰脸色凝重,他虽然没有摇它,但游艇却如同奔马一般,快苛殒星流矢,黄秋尘感到惊异万分,不知游艇为何骤然这般快速。
原来“千草泽”附近有数道激流涡,这时游艇是驰在流回千草泽的激流之上,所以不需要摇橹,游艇就会顺着水流疾进。
不过,这需要熟悉水流的人,才敢驰在激流上,或着稍一不慎,游艇冲进旋涡,便会船沉人亡。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一座孤岛已经在望,这时游艇整速度也渐渐缓慢下来,驶进一只见两面石壁对峙,岸上四周都是断崖悬壁,中间一片狭长的平地,绿阴深处,是那绵绵峰峦丘岭,这是一座极偏僻,人迹罕至的小岛屿。
洪杰轻把着舵,绕着右面一道峭壁缓缓靠上边岸。
游船刚刚驰靠上岸,只听峭壁上传来一个冷冰冰的低沉声音,问道:
“洪杰,你带了什么人前来。”
黄秋尘闻声暗惊,忖道:“那是什么人,眼睛这般犀利,船刚进岸,对方竟能在夜间辨认出人是谁,而且又是距离十余丈高的峭壁。”
黄秋尘抬头望向峭壁,但上面却黑厌厌毫无半个人影。
洪杰听到喝问之声,立刻拜伏船间,恭声说道:
“禀告师父,弟子在‘小野柳居’上遇一位青年,说要拜见师父……”
洪杰的话,尚未说完,峭壁间已传来那冷如寒水也似的声音,喝道:
“洪杰,我不是告诉过你严禁任何人来‘千草泽吗?’”
黄秋尘闻听他们之语,已知那峭壁上的人,下正是那息隐江湖武林的神医,回生草胡圣手,于是赶忙恭恭敬敬的向峭壁上行了一礼,说道:
“敬禀胡老前辈,晚辈黄秋尘因身罗残疾,经青城修剑院铁木僧前辈背景引,前来恳求前辈高抬贵手,疗治晚辈残伤,再造浩深恩,晚辈将没齿难忘。”
黄秋尘这一番话,已经诚恳的说出来意,他想胡圣手定会婉转的答复,那知峭壁上的胡圣手,却冷冷的轻哼了一声,道:
“我拖欠铁木僧恩惠,只单对铁木僧偿还,你我素味生平,如何敢来求我替你疗伤。”
这句话,听得使黄秋尘一呆,他作梦也想不到,胡圣手竟然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如果以黄秋尘往日的性格,他听了这番话,就会掉头就走,但是今是他身负血深仇,含怨待雪,十余年浪迹天涯,所遭受的冷漠歧视,他已经都忍得下来,何况现在,于是黄秋尘哀声恳求道:
“胡老前辈,如你老人家今日援手相救,晚辈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再造之恩,我求求你老人家医德浩荡……”
回生草胡圣手,已冷冷截住他下面的话,喝道:
“好小子,你罗索什么?不治,就是不治,你纵然在此跪拜三日三夜,老夫也无动于衷。
洪杰,你立刻将他带回‘小野柳居’。”
黄秋尘这时完全绝望了,突然胸中燃起一缕无名怒火,喝声骂道:
“胡圣手,你是不是人?或着怎么天生你这种冰心铁石心肠……”
洪杰在旁听得脸色骤变,喝声道:
“黄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理对待我恩师。”
喝声中,洪杰一拳猛向黄秋尘胸口捣来。
黄秋尘一时闪避不及,“呼”!的一声,洪杰那双如同铁石般的拳头,重重的击在黄秋尘胸口。
黄秋尘只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一股鲜血由他嘴喷了出来,双肩一阵摇幌,跌坐甲板之上。
洪杰对于自己一拳能打中黄秋尘,似感到极端意外,原来他在江心中看出黄秋尘摆出那招“仰星踏斗”绝学,已认为他的武功极端绝高,那里知道黄秋尘会避不过这招,“黑虎掏心”一拳。
这一拳几乎将黄秋尘的心胆震断,只见他双眼白珠上翻,呼吸急促,脸上肌肉一阵痛苦抽搐,跳动。
这情形,虽然还没死,但已经离死不远了。
蓦地里,峭壁间如同天仙下界,缓缓坠落一个穿着白麻衣的老人。
只见他腰间缚绕着三圈草绳,脸色苍白,恍以刚由冰天雪地中出来的冰人一般,冷得毫无一点生人气息。
不问可知,这人就是枉称济世神医,回生草胡圣手了。
洪杰见了胡圣后,满脸惊慌的说道:
“师父,我……我罪该万死,竟将他击毙。”
回生草胡圣手那双骇人的霜刃冷电,微然一扬,往生死边缘痛苦挣扎的黄秋尘脸上一看,淡淡说道:
“这是他自己寻死,可怪人不得。洪杰,你怎么这般不知时务,师父当今为着搜寻那柄沉藏‘千草泽’的‘伏虎奇剑’已经严禁任何人前来‘千草泽’,纵然今后铁木僧亲自而来,为师也会将怎么办,你如何这样糊涂。”
洪杰听到师父的责骂,扑伏地上叩头说道:
“师父在上,洪杰知罪,敬请师父赐以一死!”
回生草胡圣手,冷然说道:
“你起来,为师这一次不处罚你,但下次若再犯,你勿怪为师绝情义将你处死。”
洪杰如释重负,站了起来,恭声说道:
“谢谢师父不罚之恩。”
回生草胡圣手,瞪了洪杰一眼冷冷问道:
“你今是在‘小野柳居’已发现有什么动静没有?”
洪杰战战兢兢的说道:
“禀告恩师,‘小野柳居’今日突然增加了许少不明来历的江湖武林人物,看来‘伏虎剑’潜藏在‘千草泽’的秘密,已经传遍江湖武林,就是他也知道这机密。”
洪杰手指着甲板上的黄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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