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洗剑录》45
心里又暗自笑道:“女孩子总是喜欢作别人的姐姐,之华和我就是这样。以我看来,这天魔教主的年纪,其实也不见得大过那黑衣少年。”
大约是那文岛主见天魔教主已经含嗔蕴怒,笑了一笑,便转过话题说道:“他不愿意,你总该愿意吧?我只要知道秘籍上的心法,再和你同练百毒真经,练成了毒血掌,我就可以与金世遗一拼了。”
天魔教主道:“论起武功,我本该拜你为师,可是这百毒真经乃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回来的传家之宝,照规矩是不能给外人的。”
文岛主忽地笑道:“给外人不可以,给自己人总可以吧?”
天魔教主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岛主道:“珠玛,你是个聪明人,我的心意,你还有不明白的吗?”
他突然改了称呼,唤天魔教主的小名,语气间亲热了许多。
天魔教主格格笑道:“你说说看,我笨得很呢!”
文岛主柔声说道:“珠玛,实不相瞒,我是慕你色艺双全,这才来的。难得咱们又都与金世遗有仇,利害相同,正该合为一体。珠玛,你若许我长侍妆台,我甘愿作你裙下不贰之臣,任你差遣!”
天魔教主又格格笑道:“如此说来,你是在向我求婚了。可是,我还未能相信你呢!”
文岛主道:“你要怎么样才相信?”
天魔教主道:“俗语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才来了不过两天,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呢?何况这是终身大事,总得让我多些时间想想啊!……”
文岛主道:“那你要想多久:给我一个期限吧。”
天魔教主笑道:“这怎么说得定?我要考察你这个人。要是你样样听我的话,也许不用多久,我就会答应你;要是你口不对心嘛,那就再过一百年也不成。”
金世遗是在情场打过滚来的,听到这里,不觉暗自笑道:“这厮可遇到了对手了。他想人财两得,骗色骗艺;天魔教主却给他来个缓兵之计,真个是尔虞我诈,将来也不知是谁骗了谁。”
忽听得脚步声响,只见那黑衣少年怒气冲冲地跑来,并不敲门,便冲进去;金世遗又暗自笑道:“这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心念方动,果然便听得里面大吵大嚷起来。先是黑衣少年的声音叫道:“三更半夜,你到我姐姐的房间作什么?”
文岛主冷笑道:“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
黑衣少年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岂可与我相比?”
天魔教主忙道:“复生,不可无礼,文先生是来和我谈正经事的。”
黑衣少年道:“他有正经事可谈?”
文岛主淡淡地道:“珠玛,告诉了他也好。”
他以为天魔教主是想说他来求婚之事,哪知天魔教主却道:“文先生是在和我商谈对付金世遗的办法的。”
黑衣少年冷笑道:“他想骗我的武功不成,又想骗她么?”
文岛主比较阴沉,这时也不禁怒起来道:“你这小子真是又愚蠢又狂妄,我与你切磋,还是便宜了你呢,难道你以为我的武功当真不如你吗?”
黑衣少年蓦然喝道:“就试试看!”
话犹未了,只听得“砰”的一声,想是黑衣少年已一拳打了过去。
金世遗想一想,对方三个最有本领的人,都已聚在这儿,其中两人又自行火拚,这正是绝好的时机,使用“天遁传音”之术,向姬晓风送话道:“姬大哥,机不可失,你快去救人吧!”
那黑衣少年也懂“天遁传音”之术,他听到了金世遗的声音,大吃一惊,蓦地一声长啸,叫道:“金世遗来了!”
姬晓风与江南刚从隐蔽之所跑出,那两头金毛狻听得主人的啸声,已是如飞赶来,可是它们闻到了金世遗的气味,敌意全消,摇摇尾巴,却向金世遗这边走来。
金世遗道:“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不可咬他!”
那两只金毛狻果然听话,任从姬晓风拉着江南,从它们的身边经过。
金世遗哈哈大笑道:“不错,是我来了。你们两人再比下去,让我来给你们评判,我最公道,决不会偏袒一方。”
文岛主给那黑衣少年打了一拳,迅即还了一掌,他用的是“血手印”的功夫,黑衣少年使个盘龙绕步的身法避开,但肩头仍是给他的指锋沾了一下,火辣辣作痛,黑衣少年大怒道:“岂有此理,你想要我的命!”呼的又还了一拳。
天魔教主喝道:“你们不怕外人笑掉了牙齿吗?赶快罢手,同心合力,应付外敌。”
黑衣少年道:“好,擒了金世遗,我再跟你算账!”
金世遗笑道:“糟糕,你们要打起裁判来了。”
话犹未了,文厉二人已是双双扑到。金世遗的口中与他们开玩笑,心里却还真不敢轻敌,文岛主一个“血手印”拍来,金世遗竖起中指,向他的虎口一弹,那黑衣少年已亮出了他那一对玉尺,疾点金世遗寸关尺三焦经脉的七处重穴,尽管他与文岛主有仇,但在这关口,他却是认真助他、为他解开了铁指截脉之危。
天魔教主估量他们二人可以对付得了金世遗,抽出身来,便待去追姬晓风,金世遗忽地一个“移宫换位”,以迅捷无伦的身法阻止了她,他长袖一挥,登时把天魔教主迫了转来。
黑衣少年奋不顾身,一声喝道:“休得伤我姐姐!”
双尺盘旋,欺身直进。金世遗道:“对不住,我可要用剑啦!”
裁云宝剑,倏地出鞘,剑尺相交,发出了金石之声,恍如龙吟虎啸!这两件兵器都是人间异宝,但见火花蓬飞,却是各无伤损。
正是:
旧恨未随云水沓,伤心今又动干戈。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