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骄魔女》52
先头那个道:“主公的仇家都是大有身份的人,倘若要找主公的晦气,也必定是从正门光明磊落地进来,那有这样偷偷摸摸的。若是普通人物,那就决不能从峭壁上飞下来。咱们在这里巡夜,其实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他的同伴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实在的,要是主公的大仇家真的来了,凭咱们这两个三脚猫的功夫,那也只好干瞪着眼睛,一点办法也没有。”
珊瑚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后园的防守松懈。”
珊瑚还有一点不知,公孙奇接到消息,知道珊瑚要来找孟钊,但却料不到她半夜里偷偷地来,而公孙奇也正是要她来的,所以并没有严加防备。
先头那个汉子道:“主公的仇家虽多,但主公最忌惮的则是笑傲乾坤华谷涵,我听得刘彪说,那华谷涵与主公订有约会,确切的日子刘彪不知,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珊瑚听他们提起狂侠华谷涵的名字,不禁心中一凛,暗自想道:“公孙奇这魔头敢与华谷涵作对,果是非同小可!”又想:“小姐要去回拜华谷涵,华谷涵却与这魔头有了约会,小姐岂不是要白走一趟了。”
只听得后头那汉子道:“怪不得主公这两天老是眉头打结,脾气很坏,似乎心事重重。”
前头那汉子道:“华谷涵虽然厉害无比,但主公夫妻联手,也未必一定就输给他,何况主公也早已有了准备。主公愁烦的不单是华谷涵的事情。”
他的同伴问道:“主公还有何事愁烦?”
那汉子道:“还不是为了孟钊这小子的胡涂事?”
后头那汉子道:“对啦,听说孟钊今天与人争风呷醋,打了一架,可是真的?”
前头那汉子笑道:“这件妙事,府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你现在才知道吗?”
他的同伴道:“我来不及仔细打听,和他打架的那小子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
先头那汉子道:“什么来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被刘彪擒来的,姓耿名照,哈,这小子的硬份(本事)倒还不小呢,孟钊的鼻子都给他打破了。”
珊瑚听得大吃一惊,暗暗叫苦:“耿大哥怎的被他们擒到这儿,又和钊哥打起了架来?哎呀,这可真是糟透了!”
后头那汉子道:“且慢,且慢,我可给你弄胡涂啦。姓耿这小子既然是俘虏身份,怎么却又与孟钊打架?”
前头那汉子道:“幸亏你问着我,我刚好向刘彪探听了这件事情。你猜孟钊为什么要和这小子打架,原来孟钊有个心爱的姑娘,给这小子勾搭上啦,想必是刘彪想替孟钊出气,故此将这小子捉来。却想不到主母对这小子颇为偏袒,说男子汉争风呷醋,就应该让他们自己去拼个你死我活,因此她就迫主公给那小子解了穴道,让他和孟钊打起来啦!”
说话的这个汉子,只是公孙奇手下的三等脚色,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当耿照是被刘彪捉来替孟钊出气的,却不知是出于主人之意。但他所说的事实经过,倒是不差,珊瑚越听越惊。
那汉子又道:“当时,我也恰巧在场,哈,打得可真精采。起先孟钊吃了点亏,后来主公出言指点,姓耿的这小子一连吃了他重重的几拳,吃亏更大。可是有一件事你更想不到,孟钊有主公暗中帮他,那小子却也有人相助。”
他的同伴诧道:“什么人这样大胆?”
那汉子笑道:“你想还有什么人这样大胆?就是咱们的二小姐呀!也幸亏有二小姐出头,要不然这小子早没了命啦。”
当下将他当时目击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又嘻嘻地笑道:“看来二小姐对这姓耿的小子很有点意思呢!”
珊瑚心里想道:“耿大哥的运气倒真不坏,处处都能得到女孩儿家的欢心,以前有个玉面妖狐,现在又有个什么二小姐了。但愿这个二小姐是个好心肠的女子,不要像那个玉面妖狐存心害他才好。”
她与耿照千里同行,意气相投,结为兄妹,两人都是胸襟坦荡,不拘小节,珊瑚也未曾想到男女私情。可不知怎的,如今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却着实有点不安,也不知是出于对耿照的关怀,还是由于对那个二小姐的疑忌。
只听得那个汉子笑了一笑,接着又说道:“姓耿这小子长得比孟钊还俊,难怪二小姐看上了他。可是他虽然得了有力的保镖,性命却还是捏在孟钊的手上。”
他的同伴诧道:“孟钊惹得起二小姐吗?”
先头那汉子道:“那小子有二小姐替他出头,但孟钊却有主公给他撑腰,这回主公是下了决心,连主母也不得不顺从他,主公已下了命令,将那小子交给孟钊处置,要杀要剐都听随孟钊的便。二小姐再骄蛮,也总不能拗过她的姐夫姐姐。”
他的同伴道:“然则孟钊何以不当场杀了他?”
那汉子笑道:“他也总得给二小姐一点面子呀。听说孟钊的那个旧情人明天便会到来,主母的意思是要孟钊见过了他的旧情人,待事情更加清楚之后,再去处置姓耿那小子。其实事情早已清楚了,即使主母有心维护,最多也只能让那小子多活一天。”
他的同伴道:“怎见得事情已清楚了?”
那汉子道:“据刘彪说,那小子和孟钊的旧情人可要好得紧呢,他们同行同宿,刘彪曾暗中窥伺,亲眼见到,半夜三更,那女的还和他同在一个房中,小声说,大声笑,连灯火都没有。要说没有男女私情,谁能相信?”
后头那汉子笑道:“哎呀,这么说来,孟钊这顶绿帽子是戴稳了。”
先头那汉子道:“可不是吗?所以我说,主母要他明天见过那个女的,再去处置姓耿这小子,这简直是给孟钊出了一个难题啦!你想:他怎好意思问那女子:‘喂,你是不是和那臭小子有了奸情?是不是半夜三更还在和那臭小子打情骂俏?’不过,我想孟钊也没有这样笨,他尽可以不必问那女的,就把那小子杀了。回头禀告主母,就说已问出真情,料想主母也不会为那小子伸冤。”
他的同伴笑道:“孟钊杀这小子容易,但如何应付他那个旧情人,那倒是为难了。依你看,他还要不要她?”
那汉子笑道:“我又不是孟钊肚里的蛔虫,怎能知道他的心意。如果是我,我就不要!”
他的同伴道:“哈,这件事真是有趣,那女的可漂亮吗?刘彪还看到什么他们偷情的勾当,说来听听。”
珊瑚听他们污言秽语,将自己说得如此不堪,早已气炸心肺,这时她所要知道的,都已知道了,便猛地里从假山石后跃出来,手出如电,点了那两个汉子的穴道。
珊瑚抓着污蔑她的那个汉子,正要一掌击下,忽地心中一动,改了主意,剥下他的大衣,披到自己身上,将他抛进山洞。
另一个汉子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正自惴惴不安,只见珊瑚拔出一把湛蓝的匕首,已是走到他的面前。珊瑚将匕首在他面前一晃,冷冷说道:“这是童进的匕首,想必你认得吧?你若要活命,乖乖听我吩咐。”
抓起那个汉子,低声说道:“孟钊在什么地方?你带我去。”
匕首贴着他的背心,然后解开他的穴道。
这汉子在毒匕首威胁之下,怎敢不依,默默的点了点头,便向前走。他怕撞见同伴,专拣偏僻小径,后园的防范本来较疏,这汉子又善知趋避,果然没有惹出麻烦,走了一会,那汉子停下了脚步,指着前面一幢房子,说道:“孟钊就在这里了,我可以走了吧?”
珊瑚道:“你急什么,给我歇一会吧。”
再次点了他的穴道,独自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