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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宝钗缘》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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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红衣番僧打量了聂锋一眼,见他神态威严,又是将军服饰,问道:“你是聂锋么?聂锋喝道:“无礼,还不给我下马!”

  那番僧大笑道:“哈,果然是聂大将军,你在大军之中,我奈你不何,如今么,我可要真的对你无礼啦!”

  把手一挥,叫道:“你们缠那小子,我来捉这肥羊!”

  那番僧自恃功力深湛,以为聂锋虽是名将,不过是长于用兵布阵,最多是娴熟弓马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那知聂锋不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在剑法上确有过人的造诣,听那番僧出言不逊,勃然大怒,将马缰一提,不待对方马到,胯下的赤龙驹已是猛地一窜,扑向那个番僧。

  那番僧脱下袈裟,迎风一抖,化成了一片红霞,朝着聂锋罩下,哈哈笑道:“聂大将军,你自投罗网,可怪不得我顺手牵羊啦!”

  笑声未绝,只听得“唰”的一声,聂锋剑光过处,已在那袈裟上戳穿一孔,番僧反手一抖,袈裟疾卷,把聂锋宝剑荡开,迅即还了一掌。

  这交手第一回合,番僧袈裟被聂锋戳破,算得是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可是他手中的“兵器”不过是一件破烂的袈裟,居然在输招之后,还能荡开聂锋的宝剑,聂锋也不禁吃了一惊。这时那番僧一掌劈下,聂锋处在下风,隐隐闻得一股淡淡的腥味。

  聂锋知道这是毒掌的功夫,连忙把马一提,抢占上风位置,他的赤龙驹是久经训练的战马,聂锋指挥如意,进退随心,抢到了有利的方位,唰,唰,唰,便是连环三剑。

  那番僧处下风位置,若放毒药,只怕毒不着对方,反而被风吹回,害了自己。要知在马上交锋,不比平地,在平地上动手,近身厮杀,风向的影响不大,如今是在空旷的草原上策马交锋,马一跃就是数丈;抢不到上风位置,纵有毒药暗器,也是难以施展了。

  转眼间双方已一来一往,打了十几个回合,聂锋也有点顾忌他的毒掌,一剑刺空,或者被他挡回,立即使又要策马跳开,因此除了第一招那番僧稍稍吃亏之外,其他十几招都是一来一往,不见输赢。

  那番僧眼光一瞥,只见两个师弟被方辟符单人匹马迫得团团乱转,看来已有抵敌不住之势,番僧心中暗暗吃惊:“我若是不先把聂锋擒下,给这小子得手之后,冲杀过来,我可要一败涂地了。”

  蓦地心头一动:“射人先射马,我怎的忘了?”

  主意打定,一把梅花针逆风打出。

  梅花针体积微小,逆风打出,更是难以及远,可是这番僧的梅花针十分古怪,针内中空,藏着气味辛辣的毒粉,番僧将梅花针贴地打出,聂锋的赤龙驹一跃便是数丈,人和马都没有中着一根,可是那毒粉的辛辣气味,赤龙驹却不习惯,忽地打一个喷嚏,猛的一跳,竟把聂锋抛离了马鞍。那番僧迅即拨转马头,冲刺过来,抛起袈裟,便要活捉聂锋。

  几乎就在同一时候,那一边,红衣番僧的梅花针刚刚撤出,这一边,他那两个师弟已遭了殃。方辟符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见聂锋遇险,立即使出杀手绝招,唰的一剑,把一个番僧刺于马下,另一个番僧拨马便逃,却那里及得上方辟符马快,转瞬间就给追上,方辟符一把抓着他的背心,就在马背将他活捉过来。

  那一边聂锋已被抛离了马鞍,人在半空,尚未落下,那番僧抛起袈裟,俨似一片红霞,向他当头罩下,方辟符来得正是时候,人还未到,大喝一声,就把手中的俘虏抛出,红衣番僧的袈裟未罩着聂锋,却把他的师弟罩着了,就似网了一条大鱼,连人带网,重重地摔在地上。

  照夜狮子来得何等快速,那红衣番僧方自大吃一惊,方辟符已是“唰”的一剑刺到,那红衣番僧的武功本来不输于方辟符,但这时他既没有捉到聂锋,两个师弟又已了结,那里还有心情恋战?一个“镫里藏身”闪开方辟符的一剑,说时迟,那时快,方辟符的第二剑第三剑又已闪电般地相继刺来,方辟符剑法得自两大名家的真传,一被他占了先手,红衣番僧便是有心恋战,亦已无力还招了。

  这红衣番僧的骑术也好生了得,一个“倒卷珠帘”,竟在间不容发之间,只凭着足尖勾着马鞍,身形已藏到马腹之下。可是他虽然避开了方辟符的第二剑,他的坐骑却避不开方辟符的第三剑,这一剑恰恰刺中马臀,红衣番僧这匹坐骑也是匹康居种的名马,一受创伤,负痛疾奔,速度竟不在方辟符那匹照夜狮子之下。

  这几招快如电光石火,方辟符把这红衣番僧打跑,聂锋才刚好落下地来,站稳了脚跟。方辟符挂念聂锋,无暇追赶,连忙跳下马来,问道:“聂将军,你怎么啦?”

  聂锋道:“多谢你来得及时,我侥幸没有吃亏。只是我这匹赤龙驹却不知如何了。”

  说话之间,他那匹赤龙驹已走了过来。用颈上的鬃毛与聂锋挨擦,长嘶数声,似乎已知道主人平安无事,表示欢悦。聂锋仔细审视,见这匹赤龙驹也平安无事,这才放心。原来他这匹赤龙驹只是嗅着那毒粉的辛辣气味,并没沾着毒粉。

  方辟符道:“这红衣番僧是灵山派的第三号重要人物,可惜给他逃了。”

  聂锋瞿然省起,说道:“快看看这两个番僧,看他们死了没有?”

  其中一个,被方辟符一剑刺穿小腹,虽然未曾咽气,已是死多活少,方辟符不忍看他难过的情状,当下就补点了他的死穴。另一个被袈裟罩住,方辟符解开袈裟,说道:“还好,这人只是受了轻伤。”

  聂锋抓起那个番僧,亮出宝剑,喝道:“你们是干什么来的?因何加害于我,快吐实情,否则一剑两段。”

  那番僧道:“将军饶命,这不关我的事,我是被大师兄差遣,身不由己,不得不来。”

  聂锋道:“你的大师兄就是那个什么青冥子吗?”

  那番僧道:“不错,大师兄受了史朝义与奚族土王之聘,把灵山派两代门人都带到幽州来了。”

  聂锋道:“你大师兄差遣你来作甚?”

  那番僧道:“实不相瞒,是来刺探军情。”

  原来上次青冥子派遣十三个师弟,为史朝义捉拿他的妹妹。不料途中碰上了史朝英的师父辛芷姑,十三个灵山派门下,除了灵鹫上人的二弟子那红衣番僧之外,其他十二个都在辛芷姑手下送了性命,这一来连灵鹫上人都激怒了,于是答应大弟子青冥子之请,让他把两代门人,全都带下山去,一来相助史朝义,二来准备与辛芷姑一次雌雄。青冥子预料辛芷姑为了徒弟的缘故,总会一到幽州,他们已准备了一个歹毒的地煞阵,准备拿来对付辛芷姑。若还不能抵敌,灵鹫上人最后就要出头。

  青冥子野心勃勃,不但志在报仇,也想当史朝义的“国师”,他日若能助得史朗义成就帝业,他的灵山派就可以独霸武林,故而应史朝义之请,派出三个师弟,来刺探军情。

  聂锋想要知道的事情,那番僧都已一一供了出来。聂锋冷笑道:“这贼子借助妖人,就想妄抗王师了吗?好,你既然吐了实情,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不能实时放你。且待我破了幽州之后,再放你吧。”

  那番僧喜出望外,只要保得性命,当然是任由处置了。

  方辟符心意一动,问道:“史朝义的妹妹可曾回到幽州了么?”

  那番僧道:“未听说起。”

  聂锋有点奇怪,寻思:“方辟符何以关心史朝义的妹妹?”

  却不知方辟符关心的不是史朝英,而是牟世杰,更严格说来,还不是牟世杰而是聂隐娘。但这三人之间的错综复杂关系,聂锋却那里知道?聂锋正要押那番僧回去,方辟符忽道:“将军,末将冒昧,欲请将令。”

  聂锋道:“你要请什么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