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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令》第二十章 扬威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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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闻听至此,心中实在忍不住了,一阵激动一股哀痛上涌,陡地惨然发出一声凛人心弦的悲哭!
  悲哭中,那由希望而化成的痛泪,已如决堤之水般地急涌而出,洒落胸前,衣襟立刻染湿了一大片。
  虽说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人在极端悲痛伤心之下,别说是英雄,就是那顶天立地如钢似铁般的人物,他也会流泪的!
  不然,那便该是个已失灵魂,情感麻木无知之人了!
  外面石室中的倩儿,方自摆好了饭菜,突闻小龙这种凛心的悲哭,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还以为她爷爷和小龙闹僵了,她爷爷出手怒责了小龙。
  因此,她闻声便连忙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此际,小龙满脸泪痕,脸色熬白透青,那神情好不怕人,好不吓人!
  而“乾坤异叟”,他双眼虽然看不见小龙那吓人的脸色神情,但却被小龙那凛人心弦的悲哭声音惊得发了楞。
  倩儿急奔入家内,一见小龙那种吓人的神态,芳心不禁猛地吃了一惊,睁大着两只晶亮的眸珠子望着小龙,问道:“小龙哥,你怎么啦?……”
  黑而俏丽的脸儿上,充满着无限的关怀深情!
  小龙内心底悲痛,经过一阵激动与发泄之后,这时已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定了定神,微一摇头道:“谢谢你的关怀,倍妹,我没有什么,我很好。”
  倩儿闻听小龙这么一说,她放心了,不过,俏脸儿上,明眸中,却现露着一片迷惑不解之色。
  她大眼眨了眨,有点诧异地道:“那你为……”
  她刚说了三个字,小龙已飞快地朝她摇摇手,阻止她话锋接口说道:“倩妹,我是一时忍不住心里的激动!”
  语声一顿,随即转向“乾坤异叟”歉意地说道:“老人家,请原谅晚辈一时失态。”
  “乾坤异叟”语意温和的道:“孩子,这是人性至情的自然发泄,老夫不会怪你的!”
  到底是久闯江湖,老于世故,人生经验丰富之人,说来虽只是一句平淡的话,却道尽了对人性的了解!小龙顿为感激的道:“谢谢老人家的谅解!”
  语意微顿,话锋随即一转,道:“晚辈衷心至为感谢你的指点,只是……老人家,‘石楼山庄’如今已经用不着去了!”
  “乾坤异叟”不禁一怔!眨了眨瞽眸,问道:“为什么?”
  小龙语音低沉地道:“去也是白跑。”
  “乾坤异叟”心念一动,道:“孩子,你可是已经去过了么?”
  小龙答道:“是的,晚辈正是从‘石楼山庄’来的!”
  “乾坤异叟”问道:“是白大侠拒绝了你?”
  小龙道:“不是。”
  “乾坤异叟”道:“你没有见着白大侠么!”
  小龙神情黯然的道:“也不是,‘石楼山庄’中已经没有人了!”
  “乾坤异叟”瞽目略一眨动,道:“白大侠已经迁居了么?”
  “不是。”小龙缓缓吁叹了口气,道:“白大侠夫妇都已经逝世了,而且全庄上下俱都丧命,惨死庄中!”
  “乾坤异叟”听得不禁身躯猛震,发俱颤,神态吓人的颤声问道:“孩子,白大侠夫妇难道是被什么凶魔恶煞所杀害的?”
  小龙语意低沉而痛苦的道:“正是被一些凶魔恶煞杀害的!”
  “乾坤异叟”的一双瞽目中,突然流下了两行悲哀的泪珠,但是,口中却在喃喃自语地道:“这怎么可能呢?放眼当世武林,有什么人的武学功力能高过白大侠,是白大侠的敌手呢……”
  小龙悲哭地道:“老人家,尽管当世武林,武功确然无有高过白大侠之人,但是,如果是那‘魔、毒、怪、双凶、三煞’等八大凶人般的高手联手便将如何呢?”
  这话不错,有道理。
  白梦秋虽然身怀罕世的奇技绝学,功力通玄,但他到底是人不是神,是血肉之躯,不是那铜浇的马汉、铁铸的金刚,倘是那武功皆称高绝的当世八大凶人联手合战他一人,他又怎么能独敌八大凶人?……
  “乾坤异叟”心头不禁凛然一震,道:“孩子,难道真是那八大凶人联手下的毒手么?”
  小龙道:“老人家,是与不是,晚辈尚不知道,晚辈只是这么比喻的!”
  “乾坤异叟”略一沉思,突又问道:“孩子,你说‘石楼山庄’全庄上下真都丧命惨死,难道竟未有一人得能逃出劫难活命么?”
  小龙沉思片刻,道:“有!也就只逃出了一个人!”
  “乾坤异叟”急问道:“那人是谁?”
  小龙惨然悲声道:“老人家,那唯一得以逃出活命之人,也就是晚辈!”
  “乾坤异叟”先是一怔,旋忽狂喜的道:“孩子,那么你该是姓白不是……”
  小龙接口道:“老人家,晚辈的真实姓名是白玉龙。”
  “呀……”“乾坤异叟”既惊又喜的“呀”了一声,神情显得极是激动地道:“孩子,你当真不知道凶手是那些凶宽恶煞么?”
  小龙悲声轻叹了口气,道:“老人家,时当深夜,晚辈于睡梦中被人点了睡穴抱出庄外藏在一处极其隐秘的山洞中,是以凶手是那些恶魔,全无所知。”
  “乾坤异叟”想了想,问道:“那把你抱出庄外藏起来的人是谁?际知道么?”
  小龙道:“不知道,晚辈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午后,也才发觉自己置身于一处隐秘的洞中。”
  语音略顿了顿,接道:“身旁留有一张字条,字迹写得十分潦草,大意是要晚辈醒来之后,家中如果无人来接,便千万不可回庄,即此改名换姓逃向南方,前往南海寻找‘彩虹岛’,苦习绝学神功,将来替父母全家报仇!”
  “乾坤异叟”灰眉微蹙地暗忖道: “这会是什么人呢?
  ……”
  小龙接着又道:“晚辈于等到天黑时分,因未见家中人有人来接,遂冒险回到庄内,全庄一片死寂,除遍地都是那已干的血迹外,便是两堆新坟,坟前都立有石碑,一座是先严先慈的,一座则是全庄二十三人的合葬巨冢,晚辈目睹斯情,心中悲痛得几乎昏倒当场,但因深知身处险境,乃强自忍抑着,也未敢在庄内多作停留,满怀悲痛地退出庄外,连夜南奔,依那字条之言,前往南海去寻找‘彩虹岛’!”
  “乾坤异叟”听后,瞽目眨动,灰眉深锁地在沉思了稍顷之后,这才深沉的吁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孩子,照此看来,你如果不能找到‘彩虹岛’,习成绝世惊人比令尊更高的奇神功,是绝对难以报此满门血海深仇的了!”
  小龙道:“事实也确实如此!”
  “乾坤异叟”再度沉思子刹那,道:“孩子,自今晚起,老夫便传你本门内功心法,并同时传你护旗神功三招,这样,有三个月的时间,大概足够了,然后你再动身前往南海好么?”
  小龙恭敬地朗声答道:“晚辈遵命。”
  说着,弯膝跪地行礼叩头道:“弟子白玉龙拜见师尊。”
  登封县城内北大街上,有一家建筑巍峨,气势雄传的镖局,镖局名“扬威”。
  “扬威”镖局开设虽然还不到五年的时间,但因所保镖货财物,从未发生过意外,是以分局已遍设大江南北各大城市,而且生意兴隆,信誉卓著,为任何一家镖局所不及,颇令一些同行为之侧目生妒!
  同行本来就是冤家,不过,一些同行心中妒虽妒,可又莫可奈何!
  自然,“扬威”镖局所保的镖货财物,在江湖之上能从未发生意外,并非偶然没有原因的。  原因也就是总镖头夏候建原,乃是位功力卓绝的当代武林高手,而其手下所有的镖头副镖头,几乎无一不是当今江湖上字号响亮的一流好手,即连那些跑腿的镖局伙计,趟子手等,也大都是些身手不太差的人物!
  试想,拥有如此雄厚实力的一座镖局,江湖上怎会有那种不开眼的人,大胆敢动他们所保的镖货呢?那岂不是自找麻烦么?
  何况“扬威”镖局又从未因他们自己的实力雄厚,便不把各地的江湖朋友们放在眼中,且依然按时派人送上一份厚礼和二份拜贴,而且比其他任何一家镖局所送,尤为丰厚得多了!
  因此,各地的江湖明友,绿林好汉,他们不但从不动“扬威”镖局的镖货,有的且在镖车经过他地盘内时,还派人暗中加以护送!
  夜,二更时分。
  “扬威”镖局后院中那被划为禁地,一向不准任何人接近的小楼上,和往常一样黑漆漆的,四面的门窗也都仍紧紧的关闭着。
  不过,今夜所不同的是,往常这楼上并没有人,而此时,楼内却有了人,是两个人相对而坐。
  两人相对而坐,一个身穿金衣,一个身着银衫,脸上均各蒙着一方和衣服同样颜色的纱巾。遮着本来的面貌。
  一阵窒人的沉默之后,金衣人首先开了口,一声轻咳,目光透过蒙面金巾,凝视着银衫人低声问道:“你派人查过了么?”
  银衫人点点头,也低声答道,“已经派人查过了。”
  金衣人道:“完全查出来了吗?”
  银衫人摇头答道:“并不完全,只查出一部分。”
  金衣人道:“如此,那就先说查出来的部分好了。”
  银衫人点了点头,道:“是丐帮传发了武林贴。”
  金衣人微一沉思,道:“如此,这件事情倒很是蹊跷了!”
  银衫人间道:“怎样很是蹊跷?”
  “丐帮为了找寻一个黑小龙,竟传发出武林贴,劳师动众,邀请武林各大门振派人协助寻找,,难道你不觉得有点太过小题大作,显得太不寻常吗?”
  银衫人点点头道:“这的确是太不寻常了!”
  金衣人笑了笑,道:“这也就是‘蹊跷’的关键,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很令人费解的问题?”
  银衫人间道:“什么费解的问题?”
  金衣人道:“你知道传发‘武林贴’的规定么?”
  银衫人道:“这个下座当然知道。”
  自称“下座”,这时很明显了,金衣人的身份较银衫人的身份为高,是银衫人的“上座”无疑。
  金衣人轻嗯了一声,道:“那么我问你,寻找一个黑小龙,是不是武林重大的紧急之事?”
  银衫人恍然一“哦”,道:“我明白了,这费解的问题,应该是黑小龙其人,对么?”
  金衣人点点头道:“不错,黑小龙是个身世大有来历之人,不然,丐帮决不会得如此小题大作,而各大门派于接获这种于玩笑的‘武林贴’后,不但决不会派人协助寻访,说不定还要群集去向丐帮问个滥发‘武林贴’的罪名呢?”银衫人沉默刹那,问道:“那么上座以为黑小龙的身世?……”
  果然,金衣人是银衫人的上座,身份确比银衫人高了一级
  金衣人没有回答银衫人的这个问题,反问道:“黑小龙真的已被截杀了吗?”
  银衫人道:“上座可是怀疑那彭明通可能虚报?”
  金衣人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再说他也未有那个胆!”
  语音微顿了顿,又问道:“关于黑小龙的身世等问题,你要他们查过吗?”
  银衫人点头道:“但是却毫无所得,连各大门派的人似乎也都在怀疑惴测不定呢?”
  金衣人不禁诧异地道:“这就真怪了?……”
  沉思稍顿,又问道:“那个姓司的少年之子等人呢,可曾查出他们是什么来历没有?”
  银衫人道:“此事下座已派人专程前往南海方面查去了,最快也要在二十天以后,才能得到消息!”
  金衣人嗯了一声,话题突然一转,问道:“那黑小龙的尸体如何处置了?”
  银衫人道:“据彭明通报称,当场埋了。”
  金衣人道:“详细地点知道吗?”
  银衫人道:“宝丰西城外,详细地点不太清楚。”
  金衣人道:“宝丰那边的人知道吗?”
  银衫人道:“据说就是宝丰那边的人办的。”
  语声一顿即起,问道:“上座问此,可是想亲去查看!”
  金衣人点点头道:“有关黑小龙的身世来历问题,我心中已有所料,觉得有一搜他尸体的必要,如能获得证实我所料不错,我们将可荣获大功一件!”
  这话大有问题,值得研究!
  难道他两个也是听人命令指挥之人,在他两个之上,难道还有身份更高之人?不然,又怎会有“我们将可荣获大功一件之语……”
  银衫人目光突如电射地注视着金衣人间道:“上座猜料他可能是什么来历?”
  金衣人故卖关子的轻声一笑,道:“现在你先别问,在未得到证实之前,我也不愿妄言。”
  语声微微一顿,旋又改变了语题,问道:“六七八殿殿主有什么消息报告没有?”
  银衫人摇摇头道:“没有。”
  金衣人道:“四五两殿主呢?”
  银衫人道:“已到了浙东一带,但也无发现。”
  金衣人道:“其他各地也没有一点消息报告来?”
  银衫人道:“有两处地方虽曾一度获得线索,但旋即都发觉弄错了人。”
  金衣人间道:“那两处线索的结果如何处理的?轻易放过了?”
  银衫人嘿嘿一笑,道:“下座处理的决策是‘宁可错杀一百,决不错放一个’,上座认为这决策可对?”
  金衣人点头道:“事情也应该如此处理,这样子才称得起‘无毒不丈夫’,不负大帝对你的苦心栽培和期望!”
  银衫人笑接道:“还有你的栽培与教导。”
  金衣人也笑道:“看来你倒是果然不负教导,越来越伶俐会说话,会拍马了!”
  银衫人道:“多谢上座夸奖。……”
  蓦地,一个冰冷的语音自楼顶传入楼内!
  “金银双帝火速恭迎大帝玉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