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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冲霄录》第一章 初次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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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三更了,初秋的萧瑟使西湖上已杳无游迹,只见远处一片水天无际和湖边三两点的渔火。
  这时候却有一少年低着头在苏堤上徘徊着,好像心中思虑着一些问题。
  此时,自苏堤南岸缓缓走来一中年和尚,慢慢地向那少年走近,那少年此时正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湖水,似乎并没觉察到有人走近。
  那中年和尚走近那少年身后,低叫了一声:“柳师弟!”
  那少年才似在沉思中突被惊醒一般,抬起头来,“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师兄,有什么事吗?”说时面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那和尚叹了口气道:“这几天你神不守舍的到底有什么心事?师伯叫我找你呢。”
  那少年反问道:“师兄,师父现在找我,你知道有什么事吗?”接着又问道:“师父这几天似乎有什么心事,但又不明说,师兄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和尚沉吟了一下,答道:“师伯找你去,想大概是要将详情告诉你,你去了也许就会知道了。”
  说着两人就向苏堤南端走去。
  片刻就到了净慈寺,转入寺后,两人进了一所幽静的小屋。
  屋中云榻上坐着一位老僧,面色憔悴,双目微闭,好似正在养神,那少年走进屋后叫了师父,就跪拜下去。
  那老僧微睁双目说道:“瑜儿,起来。”柳瑜站了起来,看着他师父。
  那老僧道:“瑜儿,明天起你就要启程出发到天山去,在那里为师尚有一件未了的心事等你去了,而且也必须你去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柳瑜迷惑地问道:“师父究竟什么事?”
  那老僧似在回忆,将眼睛闭上,半响睁开双眼叹道:“目送连天衰草,夜阑几处疏砧,往事如烟云,十九年弹指顷耳。”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出十九年前的往事:
  “十九年前江湖上出了几个杰出的人物,就是金银双魔、天山三女及五岳朝元戴南星,这六人为江湖上之绝顶高手,但除此六人之外尚有一不知名的高僧,武功之高更是超过这六人,但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面目,所以江湖上称之谓‘无相神僧’。这高僧行踪飘忽,无人知其居处,所以江湖中也无人知其来龙去脉。但由于他的名望太高,烦恼也跟着而来,江湖上六大高手到处打听他的行踪,准备和他一决胜负。到后来不知怎地,被天山三女打听出他的居处,找上门去,但他刚出外云游,天山三女就将他遗在房中的‘黑木令‘带走,并约他八月十五到天山绝顶比剑。当无相神僧回来知道之后心中大惊。因为‘黑木令‘是丐帮帮主信物,他偶然救了丐帮帮主石云,才获赠送。此令只有一面,就是帮主见了也须服从,倘若天山三女不慎遗失,或为歹人所得,以此令来驱使天下丐帮,则江湖上的风波将无法收拾了。于是无相神僧就依约赴会,而天山三女定要分了胜负才肯交还,无奈只得比剑。到后来天山三女用‘天河剑阵'将无相神僧困住,但也无法取胜,最后竟两败俱伤,双方均受了内伤。天山三女认为未定胜负坚持不交还‘黑木令’,并且与无相神僧定下了二十年剑约,约定二十年后由双方弟子来比斗,并答应不论胜负均交还‘黑木令’。此时,双方也自知性命无法再维持二十年了,就各自去自找传人,以备二十年剑约了。”
  柳瑜接着问道:“那么师父就是无相神僧了?”
  那老僧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柳瑜接着又问道:“师父是要我去赴那二十年剑约吗?”
  无相神僧说道:“并不完全是,不到必要时最好不要动干戈,我希望你能将这事化解,天山三女都是好名的,她们的弟子想来也难免好名,如将她们击败,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也许会跟她们结下更深的仇,我希望你能以坚忍来化解这事,我不希望为了一点小事使两家结仇。‘黑木令’得回之后送回丐帮帮主石云师叔,以免再有意外。”
  柳瑜问道:“师父,为什么这么早去呢?不是离二十年剑约尚有一年多吗?而且你身体也不好,我想留些时候侍奉你老人家。”
  无相神僧只是微笑不答,接着闭上双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资质、心性都好,只是太儿女情长了,将来将受情累,以后出道江湖应以忍为先。”
  接着老僧自榻下抽出一柄剑,交给柳瑜道:“这柄剑既不是干将莫邪,也不能斩金切玉,但却是你师父一生所用,这柄剑至今从未伤过人,希望你能好好保存,不要妄开杀戒。”
  说完他将手一挥道:“你跟你悟性师兄去收拾东西走罢。”说完闭上了眼睛。
  柳瑜接过宝剑,拜了四拜就跟着悟性走向门口,刚到门口又回头叫了声“师父”,眼中泪水已经流下。
  无相神僧叹了口气睁开眼道:“你收拾好了东西再来一趟罢。”
  柳瑜转过身来,就跟着悟性回到房中,心中郁结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想起十五年来受师父教导之恩,在自己记忆之中只有师父是自己的亲人,现在突然这么快就要分离,心中觉得非常难受,想着不由低下了头。
  悟性叹了口气道:十五年前师伯来到这里,我只知道我师父的好友元修大师,负了内伤来这里修养,想不到竟是江湖上传闻的‘无相神僧’,”说到这里想起无想神僧下午对他交待的话,不由又叹了一口气,随着就帮柳瑜整理行装。
  片刻行装整理就绪,两人又相伴到寺后小屋,进屋两人一惊,原来元修大师玉筋双垂,业已圆寂了。
  柳瑜更是大出意外,呆在一旁,他心中忽然感到人的生命是如此渺茫,生与死也只是一线之隔,十五年师徒相处,情逾父子,片刻之间即已永诀,想到这里不由热泪满颊。
  悟性虽知元修大师即将圆寂,但也想不到竟然会如此之快,不由闭目低念“阿弥陀佛”。好一会,他张目见柳瑜呆在一旁,两眼发直,似已经不住打击,情感均已麻木,心中一酸,不由劝道:“师弟,师伯身受内伤,与其挣扎而活,不如超生极乐。师伯往日对你最是爱惜,如果你不能致哀以节,师伯他老人家虽超升极乐,也不能坦然于怀,而且师伯此举纯是希望你将来免去心中对他老人家的挂念。”
  但说的时候眼泪也已充满了眼眶。
  柳瑜听了只呆呆地望着天空,慢慢地将眼睛闭上,低着头缓缓地向寺外走去,悟性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缓缓地将眼睛闭上,眼泪流满双颊。
  柳瑜缓缓地走出寺门望着雷峰塔后的西湖,回忆起十五年前初至净慈寺时,师父带着自己住在后园的情景,那时自己才三四岁,一晃十五年过去,江山未变,人物全非,自己从稚童长大成人,而师父也日益衰老,而如今……
  忽然“当”地一声钟响打破了他的沉思,他看了看左右,原来天色已明,净慈寺中僧人已经开始做早课了。
  他缓缓地走回寺中,悟性迎上来道:“柳师弟,师伯业已西归,这里事为兄当代为料理,你现在可以整装上路了。
  柳瑜听了一怔道:“师父刚去世我怎么能马上就走呢?”
  悟性答道:“师伯遗命是要你早些上路,在江湖上长些见识再去天山,并且师伯圆寂也是希望你早日上路,对他不要挂念。”
  其实悟性是希望柳瑜早些离开,以免他触景生情,而过分悲痛。
  柳瑜无词以答,只好回到屋中,拿起包袱,至小屋向元修大师法体拜了三拜,默默地走出屋外,柳瑜向悟性拜道:“师兄,师父后事就托付你了,小弟因先师遗命不能久留,师兄大恩后日定将结草衔环。”
  悟性道:“师弟不必客气,师伯后事为兄定将尽力办理,只是师弟今日出道江湖,一切均须保重,俗事未了不能远送,请就此别过。”说罢而退。
  柳瑜转身寺门,回首望了一望净慈寺,长叹了一声,转身奔往杭州。
  初秋的早晨,杭州城中来了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包袱,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低着头缓缓地走着,他正是初出江湖的柳瑜,他在师父遗命之下而出道江湖,一面回想着往事,一面考虑着今后的去处。
  走着走着柳瑜到了一家饭店门口,不由自主地进了饭店,坐在窗口的位子上,望着窗外,直到店小二过来问道:“客官,要什么?”
  他才好似自梦中惊醒,心里实在不想吃什么,但已进来了又不好不要,就说道:“来一壶酒吧,随便什么酒都可以。”
  店小二答应了一声就去了,但心里想道:今天早上怎么尽来些怪客人,一大清早就跑来喝酒。
  柳瑜本来没想喝酒,但听说借酒可以消愁就要了些。
  那饭店角落上坐着两个老头子,正在那里对喝着,一听柳瑜要酒不由抬头看了柳瑜一眼,两眼神光逼人,带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之感,看到柳瑜面带愁容,又丝毫看不出会武,就回头一面饮酒,一面低声说话。
  一会儿,酒已送上,柳瑜斟了一杯尝了一下,不由皱了皱眉头,想道原来酒不是好喝的,又苦又辣,不知别人是怎么喝的,还有人嗜酒如命,真是费解。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大汉,浓眉大眼,豪迈之气现于脸上,走进店门四周望了望就向那两位老人走去,作了一个揖道:“家主人知二位贵客已到,特派在下前来相邀,今晚三更必请依时至岳坟一叙,尚请勿拒。”
  那两个老者哼了一声,左边的一个答道:“依时定至,你去回复你主人罢。”说时面色甚是倨傲。
  那汉子回身正要出门,只听外面一阵马蹄声,转眼间已到店门,马上跳下一少女,面罩寒霜,两道眼光看定那两个老者,向那汉子问道:“这两个老头就是龙蛇帮的两个堂主吗?”说话的时候好像根本不把那两老者看在眼里似的。
  那两老者脸上也不禁微微变色。
  那汉子一见是她不由暗道:“这两个老头也太倒霉了,今天竟碰到这个主。”一听她问话,急忙答道:“回禀戴姑娘,这正是龙蛇帮的周堂主与薛堂主。”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徐叔叔也太多事了,龙蛇帮既然来人,妄想扩张势力,把他们赶走就是了,何必小题大作,邀他们到西湖干吗?”言下对那老者甚是看不起。
  那两老者虽不知对方是何来头,但听那汉子称他戴姑娘,猜想大概是五岳朝元戴南星的女儿,又见那少女对自己太是轻视,不由怒极,左边一个仰天大笑道:“我占月枪周舒闯荡江湖三十余载无人敢对我如此轻视……”
  说到这里那姑娘冷笑一声道:“今日你才听到对不对?”
  右边一个老人一直没开口,这时站起对周舒道:“这小丫头真是讨厌,赶她走罢。”言中对那少女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其中也有说给那少女听的意思。
  那少女一听,鼻中哼了一声,身形微动向右边那老者扑去,二指一并直点他右肩“天门穴”,出手又准又疾。
  柳瑜坐在一旁,自那少女来后就看着,一见双方已开始动武,心中想到自己虽然学艺十五载,但真正看人打斗却没有过,今天不妨观摩一下。
  那老者一发声就已想到后果,一见那少女进招,身形一晃,反手拍那少女的“脊心穴”,那少女第一招不过是试招,见他让过,并发招还击,身形一反,刚好让过一掌,手脚并出连攻那老者五招。
  那老者先机被占,迫得易攻为守,连连退出三步,心中大怒,跟着就还攻六招,连攻她六大穴道。
  店小二站在一旁惊得不能出声,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女一占便宜心中高兴,看他出手还击,轻笑一声,横身切入,左掌切向他右臂,右手直向他脚前按下,一招两式攻的都是要害。
  那老者想至少也把她逼退几步,也好挽回一些颜面,却想不到她反而进逼,掌风已至胸前,无奈只好身形暴退,退出店门。
  那店小二不由暗念一声“阿弥陀佛”。
  正在这时候门外又奔来两匹马,前面一匹坐着一个老者白须白发,身穿蓝袍,还没有等马停就跳下马来,高叫道:“大家住手!”
  接着向那老者道:“刚才的是敝帮帮主女儿,戴馨姑娘,如有冒犯尚请多多包涵。”
  这时那叫戴馨姑娘也已出来,说道:“徐叔叔,干吗对他这么客气,凭他那点武功也想出来丢人现眼,赶他们回去就是了。”
  那老者气得哼了一声道:“在下薛潘与师兄周舒奉帮主之命来江南找贵帮帮主有事相商,想不到贵帮竟如此接待客人,真是让人齿冷。”
  那被戴馨姑娘称为徐叔叔的微笑一下答道:“在下徐祟,这次与贵帮屡次相遇,薛兄与周兄位居龙蛇帮堂主之职,这次亲自出马,化装而来,还说找敝帮帮主有事相商,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在下也没什么要求,只希望薛周二兄能即日北返,以免在下为难,这样双方都好,不知薛兄意下如何?”
  那薛潘心中暗自估计,不一定敌得过徐祟,而且戴馨出招怪异,凭自己兄弟之力想要硬来,那是梦想,而且在敌人势力范围之内,自己行藏已被识破,只好道:“徐兄既然一定不肯见谅,愚兄弟只好北返归报敝帮帮主定夺,今日就此别过。”
  说到这里看了一下戴馨道:“今日之事愚兄弟日后也必将作一了断,愚兄弟就此告辞了。”说完就和周舒一起离去。
  柳瑜看到这里暗想道:“原来江湖上的事就是这么一回事。”低声叹了一口气之后,便结账出店。
  走到门口那叫戴馨的姑娘叫了一声:“慢走!你这小卒也想溜,可没有这么容易,至少也要留点记号才行。
  柳瑜不禁止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看他虽然打扮普通,但仍掩不住一股清秀之气,而且一触他眼光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只要碰到他的眼光就会使人对他消除敌意,不由将眼光低下。
  只见柳瑜答道:“在下并非什么龙蛇帮中人,请姑娘不要错认。”
  戴馨哼了一声道:“还说不是,你包袱里背的是什么?”
  柳瑜不由低头一看,原来他那柄剑已露出来,不由呐呐道:“那是师父给我的,和龙蛇帮没有关系。”
  戴馨闻言不由喜道:“原来你也是刚出道江湖的,刚才那一场打得实在不够味,你大概武功不错,你陪我打一场好吗?”
  徐祟在旁边听到了不由皱了皱眉头道:“好侄女,你父亲还要你到天山去接你表妹,而且别人也不一定有空陪你。”
  柳瑜一听,到天山去接表妹不由一惊,暗道:“难道她表妹是天山三女的弟子吗?”如果这样也许可从她身上化解一二。
  戴馨在旁早就叫道:“徐叔叔,你老要扫人家的兴,刚才我和龙蛇帮那两个人打得好好的,你一来就叫你给拆散了,现在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空?至于接表妹时间还多着,又不急在这一时。”
  说着转身向柳瑜道:“这是我徐叔叔,紫金笛徐祟,他样样都好,就是爱管我,走!我们到徐叔叔家去,你陪我打一场好吗?”
  说着就从随人手里接过一匹马将马缰交给柳瑜说了声走,自己就上马走了。
  徐祟摇了摇头道:“敝侄女骄宠过甚,小侠不要见笑。”
  柳瑜第一次被人称为小侠觉得浑身不舒服,忙答道:“在下柳瑜,今日才奉师命出道,技艺浅薄,往后尚须老前辈提携,小侠二字愧不敢当。”
  徐祟暗道:“这少年真是诚朴。”说着就两人上马而行。
  不一会就到了一个大宅园,戴馨已在门口叫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我来了已经好久了。
  说着等他们一下马就要柳瑜到后园去比武。
  柳瑜无奈只好跟去,到了后园向戴馨说道:“在下武功疏浅,尚请戴姑娘手下留情。”戴馨撇了撇嘴道:“你这个人怎么了,叫你比武就比武,啰嗦什么?”
  柳瑜放下包袱抽出了宝剑也跟着下了场子,这时四面已围上了徐祟府中下人。
  戴馨见柳瑜下了场子,口中娇叱一声:“看剑。”剑尖已点向柳瑜眉心。
  柳瑜心中一转已打好主意,知戴馨不过拿自己试手,显显她的武功,当下身形转开向左躲去。
  戴馨这一招也不过是虚招,看他向左一躲,剑身一晃剑如匹练,化为“赤电绕枢”向柳瑜头颈圈去。
  柳瑜微微一笑,将剑斜举一招“电光穿壁”,轻轻就把她招式化己的想法,不愿意这样做罢了。
  戴馨一见柳瑜动也不动就把一招化去,心中一气,闪电般地就连攻三招,只见剑影如山向柳瑜过去。
  柳瑜见她一连三招袭来,好似受不住剑风压迫一般,向后连退三步,这时徐祟在场外眉头一皱,觉得戴馨逼得太过分了。
  但戴馨一见三招攻上,柳瑜就连退三步,心中大为高兴,跟着一招“赤城霞起”,剑光倒卷而上。
  柳瑜好像现出愤怒的样子,身形一起一招“玉霞匝地”,迎了上去。
  戴馨一见心想:“你简直想找死。”两脚微蹬迎了上去,一招“虹指飞梁”点向柳瑜胸前,柳瑜好像闪躲不开,右手一抽,将剑身迎了上去,只听见“叮”的一声,柳瑜的剑已被震飞,直飞出一丈多远。
  原来戴馨的剑尖正指到柳瑜的剑身,他的剑被点出一丈多远。
  柳瑜翻身落地向戴馨道:“谢谢戴姑娘手下留情!”说了就走去拾起剑来。
  戴馨却脆声向徐祟道:“徐叔叔,你看怎样,才六招就把他剑打飞了。”言下颇有自得之意。
  徐祟道:“帮主独生女儿的武功那还错的了吗?但是可不要太高兴,天下武功高的多着呢!”
  他虽然这么说,但望着柳瑜想道:“今日江湖上肯认败认输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像他这种胸襟的人更是没有。”但就是武功太低了,不足以担当大任。想到这里就向柳瑜走去,说道:“刚才舍侄女多多冒犯,请勿怪罪。”
  柳瑜微笑答道:“哪里哪里,只怪我自己学艺不精,哪里能怪戴姑娘。”说的时候神情自然,毫无勉强之态。
  徐祟暗叹一声问道:“敢问令师上下,能否见告?”柳瑜想了一下才恭声答道:“家师元修。”
  徐祟听了一怔,想道:“这少年的武功虽然不好,但仍能接帮主女儿六招,他师父怎能是寂寂无名之辈呢?”可是他没有想到元修大师就是十九年前的“无相神僧”,如果他知道了也许更要吃惊了。
  徐祟接着问道:“令师居处何方,是否也能见告?”
  柳瑜答道:“家师今晨业已圆寂。”说到这里不由脸上现出黯然之色,而徐祟听了心中又起了一种想法,他想把柳瑜收归门下,将自己武功传他以造就他,助他成名。
  但他更没有想到柳瑜现在的武功较他,甚至较他们帮主都还要高。想到这里问道:“那么你现在要到哪里去呢?”
  柳瑜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先师有遗命,有宿愿尚要晚辈去完成,因此我如今要去西北一趟。”
  徐祟叹道:“我看你资质很好,但武功还不行,本想替你介绍一位师父,既然你还有事,就等你回来再说吧!”
  柳瑜低下头想了一下道:“谢谢前辈好意,我回来时一定会再来拜访,请恕晚辈现在就告辞了。
  徐祟道:“你既有事,我也不留了,但你徒步跋涉很是不便,我也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一匹马罢。”
  柳瑜刚想推辞,徐祟已叫人备马,他只好谢过骑了马缓缓而去。
  戴馨在旁道:“这人脾气不错,只是武功太低了。”徐祟微笑道:“你的脾气只要有他一半好就不得了了。”
  戴馨撇了撇嘴道:“你总是帮着外人,脾气好有什么用,六招我就把他剑打下来了,这样还想闯江湖去。”
  说着就进了房门,徐祟只有摇头叹气。
  柳瑜离开了杭州城,在路上徘徊着,不知道朝哪方去才好。本来想和徐祟他们在一起,也顺便问问她表妹是不是天山三女的弟子,乘机或者可以化解一二,取消二十年剑约,但看到戴馨那骄傲的态度,心中不由就凉了一半。
  起先她邀他比剑,他认为戴馨非常天真,小孩子的脾气,谁知她是为了要显显她自己的武功给别人看的,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叹了一声,一拉马头向北奔去。
  柳瑜坐在马上暗思,先沿长江向上游走,到武汉再转道经陕西、甘肃而去新疆,他记得十年前他师父曾经带他走过长江一带,所以心中尚有印象。
  但现在风景依旧,人事已全非了。
  转眼已经一个月,柳瑜慢慢走也到了湖北,一路上游山玩水,心境也开朗不少。渡过了江,刚想转向陕西,在马上一抬头看了戴馨和紫金笛徐祟两人,心里一惊道:“怎么遇上了她。”只见她在马上一面说话,又一面左顾右盼。
  柳瑜一拉马头就转到旁边一条小道上,慢慢地走着,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见面好,干脆晚上走山道,先过荆山到襄阳去,一面想一面骑着马走向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