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观音》第十三章 蚀骨消肌震群雄
却说坚毅的公羊见抬头睁眼一看,立在身傍的却是怀中搂抱的十面观音。再低头向怀中一看,而那人,却是残山山庄的甘妮卿!
这事,变得太离奇太神秘!公羊见赶紧松开两臂,放开搂抱着的甘妮卿,又是惊讶!又是迷惑!喃喃自语道:“这是怎样一回事?这是怎样一回事?……”
十面观音返身取下遮在窗上的黑布,打开窗门,屋子里顿时一片光明。
甘妮卿人本是清醒的,一眼得见十面观音,吓得面如死灰全身颤抖,赤裸着双膝并在一起,跪在木床上蜷蹲着,头也不敢抬起,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型的囚徒!
公羊见呆了一阵,赶紧穿上那条布短裤。回头一看得见清虚老尼被点了穴道蜷伏在一角。
十面观音立在甘妮卿面前,面色狰狞地大声喝道:“小贱人,你在五华古洞冒充女尸,又在此地冒充我,你要是求得死个痛快,就得将经过情形说出。”
公羊见心说甘妮卿又何曾冒充什么女尸来?这事愈演愈奇了!
甘妮卿得见清虚老尼已然被擒,便是吓得三魂少了二魂,连连答道:“我说!我说!”
她微抬起头向十面观音看了一眼,继道:“这事经过情形很长,得从头说起,其实是不关我事,我完全是无罪的……”
十面观音怒声喝道:“别推卸自己责任,干脆的说出,也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甘妮卿战战兢兢地,便说出下面一段经过来。
原来,甘妮卿那夜将地图送给坚毅的公羊见后,回到残山山庄第二天夜晚,便被五华古洞里自称为公羊旦老人掳去。那老人是听楞小子说那一份地图是由甘妮卿夺去,故将她掳去,逼她交出地图。
那一份地图甘妮卿又转送给坚毅的公羊见,当然无法交出地图来。当时,便将情形说出。她对公羊见爱之甚深,并未说出地图送给公羊见,谎言由十面观音夺走。
老人十年来未在江湖上行走,不知十面观音是何许人物,后来在甘妮卿口中得悉,十面观音是近数年来江湖中最大一个女魔头。
老人料定十面观音得着地图,必寻找前来,当下心头一转便将甘妮卿点了穴道,脱光衣襟放在石室之上,将原来的女尸换走。这样做,一是不愿那具女尸给外人得见。
其次是将甘妮卿换上故布迷阵。
坚毅的公羊见第二次在石台上所摸到小腹之上,没有麻点的女人,即是甘妮卿。
自称公羊旦的老人在古洞中十年,虽没同外面交往,可是暗地还同一个人在往来。这人即是清虚老尼。
老尼同老人有一段特殊关系,老尼为了他,在破庙后殿也隐居了十年。在这十年当中,她收了一个女徒弟,即是甘妮卿姑娘。但老人可不知道这回事,甘妮卿也不知师父有这么一位朋友,居在五华古洞中。
甘妮卿被擒后第二天,老尼会见老人才知道。她当即说出同甘妮卿的关系,老人才将甘妮卿交给老尼带走。
老尼将甘妮卿携回破庙后殿,问起被掳情由,甘妮卿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并将深爱坚毅的公羊见心意也告诉了老尼。老尼甚是痛爱甘妮卿,便有意代她完成这一段美事。
那知,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竟落脚在破庙前殿。
老尼明知十面观音难斗,不敢有所行动。后来百邪人魔及甘乃常、云开太、卜来三人也来到破庙同公羊见打起来,公羊见一声大吼全体震昏过去,老尼乃乘此时机,出面将公羊见诳到后殿。
那时,老尼已安好心机,谎言十面观音被人点了少阴大穴,须得公羊见裸体解救。在公羊见在后殿用饭之时,她暗地命甘妮卿从密道中窜到前房,将十面观音穴道封闭禁于密室中,她则冒弃十面观音一丝不挂的躺在禅床上。
公羊见是个正直之人,又遵从老尼之指示不得开眼,故始终不知怀中搂抱的是甘妮卿姑娘。
老尼这番苦计,不外以色引诱公羊见,造成生米煮成熟米,公羊见不得不娶甘妮卿为妻了。
十面观音被囚禁在密室中不久人便清醒,发觉自己穴道被封,只是愕然并不惊惶,她功力何等深厚,普通点穴手法岂能制服得她?当下一运气,穴道便被解开。
在老尼同公羊见谈论替她解穴之事,她从密室里逃出来在禅房窗外听得明白,又得见甘妮卿赤裸着躺在禅床上,当时一琢磨,便摸清是怎样的回事。
她当时没有现身,想看看公羊见定力如何。后来她得见公羊见同甘妮卿赤裸搂抱,心头又涌起一种说不来的滋味,忍不住才现身同老尼打起来!
老尼功夫固然了得,但终于敌不过十面观音而被制。
上面经过,前面是甘妮卿说出,后面是十面观音所解释,公羊见这才明白其中原委。
甘妮卿说完经过,战战兢兢抬起哀怜的眼光望着十面观音,不知她要用怎样残酷手段来制死自己及师父。
十面观音并未制她师徒死命,只是在她及老尼天灾穴一点,二人顿时全身如蚁行虫走,痛苦万分。
十面观音点了二人天灾穴后,喝道:“快告诉我,五华古洞那具女尸在什么地方?洞中老人是谁?”
老尼同洞中老人有特殊关系,岂愿将老人行踪告诉于她。她对于洞中有具什么女尸,可不知道,仍回道:“我师徒已落你手,杀剐听便,不必多问。”
甘妮卿本不知道洞中老人是谁,对于女尸更是没有得见,当然无从奉告。
公羊见见老尼及甘妮卿可怜神态,心头大为不忍,当下低吼一声,向十面观音说道:“你快将她们穴道解开,我带你去找洞中老人!”
十面观音一怔,问道:“你知道洞中老人?”
公羊见忙道:“你别多问,找着洞中老人,便寻得那具女尸,快将她们穴道解开,我自会带你前去。”
十面观音暴戾之气顿消,脸现迷糊之色,低低说道:“你知道那老人?太奇怪了!”
公羊见见她仍不动手解开二人穴道,乃怒道:“我公羊见岂是打诳之人?”
十面观音本不愿意放过老尼及甘妮卿师徒,但不知怎地被公羊见一喝,竟然怒气全消,听从他将二人穴道解开。公羊见看了甘妮卿一眼,挽起左腕铁链,转头向十面观音说道:“跟我来!”
说着,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十面观音一楞,抬眼向老尼及甘妮卿二人打了个转,便随后跟上。
二人离开破庙,默默奔了一阵,经过一片森林,则要穿林而过,十面观音突然伸臂抓着公羊见后头,如老鹰攫小鸡,一提跃上大树,隐于密茂的树叶里。
动作快极,公羊见一愕正要开口相问,十面观音却先小声说道:“别说话,前面有人来了!”
他心念刚转,森林内已然有二人,踏着枯叶发出沙沙之声走了出来。公羊见这才佩服十面观音竟然不凡,果被她发觉来人。
那二人,来在公羊见及十面观音藏身大树之下停步。
公羊见从密茂的树叶隙缝里看去,来人原是楞小子公羊见及百邪人魔齐天道。
楞小子公羊见暗忖:“这个楞小子在五华古洞失踪.现在怎么同这个百邪人魔在一起?百邪人魔在破庙中被自己一声大吼震昏,果如清虚老尼所说没有死去。”
十面观音早已看清来人,只是怔怔地睁着大眼,从树叶隙缝里紧盯上二人。
楞小子公羊见来在大树之下,向百邪人魔道:“大叔,那五华古洞就在前面不远,我们休息一会,这就前去。”
百邪人魔齐天道道:“我从五华古洞救你出来,岂不知五华古洞就在前面。要休息,就休息一阵,反正时间还早。”
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一听二人对话,这才知道楞小子在五华古洞失踪,原是被百邪人魔救去。
又听得楞小子说道:“大叔,五华古洞撒下剧毒,你可要糟,着了道儿!”
百邪人魔齐天道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娃儿,你把我百邪人魔太看轻了,我岂会上当?我根本没有进入洞内,是用一条长索将你卷了出来。”
楞小子“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当时我被十面观音点了昏穴,故不得知。唔,大叔,你为什么要救我出来,你同爹爹是朋友吗?”
十面观音及公羊见这才明白百邪人魔没有进入古洞,所以他没有中毒,这人心机也特别细密。
百邪人魔随即坐在一座小崖石上,道:“是的,我同你爹爹是朋友,同你母亲也是朋友!……”
说到这里又仰天得意的打了个哈哈,继道:“我救你,并不是看在你爹爹公羊旦的情份上,也不是看在你母亲燕双飞陆娟娟的情份上……”
坚毅的公羊见心头可又嘀咕起来,这百邪人魔认识我爹或不假,但他所说的燕双飞陆娟娟并不是我的母亲,这是如何解释?
十面观音亦是满脸疑惑之色,抬头向坚毅的公羊见看了一眼。
百邪人魔顿一顿,继道:“……我是为了‘先天一 ’功才来救你。你娘交你一份地图,命你来五华古洞寻找‘先天一 ’秘笈,是不是?”
楞小子公羊见一楞,道:“大叔,你怎知道?”
十面观音亦是一怔,听得百邪人魔,道:“那一份地图,你娘本要送给我的,可是她同我闹翻了,便将原意取消。”
“你母亲将地图交给你,心机算是白费,你纵然寻得五华古洞,也寻不出那部‘先天一 ’秘笈。”
“你娘及你爹虽知道‘先天一 ’秘笈藏在五华古洞,可不知道藏在五华古洞什么处所。”
“可是我却知道‘先天一 ’藏在什么处所,就是不知道五华古洞在什么地方?”
楞小子接问道:“大叔你现在已然知道五华古洞地点,又知道‘先天一 ’秘笈所藏之处,还要我干什么?”
百邪人魔又是一阵大笑,道:“我要不是跟踪你,也寻不到五华古洞了。那五华古洞布有剧毒,我怎能进去?
我还得要借重你啊!”
楞小子忽想起的一声大叫,道:“可不得了,大叔你可耽误了我,我早中毒啊,赶快放我走吧!”
百邪人魔齐天道,笑道:“你已然中了毒,再中一次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去,我可要你小命。”
楞小子哭丧着脸子,道:“我就是进去,也不知‘先天一 ’秘笈藏在什么处所?”
百邪人魔齐天道,道:“我告诉你,那‘先天一 ’秘笈是藏在洞中一座石台之后一个小方洞里……”
他话未说完,藏在树上坚毅的公羊见不禁身子一颤抖,摇幌着险些发出声响来。
十面观音正静静的听得上劲,忽见坚毅的公羊见神态,大觉可疑,因不便开口相问,只好闷在肚里不语。
听得百邪人魔继道:“小子你得乖乖的去替我办完这件事,不得中途再溜走。”
原来,在百邪人魔将楞小子从五华古洞中救出来后,被他溜走,才会碰着甘乃常、云开太、卜来三人。
正在这时,十面观音忽又听得有脚步之声传来,百邪人魔齐天道不简单,他也发觉了。突然将楞小子一提,便跃上了对面大树之上。
他二人身形刚藏好,来人已现身,原是破庙中的老尼及甘妮卿师徒。
她师徒低着头默默地向森林内走去,行色甚是沮丧、仓皇。在二人走过不久,对面的百邪人魔齐天道挟着楞小子公羊见纵下树来,听他低声,说道:“我们缀上她们。”
楞小子公羊见小声问道:“我们不到五华古洞去?”
百邪人魔齐天道,道:“先跟蹑她们一阵再说,她二人形迹十分可疑。”
楞小子道:“那姑娘叫做甘妮卿,我地图即被她夺去,说不定她们也是要到五华古洞去的。”
百邪人魔齐天道没说什么,拉着楞小子进入森林中。
半晌,十面观音同坚毅的公羊见才从大树上跃下,十面观音说道:“我们也缀上他们!”
坚毅的公羊见见同楞小子一样口吻,问道:“我们不到五华古洞去?”
十面观音低声道:“前面四人都是到五华古洞去的,我们暗地跟踪他们再作计较。”
说着,拉着坚毅的公羊见穿入森林里。
此刻,正是日正当中之时,初夏的烈日,炙得人身上发火。但一进入森林里,顿感遍体生凉。
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缀在百邪人魔身后,不敢稍有大意,只要发出一点声响,便会给他发觉。
百邪人魔及楞小子缀在老尼及甘妮卿身后,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缀在百邪人魔及楞小子身后,这样悄悄的穿出森林,来到一个山峰之下。
老尼来到山峰之下,拉着甘妮卿隐没于一座崖石下面一堆与人齐的草丛之中。不一阵,百邪人魔及楞小子公羊见二人,也钻入草丛中,不见人影。
半晌,十面观音护着坚毅的公羊见,窜入草从中一看,原来崖石下,有一个仅能容人的小洞。
十面观音知道前面四人,是进入这个小洞之中,此洞通到什么地方,她没有多去考虑,同坚毅的公羊见即先后钻入洞内。
小洞外窄内宽,弯曲走了好一阵,便穿向洞外。洞外却别有一番天地,四面高峰环抱,中间是一个起伏不平的盆地,柳绿草茵,花红竹幽,景色宜人。
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引头一望,却不见四人踪影。只见对面高峰之下,有一座广大的白色石屋,掩映在苍拔古树之中。
二人当下便朝着白石屋子偷偷窜去。
这座白色屋子,是用白麻石砌成的,占地颇广,二人轻巧的掩近东边窗下,朝里看去。
这座大石屋,掩映在古树苍翠之中,绿荫密布,不但显得极其阴沉,而且藉着浓荫极容易藏身。
二人在窗下纵隙缝中向里一看,大厅之中坐着六个人,那六人,赫然有残山山庄甘乃常、云开太、卜来及破庙中的老尼甘妮卿师徒外,另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头。
那老头须发虬结,脸上皱纹纵横,身材中等,身躯微曲,穿一身破旧蓝色衣襟。
这老人是谁?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抱歉未见过。
这时正听得那老人对着一声雷甘乃常说道:“我从破庙将你们三人救了来,为的是有一份我隐居此地的五华古洞地图。那一份地图由甘兄的侄女甘妮卿得去,想必转给你们三位手中。”
一声雷甘乃常等三人对那老人似乎有点惧怕,甘乃常及阴阳笑云开太均低头闷不作声,口角春秋卜来开口答道:“我兄弟三人失信未曾履行诺言自裁,今日实愧对你面,那时,江湖盛传大侠已来不在人间,想不到今日大侠仍然健在,实出我们……”
那老人提起沙哑嗓子,打断他的话锋,道:“实在出乎你们意料之外吧!三位请放心,我不会再要命,只要将那一份地图,交还给我,你们守信不将我行踪向外宣扬,以往过节,一笔勾销。”
一声雷甘乃常三人相互对视,然后将眼光齐转到甘妮卿身上,他们不知道甘妮卿得着一份什么地图。
甘妮卿从楞小子公羊见手中得着那一份五华古洞地图,没有告诉甘乃常,现经那老人当面提起,她双颊绯红又羞又怕。知此事不能隐瞒下去,乃硬着头皮,说道:“老前辈将我掳来时,我已说明,那一份地图已被十面观音夺去,小女子决不敢打诳。”
伏在窗下的十面观音暗道:“这丫头胡说八道,我何曾夺过你什么地图来?”
坚毅的公羊见也不懂的心说:“那份地图是你亲自送给于我,怎么又拉在十面观音身上?”
二人正沉思间,又听那老人说道:“你真没打诳?
……”
他蓦地一抬头,两眼睛光暴射向南边窗外一扫,转过脸对着老尼轻声,道:“你带有外人来此?”
清虚老尼一惊,也举起眼神在厅外打了个转,回道:“十年来,我都是独来独往,何曾带过外人来到此地?”
老人仰起头,嘿嘿哼了两声,道:“是何方高人,怎不现身一见?”
他发音甚低,却字字入耳,嗡嗡作响!
坚毅的公羊见一怔,以为自己行踪被老人发现,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既然行踪被人发现,何必再藏藏躲躲?
他一听老人的话,身形一动,正要现身而出。
正在他要长身而起之际,十面观音一只手已然按在他肩头,将他一个庞大身躯压得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突见南边窗外,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接着闪电般地飞进二人。那二人,原是百邪人魔齐天道及楞小子公羊见。
坚毅的公羊见这才明白那老人并不是发现他,却佩服十面观音要较他高明得多。
百邪人魔齐天道携着楞小于一现身,大厅众人齐都面色大变霍然起身!楞小子一见甘乃常、甘妮卿亦是一怔!
百邪人魔齐天道,立在大厅之中,抬眼向众人打了个转,然后将眼光落在那老人身上,笑道:“大侠公羊旦兄,久违了!阎王老爷为了要拯救世人,才将你大侠放回阳间,是也不是?”
他语带讽刺,那老人面色又是一变!
最令人吃惊又十分迷糊的,当是坚毅的公羊见及楞小子公羊见,公羊旦是他二人父亲,十年前已然死去,怎么此地又有一个哩?
二人吃惊之际,那老人手一摆,阴森林地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们今天不妨将过去一场是非恩怨,说个明白,我忍辱十年,总希望此事不在江湖上扬宣。你这样逼我,我也无法再隐瞒下去。”
楞小子死命的盯着老人,心说这老人不就是我在五华古洞所见的那个老人吗?坚毅的公羊见亦是暗忖道:听这老人沙哑嗓音,不正是五华古洞所听得的那个老人声音?
那老人顿一顿,继道:“百邪人魔齐天道,你准备对这娃儿如何处置?”
说着,侧过头望了楞小子一眼。
百邪人魔齐天道道,并未答老人问话,极其潇洒的一摆手,笑道:“各位请坐下,何必这么紧张?大侠公羊旦兄已说了,我们不妨平心静气的将过去的是非恩怨先说个明白,再作计议。各位请坐!各位请坐!”
他不与众人客套携着楞小子就着两把空椅坐下后,又道:“公羊旦兄请放心,我怎能当着你面难为你的儿子?”
老人及众人只好落坐。
全体坐下后,老人冷冷地向百邪人魔齐天道,道:“十年来,我天天等着你来,今天你居然是来了,总算你运气好,跟踪着清虚身后来到此地,而没有直接跑进五华古洞去。”
伏在窗外的公羊见心头顿然酌醒悟,那老人在五华古洞曾说他要等一个人,原来他所等的就是这个百邪人魔齐天道。
百邪人魔齐天道,哈哈一笑,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我百邪人魔命由天定,岂受你诡计?那洞口布有剧毒,那能瞒得过我?”
那老人面色沮丧地道:“好,总算你逃过一关,你十多年来,处心积虑的不外是想谋取‘先天一 ’秘笈,是不是?”
百邪人魔齐天道满脸笑容顿敛,傲然仰头望天,道:“现下,我也不隐瞒于你,十多年来我无日不在谋取那‘先天一 ’秘笈。”
窗外的公羊见一听说‘先天一 ’秘笈,这才想起森林中曾偷听得百邪人魔说过,“先天一 ”秘笈是藏在五华古洞石台后面小方洞中,已由他无意得着。他不禁伸手从短裤口袋摸去,想拿出来一看,内容究竟是否是‘先天一 ’秘笈。
那知手一摸到短裤口。袋里,却空空如也,那个从小方洞里所得的那个封套,已然不见。他暗叫一声糟,心想大概早已失落了!
他转眼一看,十面观音不知何时离去,已然不在身边,他暗暗一愕道:“我功夫太差了,她何时离去,我都未能发觉。”
正在他愕然这间,蓦地“嘶嘶”数声破空之声,接着金光一闪,大厅这中每人面前“叮当”一响,落下一枚金牌。
厅中八人先是一怔,继而一看清面前那一面金牌,齐都面色大变的惊呼,道:“十面观音!十面观音!”
众人一声惊呼后,霍地而起,吓得阴阳笑云开太慌不迭拔出五尺多长铜嘴烟杆。口角春秋拔出金背大刀,甘乃常拔出一对判官笔,清虚老尼手执着云拂,严阵以待。
百邪人魔亦是略带惊惶的向窗外注视着。那老人拾起身前金牌,托在掌中,反覆看了一阵,喃喃自语道:“十面观音原是她的门人?……”
窗外的公羊见一见从窗外投进八枚金牌,他知道是十面观音所为,暗叫一声“糟”,这八人性命都难保了。
他曾听十面观音说过,她金牌一出手,便要取人性命,他不知十面观音为什么要取这八人性命,难道她生性就是如此残忍吗?
他正在沉思时,从正面窗外又投进一个纸团,落在那老人身前,老人拾起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屋外已布下‘蚀骨消肌’丹,谁也不要打算逃跑。玉面圣母如何死去,尸体现在何处,详细说来。若有半点不实,管教尔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莫论我十面观音心狠手黑也!”
那老人看过纸条一怔!百邪人魔忙将纸条夺了过来一看,眉眼一展,极其得意,纸条上的所云之事,似与他无关,落得隔岸观火。
一声雷甘乃常、阴阳笑云开太、口角春秋卜来三人,不知纸条上所说什么,极欲一看,但他们又不敢向百邪人魔去要。
百邪人魔齐天道知道三人心意,乃将纸条掷了过去。
三人接过纸条一看,齐吓得全身颤抖起来,如置身在冰窖雪地之中,面色也变得苍白可怜!
清虚老尼、甘妮卿、楞小子都相继看过那纸条,表情各有不同。
伏在窗外的公羊见虽知道那纸条是十面观音掷了进云,但不知上面写些什么,从各人面孔表情看来,料定决不是写的寻常事件。
称为侠盗公羊旦的老人,竟然不同,愕了半晌,一抱拳,向窗外说道:“原来姑娘是玉面圣母高足,我公羊旦倒失敬了,姑娘既要得知恩师以往一段恩怨,何不现身当面一谈?老朽当尽所知一一奉告!”
坚毅的公羊见听那老人居然自称为公羊旦,他又是迷惑,又是气愤,觉得这老人根本是个冒名顶姓的,从老人在五华古洞对待女尸轻薄行为看来,实有侮辱他父亲侠义声誉。
如果说他是冒名顶姓,那么在座的都是江湖上老一辈人物,岂不认识我父亲之理,可是他们那些人分明是将这老人当着我父亲看待。他又想到古洞中那具女尸原是玉面圣母,即十面观音的师父。
那公羊旦老人话说完时晌,窗外忽又投进一个纸团,上面写道:“你说你的,我自会听得,现时不用同你们当面。在我同你们当面之时,即是你们毕命之期。记住了!”
众人脸上变色,默默不语,心头都在暗咒十面观音残毒,百邪人魔齐天道心想,此事虽不与我相关,但我也被困在此,不能突出十面观音所布下的“蚀骨消肌”丹,不如怂恿着公羊旦将玉面圣母情节说出,十面观音对我这无辜之人,也许会纲开一面放我而去,想不到十面观音竟然如此狠毒,我过去在她身上打主意,真是自找麻烦不知死活了。
他打好主意,立向公羊旦道:“现在大家终是不免一死,也得知道缘由。公羊兄,到底十面观音与你们有何仇恨?她师父玉面圣母如何死去,你得说个明白,免得拖累无辜之人受罪。”
公羊旦老人心头暗暗说道:“你别想脱关系,这事也少不了有你的一份。”
他只是这么暗自忖着,并没有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