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好整以暇作壁上观的谢辰,此时忽然叫了一声,道:“可惜!”
勾魂艳使尹珊立即问道:“可惜什么?”
谢辰摆出一付卖弄的态度,道:“你知道么?可惜胡一冀手中的宝剑并非凡品,否则刚才这怪人驭刀一剑,此刻该已成为武林第一人了!”
黑衣人和神剑胡一冀两人刀剑相触,正在互拼真力,相持不下,这大好机会看在了尘和病丐眼里,岂容放过,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立即一涌而上,自背后攻向黑衣人。
一声娇呖呖的声音道:“喂!等一等。”
两人不知如何竟感到不能不听她的话,立时收住去势,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两人一看那笑靥,心中的杀气立时消去了一半,病丐声音出奇的平和,道:“姑娘有何见教?”
陈若岚笑笑道:“两位稍等一下再谈,好么?”病丐和了尘两人不期而然地点点头。
陈若岚转向神剑和黑衣人,柔声道:“好啦!看你们两个在这里拚命,羞不羞,快放手,我有要紧的话跟你们说。”
但见两条人影倏地分开,然后肃然静立。神剑胡一冀和黑衣人的额角,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陈若岚柔声道:“这就是了,看,你们两人累成这个样子,真是不该。”
黑衣人没有话说,神剑胡一冀却平静地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指教?”
陈若岚伸手掠了掠秀发,反问:“你刚才不是说要带这个人到一个山川灵秀的地方去修心养性吗?”
神剑胡一冀点点头道:“不错。”
陈若岚笑笑道:“那我现在就带他去吧!”
说者伸出纤纤玉手,握着黑衣人的手腕,柔声道:“我们走吧!”
黑衣人柔顺地点点头。于是两人纵身而起,越过了神剑胡一冀的头顶,跃上墙头,然后消失在黑夜之中。
神剑胡一冀突然如梦初醒,叫了一声道:“不好,咱们中了那丫头的诡计。”话声未了,人已纵身而起,身法奇快,眨眼越过墙头,不见踪影。
王定山、青莲师太和西川浪子董华郎三人,不约而同也飞上墙头,没入黑暗之中。
病丐大喝一声:“快追!”一时人影晃动,纷纷跃上墙头,眨眼间走得一空,只留下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 × ×
陈若岚和黑衣人以奇快无比的身法,向着郊外疾奔,奔到僻静之处,陈若岚突然停下来,道:“累死我啦!”
黑衣人收住去势,转过身来道:“你是不是走得累了?”
陈若岚摇摇头,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那个神剑胡一冀还真不好对付。”
黑衣人突然而罩寒霜,哼了一声道:“他有什么不好对付?如果不是他手上的宝剑占了便宜,又有那个和尚和乞丐帮他的忙,他早已经败在我的刀下丫!”
陈若岚摇头道:“我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你不知道,刚才我差一点说不服他呢!”
黑衣人很不以为然,正想告诉她刚才不该插手管事,但看到她那副香汗淋漓,娇慵无力的样子,却又万般不忍,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陈若岚轻轻一叹,道:“难怪别人都称他作神剑,他的剑法和心法已合而为一,他的定力确实已高人一等,就是那个黄海七王侯毕太冲也远不如他,所以我才会觉得这样吃力。”
黑衣人突然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纵身一跃,向路边一棵矮树中飞身扑去。
那棵矮树距离大路约有一丈多远,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片草丛,黑衣人的身法快得出奇,就在他纵身跃起之间,人已扑向那棵矮树,跟着立即传来叱喝之声。
陈若岚知道他已经和人动上了手,便不怠慢,立即跟着纵身扑向那棵矮树后面。
但见黑衣人杀气冲天,手中长刀再度抖起一片耀眼光芒,刺向对面那人。
陈若岚身形落地,看清楚了对方原来是一名一身商贾装束的中年人,那人除了身材略见高大之外,和普通商贾一般无二,毫无特别之处,手上甚至于连兵刃都没有。但念头一动,却又不免暗吃一惊,这个中年商贾既然手无寸铁,而能躲过黑衣人刚才手中的长刀,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话虽如此,中年商贾对黑衣人的刀法似甚戒惧,眼看对方抡刀向自己杀来,立即大声叫道:“尊驾请慢点动手!”
话声甫完,黑衣人手中的长刀已迫到他胸前。黑衣人倏然间煞住,然后冷冷道:“你如果不立刻交待清楚,马上就教你身首异处!”
中年商贾肃容道:“尊驾要我交待什么?”
黑衣人冷冷道:“你是什么人?躲在这里作什么?”
中年商贾道:“在下生意人,只因错过了宿头,所以……”
黑衣人冷笑一声,长刀杀气倏增,罩住了对方全身,道:“我已经绐了你一个机会,你若果再有半句谎话,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中年商贾想了想,然后似是下了决心,道:“好吧!我告诉你实话就是。但在下有一个问题,得要先向尊驾请教。”
黑衣人冷冷问:“你有什么问题?”
中年商贾道:“敢问尊驾可是‘大屠门’传人?”
黑衣人倏然间又杀气满面,但陈若岚似乎已摸透了他的脾气,立即走到他的身边靠近他并肩而立,黑衣人的杀气倏然间下降,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中年商贾道:“不瞒两位说,我埋伏在此地,是负责监视‘大屠门’传人的行动的。看尊驾刚才凌厉的刀法,极似传闻中重现江湖的七杀刀,但据说‘大屠门’传人喜穿白衣,且性情暴戾嗜杀,而尊驾却是一身黑衣,同时,脾气也和传说中的颇有出入。”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是奉谁的命令在此地埋伏的?”
中年商贾道:“说不上是奉谁的命令,只是分派岗位被分到此地来吧了!尊部既然也是武林中人,应该已听说过武林中各门各派已取得协议,正在合力围歼‘大屠门’传人的事了?”
黑衣人道:“略有所闻,但详细情形却并不知道。”
中年商贾道:“据说‘七杀刀’重现江湖,是在一个偏僻的渔村,每年都由受其操纵的海盗替他邀集一流高手来供他试刀,所以从那时候起,就有不少人死在他的刀下,不过,那些人听说都不是什么正派的人,所以死了也不足惜。”
中年商贾说到这里,似乎在留意观察黑衣人的表情,但他除了看到黑衣人两道灼灼迫人的目光之外,什么也观察不出来,于是继续道:“后来据说这位‘大屠门’的传人在四川地面上已栽在九黎派手里,中了九黎派的‘五雷阵’,埋尸在断崖峭壁之下,但传言方兴,这位‘大屠门’的传人忽然又在此地出现,而且来势汹汹,武林中人不分正邪,只要遇上他,便大加肆杀,到最后竟然到处追逐,似乎有意要制造武林一场血腥之风。”
黑衣人冷冷道:“只不知大家根据什么判定那个人就是‘大屠门’的传人?”
中年商贾道:“这就是令人存疑的地方,据南京镖局总把沈宇说,那位‘大屠门’是假的,就算他是‘大屠门’的传人,也决不是当年崛起于渔村中的那一位,但根据那些侥幸在刀下逃生的人说,那人性情之暴戾嗜杀,以及刀法的奇谲狠毒,普天之下,除了‘大屠门’的七杀刀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比拟或相似的门派来了。”
黑衣人似乎在研究对方的说话。中年商贾又道:“不管‘大屠门’的传人是真是假,也不管‘大屠门’的传人有多少个,这种杀孽已激起了武林的公愤,人人都欲得而甘心,连闭关多年的神剑胡一冀,亦已亲自率领峨嵋派的精锐参与其事,其它各路高手,更可以说是已经倾巢而出,看样子是非要使七杀刀在武林中绝迹不可。”
黑衣人显得出奇的平静,道:“这样看来,武林中很快就要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风暴了,尤其是我听说当年南海沈木龄 兄的多年疑案,已有人查出了真正内情,并且已知道了幕后人物。”
中年商贾脸上微有异样,但这异样一闪即逝,很快道:“武林的风暴早已经掀开了,刚才早已有一批人赶进城去,相信现在已斗杀起来,只不知是谁胜谁负?”
黑衣人道:“那批人赶去杀谁?”
中年商贾道:“自然是‘大屠门’的传人了!”
黑衣人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也赶去出一份力,却躲在这里干什么?”
中年商贾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分派的工作是在这里联络,况且那边已有神剑胡一冀、病丐,还有千佛洞的了尘,再加上黄海七王侯的毕太冲,如果那几位前辈都应付不了,我赶去也是多余的,我们在这里,只是预防万一对方突围而走的时候,能传递消息,以便追剿。”
黑衣人道:“你的意思是说,埋伏的不只你一个人了?”
中年商贾道:“不错,周围数十里,都已有了暗桩。”
黑衣人忽然冷冷一笑,道:“万一‘大屠门’传人发现了你,你又该怎么办?”
中年商贾一怔,道:“这个……这个……”
黑衣人倏地凶光暴射,沉声道:“告诉你吧!我就是‘大屠门’的传人!”
中年商贾连连退后两步,道:“尊驾……尊驾可真是‘大屠门’么?”
黑衣人冷冷道:“你就当我是好了!”说罢长刀往前一伸,当胸向中年商贾刺去,中年商贾横身一闪,居然躲开了黑衣人的刀锋。
黑衣人冷笑一声,唰唰唰,长刀寒光翻闪,一口气连攻出了三招,但这三招都被中年商贾以巧妙的身法险险地避过。
陈若岚不禁大感纳闷,暗忖道:“这中年商贾的武功虽高,但要想赤手空拳能躲过黑衣人四招,也是不大可能的事,这分明是黑衣人并不打算取他的性命,只不知道黑衣人为什么要这样?”同时,眼前这中年商贾,绝非泛泛之辈,他既然是在此地埋伏,则刚才他的行踪被黑衣人发现时,他当然已知道黑衣人就是大家正在城中围攻的‘大屠门’,但他不但故作不知,反而大诉‘大屠门’的罪状,并指出武林中人人欲得‘大屠门’而诛之的事实,这又是为什么?
忽然间,她觉得这中年商贾的用心叵测,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实令她费解。由于她心中有了这种疑问,她恍然大悟。黑衣人原来正和这中年商贾各运阴谋,黑衣人故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不立即出手杀死对方,都是那阴谋中的一部份,只是一时间却也无法猜出这两人到底斗斗是什么阴谋。
就在她念头转动的这片刻之间,中年商贾已被黑衣人的长刀迫得团团转,好几次,中年商贾都想乘隙抽身脱逃,但黑衣人给他的机会却是稍纵即逝,他不但没有及时把握机会脱身,反而因为自己的迟疑不决而造成了险象环生。
黑衣人的刀法突然一变,杀气倏起,陈若岚正觉奇怪,而就在这时,她已听到了一阵异常急骤的蹄声。
那蹄声奔驰甚急,一下子便听到蹄声和轮声大作,马匹和车辆都到了近前。但见黑衣人长刀一翻,刀光映着血光,那中年商贾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一条手臂已硬被黑衣人的长刀砍掉。
那轮声和蹄声忽然停止,一骑一车,就停在陈若岚等人刚才停身的大路上。
黑衣人已很快地还刀入鞘,而且几乎是在同时,他的身形已到了陈若岚身边,轻轻地抚了她一把,两人蹲下身子,隐入草丛之中。
陈若岚不禁暗暗佩服马上的骑士,以刚才那样噪杂的蹄声和轮声,他能观察得出这地方情形有异,其警觉性之高,实在有点令人匪夷所思。尤其是黑衣人和中年商贾两人搏斗的地方有矮树和草丛所挡,黑夜中绝非目力所能觉察。
陈若岚借着微弱的星光,在草丛中向外窥伺,但见马背上坐的是一个青年,那青年一身白衣,背插长刀。
再仔细一看,不禁暗吃一惊,那青年的装束,脸上的轮廓,以及那双寒光闪闪的眼睛,不是自己在渔村中见过的厉斜是谁?她不禁侧脸看看身边的黑衣人。心里泛起了一个问题:“这黑衣人到底是谁?”
黑衣人也在双目灼灼地窥伺者外面,但他却是面无表情,陈若岚看不出什么。
只见马背上那白衣青年正在侧头向他们这边观看,一双眸子在黑夜中居然泛出骇人的凶光,这种凶光,比陈若岚还在渔村时所看到的尤为怕人。
白衣青年的坐骑旁边,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车蓬红幔低垂,看似密不透风。那赶车的是一名彪形大汉,四十出头,一身劲装打扮,满脸横肉,一看便知是一名非常凶残横蛮的人。
只见那白衣青年忽地满脸杀气,勒马向陈若岚等人隐藏的草丛中走来,但这时马车上却传来一阵轻弱的女人声音,道:“我们走吧!再耽搁时间恐怕就赶不上了。”
陈若岚不禁又怦然心动,听这女户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的声音。
那白衣青年似乎不甘就此罢休,但又不得不遵从那女子的说话,只好悻悻地向陈若岚两人藏身之处瞪了一眼,然后慢慢勒转马头回到马车身边。
看他们行走的方向,正是和陈若岚等刚才来时相反,陈若岚不禁忖道:他们再往前去,岂不是会遇到神剑胡一冀等人,那末,马车中那女子声音所说要赶上的,是神剑胡一冀那一班人?还是自己身边这个神秘的黑衣人?
她脑海中还来不及解答这些疑问,耳边忽然又听到了一阵急骤的蹄声,这次蹄声来势甚众,而且听上去显然是从白衣人刚才来的方向奔驰而来。
同时,就在蹄声传来的时候,须臾之间,但见四周嗖嗖连声,平地里忽然冒出无数火花,冲天而起,然后在夜空中隐没,煞为奇观。
这突然而来的变化,使本来要策马前行的白衣青年,不得不勒住了坐骑,回首观看。
蹄声愈来愈近,宛如急雷暴雨,声势惊人,而那冲天而起的火花,却仍然断断续续,彼起此伏。
马上的白衣青年忽然阴恻恻地一笑,像是自言自语道:“不用赶了,这里倒是送上来的一批好买卖。”
这时,隐身在草丛中的黑衣人,忽然扯了陈若岚一把,然后悄悄道:“我们就在这里看个热闹,希望你暂时要听我的,我自有主意。”
陈若岚悄声道:“你先把你的主意告诉我,看我是不是应该听你的,还是你应该听我的。”
黑衣人轻轻一叹,道:“这事说来话长,并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实在是我一时间无法说得清楚,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一点,我发觉我自己好像又改变一点了。”
陈若岚清澈的双眸眨了眨,不说什么,但脸上却泛起了一层难以形容的笑容,面对那笑容,黑衣人居然难得地也报以温和的微笑。
急雷暴雨般的蹄声很快的奔至,一阵马嘶之声,但见十数匹快骑已冲到白衣青年和那辆蓬车旁边, 那间将白衣青年和篷车团团包围住。
十数匹快骑上,各人衣着不一,各式各样,但看年龄都是四十以上的中年人。
白衣青年态度显得非常镇静,一双杀气凛然的目光,冷冷地环视着,一边从鼻子间发出阵阵既怪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只见一个穿着比较朴素的汉子道:“就是这个人了,今夜万万不能放走他!”
白衣人见有人说话,两目凶光倏地落在那穿着朴素的汉子身上,问:“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道:“想不到尊驾竟这般贵人易忘。”
白衣人高声叱道:“是什么人快说,再 唆就要你的狗命!”
那汉子火气上升,冷哼一声,道:“本人连威堡王干,今夜替家主人索债来啦!”
白衣人冷冷问:“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王干哈哈一笑,然后脸色一沉,道:“你就是七杀刀厉斜,家主人和五个兄弟的性命,你化了灰我也认得。”
白衣人冷冷道:“既然知道我是厉斜,还敢赶来送死,我只好立即成全你们了!”说罢呛一声拔出背上的长刀,四周立时迫出一股阴森刀气。
王干不敢怠慢,立即从马鞍上拉出了一把长枪,并且大声道:“这厮七杀刀极为狠毒,想各位已有耳闻,今夜之战,咱们必须同心合力,各位小心了!”
此语一出,马背上二十几名汉子,立即纷纷亮出兵器,一时间刀光剑影,杀气弥漫。
白衣人也不打话,两腿一夹马腹,跨下骏马立即冲向王干,手中长刀迫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剑气,横向王干腰间削到。
王干深知七杀刀的厉害,所以一出手就用上师门绝学“毒龙枪”法,封住对方的刀势。其余众人,一看已开始动手,立即纷纷出手,有的夹马前攻,有的飘身下马而攻,一时间但闻金铁交鸣,人喝马嘶,竟然杀成一团。
陈若岚冷眼旁观那白衣人的刀法,竟和黑衣人的刀法难分轩轾,只见开始时十余人一涌而上,刀剑交加,自四面八方攻向白衣人,大有使白衣人难以招架之势,但白衣人轻叱一声,手中长刀突然化作一道光幕,光幕瞬息间由小而大,立即将攻上前来的人迫开。白衣人跟着飘身下马。
王干等人一看对方下了马,亦纷纷放弃坐骑,跃身下马。
但就在这中间,白衣人却已看准了情势,长刀一翻,竟如闪电般攻向另一名正在下马落地,身子仍未站稳的大汉。
这一刀来得太快,那汉子又是出其不意,但闻一声惨叫,长刀已划腰而过,那汉子已被长刀削为两段。随着那汉子惨叫之后,那辆密封的蓬车之内,忽然传出一阵低微而怪异的女人笑声,这笑声听似是由于兴奋过度而发,但却教听到的人感到毛发耸然。
十几个人莫不感到悚然,王干忍不住大声喝问:“那车内坐的是什么人?”
白衣人沉声喝道:“你管是什么人?管你自己赶快去见阎王吧!”话声未完,刀光已至,这一刀白衣人似是用足了力道。有意要一刀先将王干解决掉。
但见刀光暴射,剑气如怒潮汹涌,罩向王干全身。
王十手中长枪一抖,使出了“毒龙枪”枪法的绝招,只见朵朵枪花,向刀光中挑去。
“毒龙枪”能使连威堡坐 四川地面,自是非同等闲,枪法一旦向对方的攻势迎去,敌方的刀势立即大减。四面八方采取围攻之势的大汉,趁白衣人刀气倏减之时,立即刀剑交加,再度向白衣人攻到。
这一次的攻势,与刚才的又有天壤之别,只因白衣人刚才一刀将他们同伴之一横腰削断,其刀法之残忍毒辣,已激起了大家同仇敌忾之心。
只见四面八方的刀剑,无不挟着雷霆万钧的声势,齐齐向白衣人全身各处袭到,其威力之惊人,宛如千军万马,看情形就算白衣人有通天的本事,也万难通通躲过这许多凌厉无匹的攻击。
就在这时,只听到蓬车之内忽然发出一声厉吟。这一声厉吟极其短促,乍入耳膜即行消失,听来似人似兽,倒使人会误认是自己的耳朵产生幻觉而已。
所以在场动手众人,均未在意,但白衣人双目却突然通红似火,就像燃烧着烈焰一样,跟着长啸一声,宛如巫山猿啼,憾人心弦。动手诸人,都不禁被这一声长啸所震,攻势稍缓。
就在这稍一迟缓之间,白衣人的刀式已随着啸声而变,只见他攻向王干的长刀,倏然间刀光长了数尺,然后滴溜溜地身子一转,光华精芒闪电般划了一个大圆圈。
圆圈过处,但闻锵锵当当一阵惊人的金铁交鸣之声,夹杂着两声惨叫,又有两人丧命在白衣人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