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话声,道:“尹姑娘别跑,小心摔到田里去。”话声未歇,那匹牲口前脚踏空,猛可前倾,尹珊一个筋斗,果然翻落田里。幸而田里泥土又干又硬,尹珊武功高强,乍落便起,身上只沾了一点泥土,并未受伤。
那边又传来话声,道:“尹姑娘,你没跌伤吧!”
尹珊一听敢情是林峰的声音,登时又是欣慰,又是生气。她回到路上,那道人影亦已走近,谁说不是林峰?但见他手中还抱着那座小小的神龛。
尹珊跺脚道:“你骇死人啦!”
林峰道:“抱歉之至,可是你也实在太紧张了,我还未开口,你就骇得乱跑。”
尹珊一手按住胸口,喘息未定,道:“我等你等了老半天,你还不出来,叫我如何不怕?”
林峰嘲声道:“你害怕便一走了之,真够义气啊!”
尹珊道:“这等事情可不比与人拚斗,我哪里还敢进去?”接着又道:“得啦!得啦!我们别谈这件事好不好?走吧!先到那边村子歇歇。”
林峰伸手拦住她,道:“不要到村子去,免得留下线索。等到天亮之时,我独自前去雇车。你不露面的话,咱们的行踪就不会泄漏。”
尹珊四顾一眼,迟疑道:“就在这里等到天亮么?你不觉得离那葛岭庄太近了一点么?”
林峰道:“我能无恙出来,已证明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吧!”
尹珊一听很有道理,这才长长透一口气,情绪渐渐平复如常。
尹珊惊惧之心一消,可就记起托他入屋搜寻神主牌的事了,当下问道:“林兄,你可曾进入那间厅堂么?”
林峰道:“当然有啦!”他一边说,一边在路边坐下。
尹珊也过去,挨着他肩膀坐在地上,又问道:“你在厅堂里面发现了什么?”
林峰道:“那间厅堂已经十分残破,里面十分黑暗,我进去之后,点燃火折,又点上我囊中带备的蜡烛,四下一瞧,你猜我最先看见什么物事?”
尹珊摇头道:“我猜不着。”
林峰道:“那我就告诉你,厅堂里面摆着十二具棺材。”
尹珊有点毛骨悚然,道:“你瞧了不害怕吗?”
林峰道:“老实说,我也心里发慌,不过既然已经踏入这个地方,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紧接着我就发现你形容过的那块灵牌。”
尹珊讶道:“那么你何以去了如此之久?”
林峰道:“我告诉你吧!大厅内的十二具棺材,横七竖八地放在当中,我得穿过这些棺材,才拿得到那块灵牌呀!”
尹珊禁不住握着他的手臂,道:“那就不要去拿啦!”
这句话只是她的想法,至于林峰当时的行动,她亦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当下又问道:“你怎么办呢?”
林峰道:“我考虑了一阵,便下决心去拿,哪知这一举步险险不能生还。”
尹珊大惊道:“你碰见了什么?”
林峰道:“什么物事都没碰见,就是脑子胡涂了,眼睛也不管用了,走了许久,还走不近那面灵牌。”
尹珊大是震恐,身子紧紧挨贴着林峰。林峰不但感觉得到她双峰的弹力,还感觉得到她急剧的心跳。他徐徐道:“这就是我为何去那么久之故了。其后我忽然醒悟这一定是俗语所谓的‘鬼打墙’,当下拔出长刀,大吼挥劈,不知如何已出了庄外,查看了一阵,才到了这路上,可巧就听到你的马蹄声。”
尹珊对他的经过,深信不疑,是以对于这个男人的胆色,更是佩服倾折,从而生出了崇拜依赖之心。她搂住他的臂膀道:“如果换了我进去,一定老早就骇得昏倒啦!”
林峰道:“我虽是得以脱身,可是未能交差,有负所托。好在我晚上也进去过了,白天更不在乎,等到天亮,我再进去一次,好歹把那面灵牌给拿出来。”
尹珊忙道:“不要啦!白天也是不行的,我试出了你的胆力,已经够啦!”
林峰似是胸有成竹,亦不再说。两人便这样偎依着坐到天亮,才站起身。
尹珊拍拍胸脯,道:“现在天色已亮,就算有鬼我也不怕啦!”
林峰笑道:“像你如此胆小的人,还敢到江湖上闲荡,又居然很有点名堂,真是奇怪之事。”他心中当然不敢直接轻视了她,只不过嘴上说说笑话而已。
尹珊道:“你别瞧不起我,别的大阵仗可骇不倒我。但鬼魅之类,自当别论。”
林峰道:“咱们去弄辆马车吧!村里不知有没有车子?”
尹珊道:“我自己去找,你在这儿等。”
林峰道:“你不会一去不回吧?”
尹珊白他一眼,道:“我若是要走,早先你在葛岭庄受困之时,我岂不是可以走了么?”
林峰拍拍她的屁股,道:“去吧!若再耽误,村人都出来啦!”
尹珊笑着去了,神情显得很轻松愉快。直到她踏入村庄内,她的心情还是很轻松,因此虽然已熬了一夜,看来仍然精神焕发。
这时村庄内已有不少农人荷锄出来,见她行过,都不大有诧异之色,不过对她的艳丽却不放过欣赏的机会。
尹珊走到右方一间高大洁净的屋前,拍开大门。一个壮汉出来,见了尹珊,马上躬身行礼。
尹珊吩咐几句话,这名壮汉匆匆去了,尹珊便站在门口,四下流盼。
不一会,一辆自用的轻便马车驶到屋前,车把式乃是另一名汉子,样貌和穿着,都与一般赶车之人无殊。刚才奉命而去的那名壮汉,已坐在车把式旁边,他已换上了家丁随从的服式。
尹珊上车之后,在车子驶行以前,说道:“你们记住,与我同行之人,并不是我方的人,同时他又很精明,你们切记谨慎小心!”
那名壮汉和车把式都答应了,不久,马车驶到村外,找到了林峰。林峰对那家人和车把式好像不大注意,只问过那匹坐骑有人善后料理,便上车出发。
× × ×
马车驶行得很快,因此摇晃颠簸甚剧。幸而林尹二人皆是精于武功之士,对于这等舟车旅途之劳,不甚感到艰苦。
中午打过尖之后,马上起程。林峰大部份时间都在打盹,除非尹珊与他谈话,否则他很少开口。
晚上到了站头,竟不投店。在吃饭之时,尹珊方告诉他道:“我们连夜赶路,明天晚上就可以赶到淮阳,在淮阳住一夜,再一口气连赶两天路,抵达开封。”
林峰道:“这等走法,比镖车快上好几倍,就算是轻骑快马,亦无法如此赶法。以我看来,人还经受得住,牲口却难以为继。”
尹珊道:“你放心,我们到淮阳便换马,这些牲口都是良驹,擅走长程,每次连着赶两天,没有什么关系。”
林峰道:“话虽如此,但牲口可能会累垮。”
尹珊话题一转,道:“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之后,我得承认以前对男人的看法不大妥当。”
林峰放下筷子,一 抚腹,一面问道:“这话怎说?”
尹珊道:“我一向把天下男人都视为色狼,简直没有一个好东西,但现在看你的行为,使我想法一变。”
林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尹珊道:“男人当中的确还有君子,像你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赶路之时,在马车内我们不但时时相碰,有时我还躺在你身上,但你从不对我毛手毛脚。当然,假如我是个很正经的女人,或者是长得很丑,你不动我,尚有话说。但我自问并不算难看,对不对?”
林峰忙道:“你不但不丑,还很漂亮动人,不过你也不是低三下四之人,我如何可以胡来?”
尹珊眼中透出欢态感激之意,道:“唉!你不但是英雄人物,而且还是好心的君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种男人。”
林峰笑道:“胡说,我算得什么人物?”
尹珊道:“我不骗你,从前我所认识的男人,不是奴才,就是色狼,没有一个像人样的。”
林峰道:“得啦!你快要把我捧得忘了自己姓什么的了。像我这种人,车载斗量,遍地皆是,何足道哉?”他停歇了一下,又道:“你的确神通广大得很,这一辆马车,平常人就不易弄到。”
尹珊道:“我对此行早已计划周详,想想看,那么多的珠宝金银,就箅我们顺利获取到手,也不容易携带收藏,所以如何安全带走,亦是问题。但有了人手马车,情况就全不相同了,对不对?”
“这话甚是,如不预早安排,很易受人追踪抢劫,惹来无数麻烦。”他沉吟一下,又道:“那个家人张诚和车把式王顺两人,会不会泄露咱们的秘密?”
尹珊道:“绝对不会,你也不要打听了,我自有使他们不会泄密之法。”
材峰道:“好,这些问题归你负责。只不知咱们如果得手之后,你要到何处去?”
尹珊道:“有了那么多的钱,我搬到城市去,买一座大房子,用很多的家人,整天游乐,不再到江湖流浪了。”
林峰道:“我还要问你几句话,这是因为咱们休戚相关,所以我不得不多作考虑,请你不要见怪。”
尹珊道:“你问吧!我不会怪你。”
林峰突然若有所觉地左右回顾,然后说道:“我们走吧!到车子里再谈。”
两人回到马车内,车子随即开动。
尹珊道:“看你的举动,可知真的有人跟踪我们了。”
林峰道:“不错,这真是很奇怪之事。”
尹珊道:“我亦略有所觉,但后来又认为不可能有人能追得上我们,所以转而认定只是某些巧合发生误会。”她停歇一下,又道:“跟踪我们的人的来路,你已查出来没有?”
林峰摇头道:“我哪有工夫查究?”
尹珊道:“那么让我查一查。”
林峰道:“你如何下手法?”
尹珊道:“等车子出了市镇,那时天色更昏黑些,我便在大路边有树林的地方下车,奔入林去。你在车上不可停歇,继续驶去。这时,跟踪之人一定先钉我去向,因为车子目标大,有一定的速度,不愁追不上。所以这些人将要先钉我的梢,查看我的去向和用意,才追马车不迟。”
林峰道:“好主意,然后怎么办呢?”
尹珊道:“我转入林内,便有机会抓住他们,当然不难问出来历和用心。”
于是当马车驶离市镇数里左右,在昏暮的天色下,突然停了一下,尹珊跳落大道,旋即奔入林内。
她绕到林后,有一片空地,便站着不动。
眨眼间两道人影踏入空地,由于此时天色已暮,林内更是昏暗,是以尹珊的身形,非到近处,不易发现。
尹珊发出一阵娇媚的笑声,那两道人影立刻停步,向她望来。尹珊道:“喂!你们好没规矩,我一个妇道人家躲入树林,当然有不可见人之事,但你们仍然跟入来,是何道理?”
那两道人影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一下,这才向她走过来。
尹珊又道:“别走近我,我衣裳还未穿好。”
此言出自一个美艳女子口中,又在这等旷寂阴暗之处,大凡男人听了,都会发生异常的反应。
那两人脚步不停,其中一个嘿嘿道:“别怕,就算给我们看见,你也不会少一块肉。”
尹珊道:“胡说,我的身子岂是随便可以看的。”双方一问一答,已经凑到切近。
那两道人影突然吃惊地停步,原来尹珊不但衣服齐整,而且右手还握着一支金笔,左手捏着一方罗帕。
尹珊亦看清楚这两人,俱是一式的黑衣劲装,带着兵刃,年在三十左右,都很壮硕矫健。她吃吃笑道:“怎么啦?现在又不敢走近来瞧了么?”
右边的黑衣壮汉左手一拦同伴,阻他擎刀,说道:“姑娘何故离开了马车?”
尹珊道:“我特地瞧瞧你们是什么人物呀!谁知一瞧之下,大失所望。”
那黑衣人道:“姑娘何故感到失望?”
尹珊面上盈盈含笑道:“因为我希望遇到胆力豪雄之士,谁知你们脓包得很,连走近我一点也不敢。”
黑衣人道:“不是不敢,而是姑娘的态度,甚是难测。再者姑娘的姓名来历,我等亦全无所知,是以亦不愿意轻易开罪。”
尹珊哟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是我错怪了你们两位啦!”
她的娇声媚态,显然已使对方减去了警戒之心。当她柳腰款摆地走近他们之时,那两名黑衣人都没有特别小心。
尹珊又道:“你们男人讲话,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假如你们不知我的来历,怎会跟踪侦查于我?”
两个黑衣人都泛起笑容,还是右边的那一个回答道:“我们当真不认得你,可是我们认得南京镖局的林峰,所以瞧瞧你是什么人?何以会跟他走在一起?”
尹珊道:“林峰敢是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你们么?”
那黑衣人道:“是的,我们之间有点过节。”
尹珊讶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直接找他?”
黑衣人道:“他武功高强,我们目前还惹不起他。”
尹珊道:“我明白了,你们等到查明他落脚之处,才把消息告诉你们集团的人来追杀,是也不是?”
那黑衣人笑一笑,道:“姑娘如果与林峰没有很深的交情,最好还是不要管他的闲事!”
他虽然不曾回答是与否,但已默认尹珊之言。尹珊吃吃笑道:“我现在已离开他,你们又不是没有瞧见。”
她话声才歇,突然罗帕一拂,浓香直透对方鼻端。
那两名黑衣人齐齐闭气跃退,但尹珊如影随形追到,罗帕不住扬拂,右手同时抡转疾速刺出,袭取其中一人的要穴。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先以罗帕浓香迫得对方都不敢呼吸,同时在飞扬之际,又迷乱了对方眼神。加上突袭之利,因而她的金笔一探,便戳中了一名黑衣人胸前大穴。这个黑衣人的手刚刚握住刀把,尚未拔刀出鞘,便自闷哼一声,倒毙地上。
另一个黑衣人正是早先一直发言的,不但身份较高,武功亦高出一筹,他的长刀锵地出鞘,挟着劲烈风声,闪电般向尹珊猛劈。
此人刀势凌厉之极,尹珊闪得一闪,只见这个黑衣人迅即跃退,一转身钻入林内。
尹珊连忙追去,忽然听到林峰在后面叫道:“尹姑娘,穷寇莫追。”
她吃惊地煞住去势,回头一望,只见那个黑衣人尸体旁边,多出一个人,已开始查看尸身。
尹珊走过去,问道:“你几时来到的?”
林峰道:“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老实说我一点也没察觉出你有动手的迹象。”他瞧瞧地上的尸体,又道:“你的手段真够毒辣的了,此人一笔毙命,连挽救的机会也全然没有!”
尹珊道:“他们共有两人之多,我若不先除去其一,只怕反而会受挫于他们。这叫做抢制机先,并不是我用心恶毒。”
林峰道:“总之你勾魂艳使的外号,真是一点没取错。和你走在一起,实在教人感到提心吊胆。”
尹珊忙道:“你放一百个心,我能加害任何人,亦不会向你下毒手。”
林峰道:“为什么呢?我既不比别人长得漂亮,亦不是有地位有名气之人,凭哪一点使你特别爱护呢?”
尹珊沉默下来,过了一阵,才道:“好,我跟你说实话,如果昨夜你不敢闯入葛岭庄,我就不会对你另眼相看了。”
林峰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尹珊道:“这是因为你能安然出入葛岭庄,已证明你的武功和胆力,都不同泛泛,合乎我的条件,所以我敬重你还来不及,如何会对你不利?”
林峰道:“既然你愿意与我说实话,咱们索性打开天窗,好好的讨论一番,假如不能合作,咱们各走各路,或者你设法杀死我也行。”
尹珊收起金笔和那条迷仙帕,道:“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不会暗算你,只不知你信不信我的话?”
林峰道:“你这话让事实来证明,老实说我暗暗跟你过来,乃是怀疑你与跟踪之人有关,故此躲在一边偷听。若知你会下毒手,我老早就出来啦!”
尹珊道:“杀死个把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我们且不谈这个。”
林峰道:“好,还有就是你一路前来,处处都有了妥当的安排。咱们吃饭时你谈到了淮阳换马,其实刚才我出来一瞧,拖车的两匹牲口已经换过,可见得你站站有人照应。这等情形未免太奇怪了。”
尹珊道:“你的眼力很高明,不错,我在这一路上,站站都有人接应。这些人的来历背景,现在不妨告诉你,他们俱是厉斜的仇家,其中有新仇,亦有旧恨。”
林峰登时大感兴趣,同时亦感到可以相信。如果有厉斜的仇家们联合起来,则有这等力量人手,不足为奇。因为厉斜的仇家,俱是武林中已有成就的名家,并非一般的人可比。
尹珊又道:“原先人人都没有想到在开封出现的白衣刀客厉斜,竟是冒牌货。但自从你们总镖头沈宇在南京透露厉斜已死之事,又从四川方面接到厉斜曾在那边出现的消息,我们才晓得这个杀人魔王,不是真货。”
林峰道:“这就奇怪了,什么人不好冒充,却去冒充一个嗜杀之人,而且也照样毁去很多武林名家?这是什么意思?”
尹珊道:“这个疑问大概只有那个假厉斜方能回答,反正我受雇于厉斜的仇家集团,设法物色人手,一方面打击厉斜,一方面查明他的真正底细。”
林峰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到处都有接应了。”
尹珊笑一笑,又道:“昨夜的葛岭庄,乃是当地极著名的闹鬼老屋。这还不打紧,还有一个说法是:凡是能安然出入此庄之人,必是才略武功以及胆力都十分杰出之士。这个传说是世居葛岭庄附近的一个武林世家透露的,所以我才带你去试一试。”
林峰问道:“透露此一传说的武林世家,是不是厉斜仇家集团之一?”
尹珊点头道:“是的。”
林峰又问道:“他们可有人进过葛岭庄?”
尹珊道:“没有,他们这一家严禁进入葛岭庄。”
林峰沉吟道:“这就奇了,以我的观察,那座摆满了棺木的灵堂,并不是久无人迹。”
尹珊大惊道:“还有谁敢进去?”
林峰笑道:“我敢去便有别人敢去,现在暂且不提这一笔。这个被你所杀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历,你有线索没有?”
尹珊道:“人家冲着你来的,我如何有何线索?”
林峰道:“不,你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从这个人身上的遗物,查出一点头绪。”
尹珊一听有理,便搜查尸体遗物。
林峰心中忖道:“看此人的装束,与那天向范玉珍寻事的红衣女的手下相似,莫非就是她派来的人么?”
他记得那天红衣女误以为范玉珍是胡玉真及艾琳,特地挑战。其后得知林峰是沈宇的镖局的人,又曾表现得很注意,可见得这个红衣女,来头不小,蓄意要找这些一流高手比划。
不过她的武功,却还没有与用心相称的资格。所以这个红衣女的来历,甚是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