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1》7
陶方惊异地看他一眼,缓缓地道:“自从秦起用卫国贵族公孙鞅的改革政策之后,的确富强起来,五年前还攻破周室,但是亦触犯众怒,被我国大将乐乘、庆舍大破秦军,魏更在三年前攻占秦国在东方的重要据点陶郡,秦国声势已大不如前。”他显是心悬内奸的事,没有兴趣谈下去,说道:“少龙!我要你给我把窦良这奸贼除掉。”
项少龙拍胸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不过假若杀错人,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陶方冷笑道:“你是新来的人,窦良仍未摸清你的底子,你可用言语试探他,包他中计。”
项少龙暗叫厉害,点头答应。
陶方对他已十分信赖,道:“凡魏人均属可杀,我是最近得知他是魏人,早打算这次任务完成后永不录用,岂知他竟先发制人。”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连鞘匕首,递给项少龙道:“手脚干净点,事后我会对人说派他到别处办事,这匕首来自越国的铸剑名匠,吹发可断,就送给你,让它饱饮魏贼的血。”
项少龙听他说杀人时,只像闲话家常,心中懔然,不过他所受的训练也都是教他杀人,只要杀的是坏人便行,因此并不觉得难过。
陶方谈兴忽起,道:“魏人曾占据了我们的国都邯郸达两年之久,全赖齐国出面,迫使魏人退兵,可是魏人仍有很多留在邯郸,充当走狗间谍,窦良正是这类人,你下手时切不可留情。”
***
项少龙回到营地,其他武士对他态度恭敬,夕阳西下,大地一片昏深。营地的一角忽然飘来女子的嘻笑声,项少龙横竖要找窦良,顺步走去一看,立时目瞪口呆,原来小河里挤满赤裸的女子,于水中沐浴嬉戏。我的妈呀!为何古代的女人比康城或迈亚密海滩上的西方女郎更大胆呢?
几名武士在河旁欣赏着这春色无边的场面,其中一个是李善,笑着迎上来道:“此回这批女孩的质素非常好,项兄要不要向陶爷讨两个来玩玩,他很看得起你呢?”
项少龙大惑不解地问道:“何处找来这么多可人儿呢?她们不觉得被人当货物般售卖是很凄惨的事吗?”
李善大奇道:“项兄不是山区人吗?女人若非货物是什么呢?如给卖到穷乡僻壤,一个女人应付全家上下十多个男人,那才真惨咧!现在她们可到城市去,幸运的被大户人家看中,穿金带银,不知多么风光哩!”
项少龙虽是好色,但一向尊重女人,很难接受这种态度,唯有不谈,问道:“窦良在哪里?”
李善邪笑道:“他自恃是头儿,刚拣了个最美的娘儿往帐内去,你说他要干什么?”
项少龙心中暗怒,问明了他营账所在,举步走去,隔远传来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吟。项少龙估料他必会出来吃晚饭,守在一旁,果然好一会儿之后,先是那女子衣衫不整地离开,然后是窦良揭帐而出。
项少龙朝他走去,经过他身边时淡淡地道:“有胆一个人随我来。”
窦良一声狞笑,追他直出营外。到了一个密林内,项少龙转身,乘机把匕首插在腰后,恭敬地道:“窦大哥,我是灰胡派来协助你的人。”
窦良手已握在剑把上,闻言一愕盯着他,惊异不定。
项少龙心中暗笑,继续道:“现在计划有变,灰胡决定不在打石谷下手,教我来通知窦大哥。”
窦良见他说出打石谷之名,终于中计,大怒道:“灰胡在弄什么鬼,不在打石谷还有什么更好的地方?”
项少龙乘机凑前,低声地道:“是在──”
窦良喝道:“站在那里说!”
项少龙抽出长剑,抛在一旁,苦笑道:“窦大哥疑心太重。”
窦良见他抽剑,早拔剑相迎,见他弃剑,松了一口气,收剑入鞘,面色稍缓道:“陶方这老狐狸相当厉害,我不可不小心点。”
项少龙忽地瞪着他背后,脸现惧色。窦良自然扭头后望,见人影全无,已知中计,颈项侧一凉,已被项少龙刺来的匕首插入,鲜血由血管滚流而出,当场毕命。
项少龙来到他伏尸处,叹道:“说到杀人,谁能比我这精通解剖学的特种部队更出色当行呢?”
***
项少龙回到营地,除负责巡逻的武士外,所有人都集中到营地中心的空地上,围成二十多席,女的占了近十席,举行野火晚宴。食物非常丰富,或许只为这点便足可使那些女人甘为货物。他走到陶方旁坐下,举起两指作胜利状,表示已收拾了窦良。
陶方当然不明白他的手势,但看他眉眼之间,神采飞扬,知他已得手,心中暗赞,这小子杀人后仍脸不改色,确是第一流的刺客和杀手。道:“少龙你到那些女席拣拣看,看得入眼的便带几个入账作乐,绝不用不好意思。”
项少龙暗忖怎会不好意思。只不过老子身体终不是铁打的,刚与那需索无度的白夷荡女欢好,哪还有余力应付更多女子,于是凑到陶方耳旁道:“陶爷有没有兴趣连夜赶路,教敌人的探子明早忽然发现失去我们整营人马呢?”
***
当夜陶方使人把马蹄车轮全扎上软布,留下部分空营和草扎假人,摸黑上路,一口气走到天明,藏在一座小山谷内,搭营休息。项少龙在自己的私营倒头大睡,现在他已成了众保镳的头儿。醒来时发觉帐内多了位俏佳人。
那丰姿楚楚的美人儿跪伏地上,额头点席低声道:“小女子婷芳氏,奉陶爷之命在路途上服侍项爷。”
项少龙暗赞陶方有眼光,而自己也顺便过过做大爷的瘾,道:“坐起来吧!”
婷芳氏坐直娇躯,动人的曲线映入项少龙眼底。
项少龙好一会后才能把眼光往上移,立即认出她是昨天被窦良召了入账内取乐的那美女,忆起了她的娇喘呻吟,心中一荡,暗恨窦良懂得挑选。微笑坐起来,伸手拍拍她的脸蛋,柔声道:“谁舍得把你卖出来的?”
婷芳氏垂下头来,轻轻地道:“是小女子的丈夫!”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竟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婷芳氏“噗哧”一笑,掩着小口道:“项爷的说话真有趣,和其他人都不同。”
项少龙心想当然不同啦,是不同时代的人嘛!口中却道:“他是不是不行!”
婷芳氏愕然道:“什么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