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中出了内jiān,公子必须马上返回洛阳。公子吩咐你做一件事。你……”
白衣人神情严肃,声音越来越低,身子也向古姑娘凑过去,古姑娘下意识地侧过耳朵,白衣人却突然暴起,一把扣住了她的头顶。
古姑娘生得珠圆玉润颇有姿sè,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可这白衣人却没有一点怜花惜玉的意思,一只手牢牢固定住古姑娘的头颅,另一只手便倏然扣住她圆润小巧的下巴,用力向旁边一掰。
“咔”地一声,古姑娘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她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那白衣人,一如昨夜的尤海洋,身子已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沙沙~~”
一阵悉索的脚步声传来,白衣人微微一惊,飞起一脚,正踢在古姑娘的心口,把她刚刚软倒在地的娇躯踹进怒绽的一丛菊花深处。 . .
一个佩剑的侍卫从草丛后面踱了出来,他是巡视各处暗桩的,一见白衣人,不由一怔,他认得白衣人是公子身边的心腹侍卫,飞快地向四下一扫,讶然问道:“竹婷呢?”
白衣人若无其事地道:“公子有密令,叫她去办事。”
那人“哦”了一声,道:“我再调个人过来。”
白衣人冷冰冰地道:“不必了!公子已因急事离开,你们就在卢家等候消息,之后会有人知会你们何时返回洛阳!”
“是!”
那人扶剑施礼,白衣人旁若无人地从他面前走开……
卢府外,慘烈的厮杀还在继续。
七名武士,已经被杀了三人,剩下四人中两人带伤,可是他们已经杀红了眼睛,只管拼命护着马车向外闯。马车上的车夫也不再挥鞭催马,而是大鞭呼啸,向杨帆等人狠狠抽来,功夫居然很是不俗。
一个侍卫策马冲进。长刀一横。呼啸着卷向杨帆的脖子,杨帆一个镫里藏身,刀自下而上,斜刺里挑向他的心口,侍卫仰身一避,杨帆一刀贴着他的鼻尖刺空,但二马一错镫。杨帆抽腕沉刀,便了一招拖字诀,刀从他的鼻子、嘴巴、胸口一路划将下来。
两匹快马全力对冲,速度何等之快,杨帆这一记拖刀虽非劈砍,却比劈砍还要厉害。直接把他开膛破肚了。
公孙兰芷呼啸一声,从马上跃了起来,凌空一旋,四尺余长的大剑宛如离火烈焰,狂野煞厉,猛地挑开一人手中长刀,刺向架车的马夫,那马夫眼见一柄明显晃的利剑刚猛霸道地劈面刺来。不由怪叫一声。斜刺里向外一栽,整个身子跃离了马车。
公孙兰芷身往下沉。剑往上停,“嚓”地一声把半个棚车顶盖削了下去。
“铮铮铮!”
阿奴与人兵刃交击,声音密如骤雨,时不时还有些飞刀短刺奇门暗器夹杂在她舞动的双手间,令人防不胜防,一个侍卫堪堪躲过她一剑,刚一直起腰来,就见一线寒芒夹着鲜红如火的一团红缨向他喉头shè来。
这人再想仰身避让却已来不及了,眼中看到的时候,那枚暗器已经shè到,一支飞镖正钉在他的咽喉处,三寸长的飞镖整个没入他的咽喉,外面只剩下一朵红缨,镖上未开血槽,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出来。
阿奴随即一扬手,一道闪闪发亮的长链“哗愣”一声掷了出去,一只飞抓牢牢扣在了公孙兰芷砍开的缺口上。
“嗨!”
阿奴双腿一挟,用力固定住身子,单臂用力一扯,“轰”地一声,车厢四面的挡板被她一下子扯得四分五裂,车中一条大汉正横刀膝前端坐,骤然车厢碎裂,这人一声怪叫,凌空跃起,人刀合一,化作一道惊雷,狠狠劈向离车最近的杨帆。
其他几个侍卫同时用力一勒马缰,止住了冲锋的势头,向杨帆、阿奴和公孙兰芷圈拢过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车在则突围,车亡则杀人。如今车子尽毁,第一道使命已经完成,他们只有一件事可做:杀人!
这场浑战杀到现在,他们也没跑出府门多远,亏得卢家宅院巨大,整面围墙后面都是卢家的庄园,这条巷中没有别的住家,路上没有行人,否则这里杀得惊天动地,只要有一个人嚎叫着跑出去,早就惊动了全坊。
交手到现在,这些人早知道他们不是这一男二女三个煞星的对手,公子给他们的命令是杀人,如果不能杀人,那就只能被人杀。就要被人杀的人,比杀人的人还凶,他们绝望而疯狂地冲上去,只盼着即便杀不掉对方,也能“咬”掉对方的一块肉。
李太公、王太公、郑太公三个老头子坐着马车一路飞奔,半路上又遇到了一位崔太公:清河崔。四个老头子跟赛马似的往永平坊赶,等他们赶到永平坊卢家大院所在的巷弄时,杨帆三人刚刚提马冲进卢府。
一个头上戴着黑sè抹额、额头饰金、貌相凶悍的大汉举着一口大刀,恶狠狠看着四个老头儿的车驾,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四个白发老头儿的侍卫大惊,赶紧提马冲到前面,其中一人飞身下马,横刀当胸,厉声喝道:“足下……”
“咕噜噜……”
对面那凶神恶煞般的大汉身子一晃,一颗脑袋忽然和着一团血雾掉了下来,咕噜噜地滚到了他的足下。
这人是被阿奴所用的铎鞘切断了脖子,刃过而头不掉,果然是吹毛断发的一柄神兵利器。
饶是四个老头儿坐的车子减震xìng能良好,车上又有异常柔软的坐垫,这一路狂奔下来,也快被颠散架了。车子停下后,他们还跟不倒翁似的在车厢里打晃,一时没有爬出来,要不然这一幕没准会把四个老家伙给吓着。
他们虽然拥有极大的势力,可是亲自杀人的机会却没有,连亲眼看别人杀人的机会都不多,方才这一幕,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他们被人搀出车厢时,尸体已倒,人首分离。满地是血。一片残尸,就连马车都四分五裂,看着虽然恐怖,却也不如眼睁睁看着人头掉下来吓人。
李太公长长地吸了口气,稳住心神,脸sè凝重地吩咐:“留人封锁消息,其他人等。随老夫进府!”
立即有人返身奔回长巷尽头,阻止有人进入,另有人下了马,匆匆抬尸体和散碎的车辆抬回卢氏大宅,又匆匆铲来土壤,将那地上血迹盖住。还有人四处张望,看看这条巷子里有没有别的住户、谁家园林中有建在高处的亭阁可以看到这里,以期掩盖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四个老头子闯进卢府,叫人扶着踉踉跄跄直奔后宅,走到一半,就见崔湜、郑宇、王思远、李尚隐等人垂头丧气地走来。
杨帆带着阿奴和公孙兰芷杀气腾腾地闯到卢家后,崔湜本来还打算多拖他一阵子,免得他追上卢宾宓。虽说卢宾宓跑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卢宾宓现在做得越绝,事后来自各大世家的制裁就越严厉。
可要是让他现在和杨帆一战。不论谁死,这事就没办法和平解决了,一旦事情压不住暴露了,就是皇权和世家一战;事情压住了没暴露,就会造成世家内部大分裂,他还不蠢,很清楚这一点。
可是,架不住他身边有个书呆子郑宇。
郑书呆子被杨帆一喝就慌慌张张地说了实话。杨帆刚刚在府门外还拦下了一辆车子,此时两相对照,自然相信了郑宇的话,听说还有三辆马车分向三个方向逃逸,顿时大惊失sè,立即追循而去。
崔湜气得发抖,偏偏郑书呆子还说什么“言不信者,行不果”,“人无信无言”,“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一类的痴言蠢话,崔湜懒得跟他啰嗦,急急忙忙就往前走,想去寻到自家阀主汇报情况,结果遇到了四个急疯了的老头儿。
四个老头儿一见这班世家子弟,立即站住,七嘴八舌地喝问:
“卢宾宓呢?”
“杨帆呢?”
“谁把谁杀了?”
“同归于尽了?”
四个老头说完,同时一窒,然后又同时开口,问的还是同样的问题,问完了同时互瞪一眼,不知该不该重复第三遍。
好在四人声音有高有低、有粗有细,连着问了两遍,虽是异口同声,那些晚辈还是听清了他们在问什么,他们各自的晚辈也是不约而同,抢着上前回答自家老祖宗的问话:
“太公,卢宾宓强行冲出了府邸!”
“太公,杨帆没事,已经追出去啦!”
“太公安心,谁也没死,卢宾宓已经逃了!”
“太公,他们两人根本就没碰面啊!”
几个小的七嘴八舌回答完了,也是同时一呆。
李太公没好气地叫道:“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说!我先来!”
李太公说完,抢先踏上一步,开口说道:“老夫……”
“啪!”地一声炸响,随着“老夫”在卢家后园炸开了花,李太公闻声抬头,眯起老花眼向天空望去,天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林子雄一见那朵烟花,脸sè登时一变,急忙附耳对李太公说了句话,与此同时,四个老头子身边有识得那烟花作用的人也都急急向家主说明了一番。几个老头儿陡然变sè,异口同声地道:“一定是杨帆,快走!”
众世家子弟茫然四顾,心中只想:“什么事又跟杨帆有关系了?杨帆已经追杀卢宾宓去了呀。”
他们一脑袋浆糊,这时也顾不上发问,便急急追着四位老太爷去了。
热闹!
卢家现在真的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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