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7
有人问道:“大雪有什么关系呢?”
仍是那个声音答道:“自然有关系,他究竟是受了什么样的伤害,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则是类似辐射光的灼伤。他倒地之后,大雪仍在下着,将他的身子,埋在雪中,他身子四周围的雪,对他的伤口,起了安抚作用,要不然,他早已死了!”
我记起了我昏过去之前的情形,那灼热的闪光,那种刺目的感觉,原来我几乎死了。方天用的是什么秘密武器呢?
我正在想着,只听得那声音又道:“如果不是在真空的状态下处理他的伤口的话,那么他的伤口至少要受到七八种细菌的感染,那就太麻烦了。”
我心中苦笑着,幸运之神总算仍然跟着我,只不过疏忽了些,以致使我像木乃伊也似地躺在医院之中,混身都灼痛。
我不准备再听他们交谈我的伤势,我只希望他们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而和我注射镇静剂,以减轻我此时身受的痛苦。
我仍然只好采用老办法,睁大着眼睛,我的视觉也渐渐恢复了,我看到围住我的人,至少有七八个之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已经睁大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听得一个护士,尖叫了一声,道:“天哪,他睁着眼!”
我心中叫道:“不错,我是睁着眼!”
感谢那护士的尖声一叫,我已经醒过来一事,总算被发现了,接着,围在我身边的人,又忙碌了起来,我被打了几针,沉沉地睡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室内的光线,十分柔和。在我的身旁,仍有几个人坐着,其中一个,还正把我的脉搏。
我发觉口部的白纱布,已被剪开了一个洞,那使我可以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来。
我看到一张严肃的脸向我凑近来,问我道:“你能讲话了么?”我用力地掀动着口唇,像是我原来不会讲话,这时正在出力学习一样,口唇抖了好一会,才讲出了一个字来,道:“能。”
那人松了一口气,道:“你神志清醒了,你的伤势,也被控制了,你放心,不要乱想别的。”
那医生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同情的面色来,道:“性命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我道:“皮肤会受损伤是不是?”
那医生苦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们会尽可能地为你进行植皮手术的……”
我不等他讲完,便闭上了眼睛。
那医生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我已经可以知道他的意思了,我像是被一种极强烈的辐射光所灼伤的,那么,和所有被烧伤烫伤的人一样,我皮肤的损坏,一定十分严重了,只怕最佳的植皮手术,也不能挽救了。
我想了好一会,才睁开眼来,那医生仍在我的眼前,我道:“我要求见你们的主任医师。”那医生道:“佐佐木博士吩咐过的,你再醒来的时候,便派人去通知他,他就要来了。”
佐佐木博士,那就是在北海道藤夫人店中和我同住的老医生,他是日本十分有名的外科医主,但是他却在一家十分有名的大学医学院中服务的,那么,在我昏迷期间,我早已离开了原来的地方,而到东京来了。
我又闭上眼睛养神,没有多久,便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佐佐木博士走在前面,后面又跟着几个中年人,看来是医学界的权威人物。
他们来到了我的床前,佐佐木博士用心地翻阅着资料,这才抬起头来,道:“好,你能说话了,你是怎样受伤的?”
我据实回答,道:“有一道强光,向我射来,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我就昏了过去!”
“辐射线……”佐佐木博士握着拳头。
佐佐木又“哼”地一声,道:“你可知道你身上将留下难看的疤痕么?”我刚才要那个医生请主任医师,为的是讨论这一问题。
我立即道:“博士,我想提出一个你听来可能不合理的建议,我想用中国一种土制的伤药。来敷我的全身,那样,任何伤口,都不会留下疤痕。”
佐佐木高叫起来,道:“胡说,你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伤势随时可以恶化,我要对你的性命负责,我绝不能听你的鬼话。”
我开始说服他,告诉他这种伤药的成份,十分复杂,乃是中国伤药中最杰出的一种,根本是买不到的,只不过我有一个朋友,还藏有一盒,任何伤口痊愈了之后,绝无疤痕。
但是,不论我说什么,佐佐木只是摇头,我说得气喘如牛,他也不答应。
我叹了一口气,佐佐木博士和其他几个医生商量了一阵,又走了出去。我刚才说话说得实在太累了,这时便闭上了眼睛养神。
好一会,我才睁开眼来。病房中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护士。那护士的年纪很轻,生得十分秀丽。我低声叫了她一下,她立即转过头来,以同情的眼光望着我。
我想向她笑一下。但是我面上所里的纱布却不容许我那样做。
她俯下身来,以十分柔和的声音问我道:“你要什么?”我低声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那护士以十分异特的眼光望着我,她的心中一定在想我是个疯子。我问她什么时候下班,难道是想约她出去吃晚饭么?
我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连忙又道:“我只是想请你代我拍一份电报。”
那护士立即点了点头,道:“可以的。”她拿起了纸和笔,我先和她说了地址,才念电文,道:“速派人携所有九蛇膏至……”
我讲到这里,又向她询问了这个医院的名称,才道:“就是这样了。”
护士以怀疑的眼光望着我,道:“九蛇膏是什么东西?”我立即沉声道:“小姐,我需要你帮忙,九蛇膏是我们中国人特制的伤药,就是刚才我向佐佐木博士提起的那种。”
护士很聪明,立即道:“你是想自己使用这种膏药?”我点了点头,道:“是,我一则不想在自己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二则,我还要使佐佐木博士知道,有许多现代医学所不能分析解释的药物,的确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护士的面色,变得十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