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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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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洛将军站了起来,他个子不高,大约有一百七十公分,但是神态十分威武,他挥着手,道:“你可以得回你的一切东西。希望你别作不利于我们的报导。”
  丘伦道:“我一向不作文章报道。只是摄影,而摄影机的报道,总是最忠实的。”
  齐洛将军笑了笑,又侧头看着照片,一面摸着他左颊上那两颗相当大的痣,样子很满意。
  这次会见齐洛将军,给丘伦的印象,极其深刻,所以丘伦一下子,凭着他摄影的敏锐观察力,他立即就可以认出,眼前那个人,就是齐洛将军。
  齐洛将军左颊上的那两颗痣,是他貌相上的特征,丘伦毫无疑问可以一下就认出来。
  这个人,除了齐洛将军之外,不可能是另一个人。
  但是洛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欧洲的一个小湖旁?他来渡假?那是绝无可能的事,他才得到政权不久,正夜以继日地在铲除反对势力,巩固他的政权,哪里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趣。
  何况,就算是他来渡假,那一定会是世界性的新闻,因为齐洛将军正是今年世界风云人物之一。
  当丘伦望着眼前这个人,惊愕得发呆,忘了一切动作之际,那个人仍然只是怔怔地望着草地上的收音机,仿佛他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会发出声音来的东西。
  丘伦的惊愕,其实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大约是半分钟左右。
  接着,他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惊呼声,指着他面前的那个人。那个人显然被他的惊呼声惊动,陡地向他望来,现出极骇然的神色来。
  丘伦还来曾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就看到一辆车子,疾驶而至。那车子,是普通高尔夫球场中使用的那种,来势极快,一下就冲到了近前,车上,除了驾车的一个之外,还有两个壮汉。
  那两个壮汉,甚至在车子还未停下之际,就一跃而下,奔向那个骇然望着丘伦的人,动作快而纯熟,一下子抓住了那个人,将他推上了车于,车于又立时疾驶而去。
  丘伦那时,已从极度的惊愕之中,惊醒了过来,他又发出了一下大叫声,道:“喂,你们干什么?”他一叫,一面一跃而起,向前追了上去。可是车子驶得十分快,丘伦立即发现,自己无法追上那辆车子,他仍然向前奔着,一面举起了摄影机,不断地按着快门,直到拍尽了相机中的软片。
  丘伦奔上了公路,看着那辆车子,在公路前面,转进了一条小路,而在小路的尽头处,是一幢看来相当古老的红砖建筑物。车子正向着那幢建筑物疾驶而去。
  丘伦无法看清那辆车子是不是驶进了那幢红砖建筑物,因为在建筑物前面,有一片林子,车子驶进了林子之后,丘伦就再也看不见了。
  当丘伦喘着气,再回到湖边的时候,他不禁苦笑,他约来的女朋友海文,沉着脸,看样子已准备离去了,桌布上的竹蓝和收音机,都已不见,收音机在哪里不得而知,竹蓝在湖面上飘浮。在竹蓝附近浮着的,则是他精心挑选过的一瓶美酒。
  丘伦摊着手,想解释几句,可是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支吾了好一会,他才道:“我……刚才……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海文连望也不望他,冷冷地道:“看到了一个人,就会发疯,全世界有四十二亿人。”
  丘伦再想解释说,他看到的人,是一个国家的元首齐洛将军,可是丘伦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个再美丽的女人,在不问情由就生气的时候,都是不可爱的,他反倒有点欣幸自己刚才并没有将那句盘算了几天的话说出口来。
  海文显然还在等候丘伦的道歉,但是丘伦却道:“看来你想回去了?很对不起,我有一点事,请你自己找车子回去好不好?”
  丘伦这句话才一出口,眼前一花,接着就是“拍”地一声响,在他还未曾知道发生什么事之际,又听到了海文的一声怒吼。直到脸上忽然辣辣地痛了起来。他才知道挨了一个耳光。而当他定过神来,转过头去看时,海文已经走向公路,看起来,海文要在公路上截一辆路过的车于,是轻而易举的事。
  丘伦摸着发烫的脸颊,苦笑。
  海文是一个联合国机构的翻译员,美丽动人,追求者甚多,本来,在认识了丘伦之后,对丘伦也有一定的好感。丘伦如果不是在想对海文说话之际,犹豫了一下的话,以后所有事情的发展,就可能大不相同。而今,当然丘伦不知要花多少心机,只怕也无补干事了。
  事后,海文还是气愤不已,对人说起丘伦的时候,咬牙切齿,有如下的评论:
  “这个人是疯子,莫名其妙,在应该说‘我爱你’的时候,他会象发了羊癫症一样,惊叫起来。会把女人抛在离城市五十多公里的郊外,要女朋友自己回去!天下没有比他更混账的男人了,哼,还好给我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没有被他所骗。”
  评论自然极坏。但是,是好是坏,对丘伦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分别,因为丘伦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听到她的评论了。在丘伦身上,又发生了一些事,或者说,发生了一些极度的意外。
  丘伦眼看着海文截住了一辆车,驾车的人是一个金发男子,丘伦挥着手,但海文连头也不回。丘伦向他自己的车子走去。
  当他来到车子旁边的时候,一个看来象是流浪汉一样的男人,带着笑脸,来到了他的身边,道:“先生,和女朋友吵架了?”
  丘伦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那男子又道:“真可惜,我还看到了她将一瓶酒抛进了湖中,那一定是一瓶好酒,是不是?”
  丘伦叹了一声,道:“是一九四九年的。”
  那男人发出了一下尖锐的口哨声,道:“这样糟蹋美酒的女人,罪不可恕。”
  丘伦苦笑着,拉开了车门,他在那一刹那间,心中陡地一动,道:“在公路那头,有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一片树林后面,有一幢红砖的建筑物,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