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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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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却可以肯定,郑保云提出要见我的时候,一定早已不再是疯子。
  又逗留了三天,在警方的全力追查之下,并无郑保云的消息。成了疯子的大豪富离奇失踪,成了报章上的大新闻,连带我也成了新闻人物,不过在提到我的时候,不是很客气,说我是“神秘男子”,“该神秘男子自称病者曾向他求助”、“该神秘男子在失踪现场”等等,看得我更是气闷万分。
  在这两天之中,我从各方面调查郑保云的下落,和白素通了电话,也请小郭替我介绍在菲律宾的最佳私家侦探,因为我对当地警方的调查工作,没有甚么信心。
  一共有三个精明能干的私家侦探,在听我讲述了经过和做了实地调查之后,都和我的推许一样,认为郑保云被直升机载走。
  可是,直升机又上哪儿去了呢?没有一个人见到,像是消失在空气之中了。
  我又和保管郑保云财产的律师行联络过,若是有人要动用郑保云的财产,立即通知我,可是三天之后,并没有任何迹象表示郑保云的财产曾被动用。
  尽管我感到我有责任继续追查下去,可是实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真不知如何着手才好。我过去遇到过许许多多的“疑难杂症”,但总有点可以着手之处,不像这一次,根本无从着手。
  而我又不能回去,因为郑保云曾向我求助,由于我的处理不当,才出了事。我仍然住在那幢房子中,费勒和仆役也全都在,经过几天来的观察,我可以相信他们都和郑保云的失踪无关。
  那小布片也经过化验,确然是从病者白袍上扯下来的,而那个求助的字,证明用血写成,郑保云不知用甚么方法,使自己的血流出来,写成了求救的布片,交在我的手中,而我……
  一想到这一点,我更不是滋味。
  方法几乎全都用尽了,自然,在一切调查过程中,我半句也没有透露过郑保云离奇的“身世”,这是他的大秘密。
  郑保云的失踪已经够离奇,我也想到过,可能就和他的“身世”有关,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把他掳走?
  星际混血儿,当然是研究的好对象,郑保云在没有发疯之前,就十分害怕这一点,害怕被人一寸一寸割开来作研究。
  到了第三天晚上,已接近午夜时分了,我仍然在那块大石上,在这三天中下了一场大雨,也有过短暂的强风,大石凹槽中的石粉早已不见,单是一个凹槽在,我曾把石粉拿去化验,结果是:石粉经过高温形成。
  高温能把石头变成粉末。听来有点匪夷所思,但如果温度超过摄氏两千度,就会有这种情形发生。而有甚么能在这山坡上产生那样的高温,我也想不出来。
  夜已很深,我心情焦躁不安,也没有睡意,坐在大石上生闷气,望向医院方面,看到有一个人,正急速地向山坡走过来,当他走近时,我看出是费勒医生,他像是有事来找我,走得很急,不一会,就喘着气,上了山坡。
  我看到他的神情十分疑惑,可是又只是望着我,并不开口。
  我作了一个手势:“有甚么新发现?”
  费勒用力眨了眨眼睛:“那布片上的……用血写成的那个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望着他,他道:“我想进一步弄清楚,那是不是郑保云的血。”
  我闷哼了一声:“我看,他没有机会弄到别人的血。”
  费勒吸了一口气:“证实一下,总是好的。”
  我不是很感兴趣:“化验一下血型就可以了,郑保云的血型是──”
  费勒道:“AB型。”
  我扬了扬眉:“难道布片上的血不是AB型?”
  费勒抿着嘴,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我大是起疑,追问着:“不是他的血?”
  费勒又吸了一口气:“怪异之极,布片上的血,根本不属于任何类型,连最稀有的P、MN、RH等等都不是,他的血型,在人类的医学史上,竟然没有记录,根本无从分类。”
  费勒一口气说着,在星月微光之下,他的神情看来怪异莫名。
  我听到这里,也不禁目定口呆。
  邹保云有血型是AB型的记录,那可能是假的,但更可能是真的,因为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外星混血儿,自然也不会在验血时故意隐瞒甚么。
  但如今,他的血型无法分类。
  正由于这样,我可以肯定布片上的血是属于郑保云,别人的血不会那么怪,只有外星混血儿的血,才会那么古怪。
  那说明了甚么?说明郑保云在出世之后,直到他成为疯子之前,他的一切发育都和地球人一样,他血液中的红细胞,含有AB凝集原。
  可是,他身体机能的构造,一定在渐渐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可能是在他成了疯子的那些年月中逐渐形成。他的外形看来没有甚么变,可是至少,血液已经变了,变得不知是甚么血型。
  是不是他的骨骼结构也在改变?像他的父亲一样,肋骨变成了板状?腹腔也长出了骨骼来?
  还有一样变化,当时未曾留意,现在一想起来,极堪注意:他的气力变得十分大,一拳可以打断人的肋骨,寻常人不会有那么大的气力,这是不是外星人的特征?
  刹那之间,我思绪紊乱之极,费勒问:“为甚么会那样?”
  我咽了一口口水:“这……会不会是……血早乾了,所以化验不出来?”
  我的问题自然十分幼稚,费勒立时摇头,我只好道:“只是血型无法分类?别的没有甚么异样?细胞……都正常?”
  费勒凝视着我:“你是早知道他有异于常人?”
  我吃了一惊:“真有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