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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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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 保安主任全然不同的说法
  (从这里开始,保安主任的说法,和温宝裕就全然不同了。)
  “那年轻人,他却不肯出来,而且还一副不屑的样子,显然,他没有认出他眼前的是什么人,不知道重要人物的权势,只要咳嗽一下,整座酒店,都可能倒塌。”
  陈耳冷冷地道:“有那么厉害吗?”
  保安主任翻了翻眼,没有说什么,神情之中,竞真的以为有那么厉害。
  陈耳暗叹一声:“接下来呢?”
  保安主任道:“我一手按着电梯旁的掣钮,不让电梯门关上,我向那青年人说:你出来。基于保安的理由,我身为酒店的保安主任,我有权请你出来。”
  (温宝裕听到这里时,满脸通红,叫:“这人在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之极了。”)
  (温宝裕的神情极气愤,我认识他相当久了,从来未曾看到他那么愤怒过。)
  (心理学家说,人在两种情形下,最容易愤怒,一种是被人冤枉,另一种是明知事实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被歪曲。这两种情形其实是一致的——当事实真相被歪曲时,人就会感到愤怒。)
  (我把手按向他的肩头,示意他镇定一些,他向我望来,神情又愤怒又难过,我立时给他鼓励的眼神,同时压低了声音:“事实真相,始终会水落石出。”温宝裕苦笑:“会吗?”我十分肯定:“会,当年白家在日本被几个目击证人,证明她谋杀,结果还不是真相大白了?”)
  (白素在日本被控谋杀,经过极其曲折离奇,记述在“茫点”这个故事中。)
  (温宝裕听了我的话之后,吁了一口气,略为镇定了些,可是继续听下去,保安主任的证供,和他的亲身经历——我绝对相信温宝裕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竟然绝不相同,而且极之不利,他不但气得连连怒吼,到后来,由于心中的委曲太甚,竞至于泪流满面,令得温太太也陪他下泪。)
  保安主任在继续他的话:“那青年人仍然不肯出来.态度十分傲慢,他说:‘我是酒店的住客,就有权搭乘电梯。’那时.死者已转回身来,面对着我,他是一个身分地位十分重要的大人物,受到了一个青年人这样的侮慢,当然十分恼怒、可是他毕竞是大人物,有一定的气度,他转过身来之后,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去,他也不坚持要那青年人离去了。”
  (温宝裕听到这里,连声骂:“放屁,放屁,放狗屁,我们有必要听他胡言乱语吗?”)
  (陈耳瞪了温宝裕一眼:“他的话和你的话一样,都是证供,如果在法庭上,只怕还是他的证供,比较容易为人接受。”)
  (温宝裕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单从语气上来分辨,也的确难以说保安主任是在胡说八道。)
  (我自然肯定保安主任在胡说,因为我相信温宝裕的话,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话呢?)
  (保安主任说谎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他不想牵涉在一宗关系那么重大的凶杀案之中,应该是主要的原因。这个人的人格一定十分卑鄙,无视事实,故意歪曲,只求自己置身事外,而把无辜的人推向危险深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也有点好奇,想听他究竟怎么说下去,因为在场的人,不单是他和温宝裕两个人,还有那个女郎。)
  保安主任的证供,接下来,就提到了那个女郎:“我还在犹豫,心想是不是要去把那青年人拉出来,因为要是电梯门一关上,电梯继续向下落,小小的空间中,那青年人显然和……死者之间有敌意,可能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而就在这时,那女郎和我作了一个手势。”
  “那女郎的手势很易明白,她是在告诉我,没有事了,让电梯下去吧。”
  “所以,我就松开了按住掣的手指。”
  保安主任说到这里,陈耳问了一句:“你站在电梯口,本来的目的是什么?”
  回答是:“我是保安主任,巡视酒店的每一层,是我的责任,我才从八楼下来,巡视了七楼,准备搭电梯下六楼去。”
  陈耳又问:“结果你没有进电梯?”
  保安主任道:“是。”
  陈耳闷哼一声:“为什么?”
  (那时,陈耳已听温宝裕说过他经历的情形,所以对于保安主任完全不同的说法,也表示十分惊讶,但是他却不动声色,只在细节问题上问得很紧,以求判断他所说的是不是真话。)
  保安主任略为迟疑了一下:“或许,是由于在大人物面前,十分紧张,行动比较慢了一些。你知道,电梯的门,若是被按得打开久了,一松手,就会很快地合上,当时我没有来得及进电梯去。”
  陈耳闷哼了一声——保安主任的解释,当然可以成立。
  陈耳突然又问了一句:“那女郎是什么身分?”
  陈耳的“突击”似乎十分有效,保安主任支吾了一会,才道:“我不……清楚。”
  陈耳冷笑:“死者到酒店来,经过你的安排,他和那女郎显然不是在电梯中才认识的,你说不知道那女郎的身分,谁相信?”
  保安主任的声音十分急促,陈耳的话,令得他有一定程度的慌乱。但是他还是立即镇定了下来:“是的,是我安排,他的副官走了之后,那女郎就来到酒店,进了安排好的房间……那不是我安排的,虽然有时也通过我安排女人给他……他虽然是大人物,也一样有人的七情六欲……或许愈是大人物,情欲愈是炽烈——”
  陈耳打断了他的话头:“我只问你这个女郎的事。”
  保安主任回答得十分肯定:“我不知道她的身分,警方为什么不问她自己?”
  陈耳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警方当然想问那女郎,可是那女郎却无论如何不肯开口,一个字也不肯说。)
  (警方准备把她送到医院去,由专家来诱导她,使她说话,也认为她可能是目击凶案,震惊过度,以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形,那就更加需要专家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