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幻景》9
三、成精宝地
可以假设这类外星人已经有能力参透生命奥秘,可是难道那个小孩也有同样的高深学问?
如果那小孩不是已有这样的能力,又如何能够令得那个喇嘛在悟道的情形下圆寂?
看盒维如此锲而不舍地想和那头大羊鹰沟通,显然是他认为那怪人(外星人)曾经把生命的奥秘告诉了大羊鹰,所以他才想从大羊鹰那里得到这方面的知识。
由于地球人对自己生命的知识是如此贫乏,所以地球人一直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想对自己的生命增加了解,金维这佯做,目的也正是如此。
不过我却觉得他有点舍本遂末——那怪人在喇嘛庙失踪之后,他为什么不去找一找?
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金维苦笑:“我怎么没有过!我一找到了那头大羊鹰就要它带我去找那怪人,大羊鹰自己也想找那怪人,我相信他们之间有极深的感情,可是这些年来,我们几乎找遍了康藏高原,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我敢夸口,全世界人对康藏高原的知识加起来也不如我所知道的十分之一!”
金维的话确然夸张,可是我却相信那是事实,因为十多年来,他并不是一个人在那里探险,而有一头大羊鹰和他在一起,大羊鹰可以带着他飞,海拔几千公尺的高峰,很容易就可以上去。
而且这些年来,金维和大羊鹰之间,一定配合得天衣无缝,金维极有可能在天上的时候多,在陆地上的时间少。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自然而然想起红绫——如果她知道了这种情景,肯定心向往之,羡慕不已。
我向金维说出了这一点,金维也笑:“孩子听到可以被大羊鹰带着在天上飞,没有不羡慕的,可是实际上滋味并不好,天上风大,城市里的孩子,一上天就被风吹化了!”
金维这样说,显然他对红绫的来龙去脉不是很了解,以为她是骄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把红绫如何在苗疆当野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金维。
金维听得又是讶异,又是感叹:“真想不到她的遭遇如此之奇,只怕非人协会中也没有人比她更离奇的了。”
金维本身是非人协会的会员,自然把非人协会看得极高,其实非人协会的会员虽然个个出众,可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外有大人上有人,比非人协会会员精采的人,为数甚多,红绫当然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话我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然而金维这个人其机灵的程度,远在我想像之上——我怀疑他多少会一点“他心通”的本领,和他亲宗的喇嘛多有来往,这“他心通”正是得道喇嘛的本领之一,他会此道,也在意料之中。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呢?
当时他显然知道了我的心意,他有不同意的神色。然而我并无意和他争论,所以我不等他开,就继续说下去。
我说到白素妈妈陈大小姐的故事,当然不是从头说起,而只是说了她和外星人交往,自己本身也出现了“成仙”这样的境况,因此红绫在她妈妈的妈妈那里,接受了连我都无法想像的丰富知识。
等我说完了这一段经历,金维的不同意的神色,已经转为钦佩之至的神情。
他叹了一声:“多少年来,非人协会关起门来做皇帝,总以为天下之奇,尽在其中,事实上真的人外有人,单听你这一段故事,就知道了。”
能够令他心服口服,当然不容易,我也颇值得自豪。
金维感叹了一阵,才道:“照这洋看来,生命形式确然可以转变!”
我点头:“当然可以——稍为有一点想像力的人都可以接受。甚至于我认为在那个研讨会中持激烈反对态度的大胖子,他其实也认为生命形式可以改变,只不过他认为那是上帝的权力,人不应该挑战上帝的权力而已。”
我又把发生在《原形》这个故事中的事,向他简略他说了一说,金维更是听得啧啧称奇,感叹道:“可是事实上真的有不少人还是不能接受生命形式可以改变的说法。”
我笑道:“这不单是有没有想像力的问题——”
说到这里,我用手指了一指额头,继续道:“这是有没有起码的知识的问题。确然有一种人,我认为是天生的缺陷,是一种脑部活动的障碍,有这种缺陷的人,对一切梢为离开一个框框的任伺事情,都认为没有可能,所以他们的一生,不但是实际生活,甚至于本来应该是无边无际的想像天地,他们也固定在一个框框之中,不会超出半步。”
金维听了,略想一想,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面笑一面道:“我知道你曾经记述过《第二种人》——从植物进化而成人,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发现能还有‘第三种人’!”
我一时之间,倒不明白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立刻解释:“这‘第三种人’就是你所说脑部有缺陷的那种人,这种人大有可能是从昆虫进化而来的,因为昆虫才有百分之百依照遗传密码来生活的,决不会有丝毫变更,一板一眼,死死地守着框框,不敢,也决不会想到越雷池半步!这种特性岂不正是昆虫的遗传?”
他这种设想,真是令人绝倒,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和金维这种人相处,真是赏心乐事,我们天南地北地闲谈,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两人的酒意涌了上来,才自然而然歪倒地沙发上,沉沉睡去。
我只记得在临睡之前,金维含含糊糊他说了几句话,我想回答,已经睡意太浓,竟不知道究竟回答了没有。
然而金维的话我却记得很清楚,以致做了一晚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