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幼时叫孙宾,齐国阿(今山东陽谷东北)人。孙膑的祖先孙武被伍子胥推荐给吴王阖庐,演兵法,伐楚国,被封相国。但是,孙武无意做官,不久便辞官回乡,隐居僻处,专门研究战争。孙武著有兵法十三篇。孙武去世后,由于战争频繁,家址屡迁,孙武所著兵法失传。到了孙膑一代,家中虽无成篇兵法,但人人喜演阵法,个个舞槍弄棒。孙膑自幼天资慧敏,又经耳濡目染,自然不失家传,四五岁时,与邻里小儿便常以布阵为戏。不料,孙膑七岁那年,乱军波及乡里,家人四散奔逃,小孙膑从此失去父母兄弟,独自流落街头。孙膑年虽幼小,无以生计,却并不乞讨,常去深山射猎禽兽为食。
这一天,他听说山上有老虎出没,乡人都不敢再上山打柴。孙膑决心为民除害,以阵法捕捉老虎,但几次都没有成功。小孙膑并没有灰心丧气,他不断总结经验,继续设法捕捉老虎。
这一天,孙膑又布下了一个阵,不一会儿,老虎落入阵中,被机关套住。孙膑高兴得大声呼喊:“捉住老虎了,捉住老虎了!”乡亲们闻声纷纷跑来观看。正当人们称赞孙膑时,不料那虎呼的一声挣脱,吓得人们四散奔逃。孙膑也吓蒙了,连腿也抬不动,见虎朝他扑来,只好闭目等死。紧急关头,呼的从树上蹿下一个人来,把孙膑突地揪起,回头嗖的一镖,那虎痛得长嚎几声,便倒地死去。孙膑睁眼一看,这才发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他面前,微微笑着望他。他没来得及向老人感谢,也未问老人姓名,就急忙跑到老虎跟前,见镖准而有力,正中老虎咽喉;再用手一摸,虎已经没气了,这才又高声喊道:“老虎死了,老虎死了!”众乡亲听了,又半信半疑地返了回来,见老虎真死了,都欢呼跳跃起来。当人们回过头来,再找孙膑时,孙膑已跟老人走远了。
原来,就在人们欢呼跳跃的时候,孙膑回过头来向老人表示感谢,方才弄清老人姓王,名栩,隐居鬼谷山,号称“鬼谷子”,是世外高人。于是孙膑纳头便拜,恳求老人收他为徒。老人见孙膑小小年纪,便有舍生救众之德,已感惊奇;经过询问,得知他就是大军事家孙武的后代时,更是异常高兴,便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带他一同去了鬼谷山。
孙膑跟师傅入山学艺不久,鬼谷子又带了一位年轻人进山,给孙膑介绍说:“他姓庞,名涓,虽长你几岁,但因你先到此山,就做师兄,他做师弟吧!”而后对庞涓说:“这是你师兄孙膑,快来拜见。”庞涓不敢违拗,上前和孙膑见了礼。孙膑见庞涓身材魁伟,又比自己年长几岁,便处处尊重,从不以兄长自居;庞涓见孙膑年纪虽然幼小,但聪慧机敏,且事事谦恭谨慎,倒也非常喜欢。从此,他二人同在鬼谷门下学艺,互相尊重,关系十分亲密。
鬼谷子见他们师兄弟相处和睦,心中很是高兴。有一天早饭后,师傅将孙膑和庞涓同时叫到自己房内说:“你二人学艺已经一年有余,为了检查学习成绩,今天让你们同去山上砍柴,以百担为限,看你们谁先完成。”孙膑二人领命而去,各自行动。
先说庞涓。他望着孙膑那瘦小的身材,心中暗喜。他想,别说让师兄砍一百担,就是砍五十担,也非得把他累趴下不可。于是,他抱着必胜的信念,一到山中就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不到一个时辰,就砍了二十多担。
再说孙膑,领命之后也不敢怠慢,急忙拿了绳子和砍刀来到山中,砍了半天,才砍了一小捆。庞涓看着孙膑那砍柴不得要领的费劲吃力的样子,越发砍得来劲,并且边砍边故作轻松的样子对孙膑说:“师兄,砍柴也和学武一样,不但要用心劲,还得用巧劲,看你平时学兵法那么聪明,怎么到砍柴时就用不上了?”
孙膑说:“是啊,我真是太笨了!”他好不容易又砍了一小捆,便索性放下砍刀不砍了,靠在一棵大树下看起书来。
庞涓一看,心中更加得意,抹了一把汗对孙膑说:“师兄,怎么不砍了?光看书可看不来百担柴啊!”
孙膑有气无力地说:“实在砍不动了。”
按说,这百担柴也的确来之不易,庞涓用他的平生之力,发挥最大限度的聪明才智,“苦干加巧干”,直到天黑才砍了九十九担柴,一担一担汗流浃背地挑到了鬼谷子面前,简直堆成了一座柴山。当他挑完最后一担的时候,才见孙膑也将两小捆柴,用一根小柏木扁担挑到了师傅面前。
鬼谷子见两个徒弟都回来了,先问庞涓说:“庞涓,你砍了多少柴?”“九十九担。”庞涓得意洋洋地说,他在等待老师的表扬。
鬼谷子又问孙膑:“你砍了多少?”
孙膑回答:“柏担。”
庞涓听后,哧的一声笑了,上前摸了摸孙膑的前额,指着孙膑那担柴说:“师傅,师兄不发烧吧,怎么当着您的面说开胡话了?明明是一担,却说成了一百担呢!”
孙膑也笑着对鬼谷子说:“请师傅仔细看看,就是柏担柴吗!”
鬼谷子拿起孙膑用的小扁担一看,当场宣布:“孙膑胜了。”
庞涓一听,急了,不高兴地说:“我砍了九十九担,而师兄只砍了一担,师傅怎么说他赢了?”
鬼谷子道:“你看看你师兄这扁担是什么木头的?”说着,把扁担递给了庞涓。
庞涓接过看了看,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柏木的。”
鬼谷子又说:“我说过,读书也好,做事也好,都要动脑,不能蛮干。就今天的事而论,孙膑虽然只砍了一担柴,却用柏木扁担担来了,这‘百’与‘柏’同音,不就是百担柴吗?”
庞涓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虽然无言以对,却悔恨不已。从此,他深知自己无论在智力和才干方面,都不是孙膑的对手,嫉妒之心油然而起,于是,一对关系十分密切的师兄弟,到后来却成了战场上的生死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