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第二百八十九卷把刘赟携冯道西来与郭威抵达滑州放在同一条里,就很充分地说明了郭威的这点黄油心思。而正在路上的刘赟似乎也察觉到了郭威似乎有什么异常,他在西进的同时派使者来到滑州。表面上是劳军,实际上是观察郭威的动向。
没想到前线的弟兄们根本不买刘赟的账,当嗣皇帝的使者站在他们面前时,按礼应该以臣礼相见,可弟兄们却没有一个下拜的。理由是我们剽劫过汴梁城,与刘氏深结其怨。如果刘赟继位,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从字面上来看,这应该不是郭威暗中授意的,否则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向刘赟的心腹透露自己的不臣之心。似乎感觉到刘赟距汴梁越来越近,郭威也加紧了行动,否则一旦让刘赟入汴即位,郭威的一切美好都将鸡飞蛋打。
十二月十九日,一个寒风刺骨的日子,数万官军集于黄河北岸的澶州,而主帅郭威则住进了当地的驿馆里休息。
不知道郭威在这一天夜里有没有喝酒。因为十年后,郭威的一个模仿者在当天夜里似乎喝了很多的酒。
天色蒙蒙亮,郭威揉着惺忪的双眼,正准备下令诸军北上,突然发现门前已经聚焦了数千将士。
弟兄们异口同声的重复着一句话,“我们已与刘氏成仇,不敢复立刘氏子。今侍中德望俱备,请侍中自为天子!”
这似乎是一场早已经编排好的剧本,还没等郭威“反应”过来,早有人上前,撕下一面黄旗,扯住郭威,把黄旗包在郭威身上。数千将士伏拜于地,高呼万岁,声震天地!
世人皆知赵匡胤在陈桥发动兵变,其实陈桥兵变只不过是对十年前这场澶州兵变的机械性模仿,过程结果完全雷同,没有任何新意。
唯一不同的是,郭威军中并没有黄袍,而赵匡胤则早就准备好了一袭黄袍……
已经被军队推立为皇帝的郭威率军南下,同时给李太后写了一道奏笺,陈说自己的无辜,并承诺:事太后为母。
这一点也与赵匡胤不同,赵匡胤并没有事柴荣的小符后为母,他已经忘记当初他是如何向柴荣允诺辅佐幼主的承诺,逼迫小符后带着小皇帝立刻滚出大殿。
一个新皇帝还在西行的路上,另一个新皇帝却已经出现在汴梁城外的皋门村。闻到腥味的大员们以窦贞固为首,争先恐后的挤出城,迎接郭威,有人还挤掉了鞋子。
至于另一个新皇帝刘赟,他已经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