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戈特6点钟起了床,她没有叫醒杰夫。她去了厨房,冲了一杯咖啡,然后拿着它去了阳台。天空阴沉沉的,满天都是滚滚乌云。这一宿她睡得相当不好,她醒过多次。她已经考虑好起床后就去马可那。太傻了,她告诉自己,此时科鲍还在睡觉,拘押中心的警卫在这个点也不能让她进去。
她冲了澡,换了她来时穿的衣服,然后去了卧室,轻轻地摇醒了杰夫。他睁开眼睛,有些生气地说:“什么?”
“宝贝,我要离开这里去看科鲍。”
“嗨,上床来吧。”他说着就伸出手来要拉她。她没有同意。“不要,我真得走了。今天大部分时间你都在这儿吗?”
“我想是的。”
“我回来后给你打电话。”
回到她的宿舍后,她换了件蓝色的紧身连衫裤,然后开车直奔马可那。当她刚把车拐进拘押中心停车场时,她就预感到发生了不平常的事。
她把车停在了停车场的中间,然后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军事警察车和空军救护车上的顶灯都在闪烁着。“等一等。”她嘟哝了一句后就把车向喧闹地方开了过去。在前面的入口处已划出了一条黄色犯罪现场带。军事警察阻止了她的进入。
“我是玛戈特-弗克少校,科鲍上尉的辩护律师。他就在里面。”
“对不起,女士,”一个警卫说,“你得跟他说。”他向站在救护车旁边的一个部队少校指去。玛戈特走上前去向他作了自我介绍。
“是的,弗克少校,”这个少校说,“我是詹克少校。”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就像在电话里一样。
“我是来看科鲍上尉的。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一件意外事。”詹克冷冷地说。
“是科鲍?”
“他死了。”
玛戈特头上好像挨了一闷棍。
“今早他上吊了,”詹克说,“此事正在调查。”
“他现在在哪儿?尸体?”
“还在里面。”
“我想进去。”玛戈特说。
“对不起。有禁令。”
“我不相信他死了。这个人是我的当事人,我有权利去看看他。”
詹克眨了眨眼睛,“你想接近一个死尸?”
怒火涌上了她的心头。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她返回入口处时,大脑飞快地考虑着刚才听到的一切。
这时一个中尉从楼里走了出来,他是拘押中心的一个负责人,玛戈特以前跟他打过交道。
“中尉!”她大声地喊道,“请过来一下。”
他迂回着走了过来。“我是弗克少校,是科鲍上尉的辩护律师。我刚刚听说发生了什么事。”玛戈特说。
“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监狱里是不会让犯人得到自杀的东西的。”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他的母亲昨天来这儿了,也许……”
弗洛-科鲍给她儿子带来自杀用的东西?简直是荒唐透顶。她问中尉科鲍用什么东西自杀的。
“看起来像一根绳子,也许是浴衣上的。”
玛戈特看见詹克向他们走了过来,中尉也看见了,“对你的委托人我感到很难过,少校,”他说,“我不能再说什么了。”
詹克看见他们分开后就转身走了。玛戈特又一次叫住了这个中尉,“中尉,请告诉我……”
“我不能说。”他显然意识到他已经说得太多了。
“戴维斯中士,戴维斯中士在里面吗?”
“戴维斯?我们这里没有戴维斯中士。”
“一定有。他昨天晚上让我所在的基地给我捎了个口信,他说科鲍上尉想同我谈谈。我今天就是为这而来的。”
“女士,我们这里的确没有戴维斯中士。对不起。”
“好了,清理地面,清理地面!”有人吼叫道。玛戈特看到两个义务兵抬着一副担架从前门出来,下了台阶,上了救护车。在单子下面,玛戈特知道一定是罗伯特-科鲍上尉的尸体。她心中那股无名怒火又燃了起来,但立刻她又变得极度绝望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儿继续呆下去。她看着救护车的后门关上后开走了。
她慢慢地向她的车走去,回头看了好几次,泪眼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牙关始终紧咬着。她站在她的车旁,把双手放在了车棚顶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她真不敢相信发生了这种事。这事怎么会发生呢?
她把车直接开向了布鲁林,但在半路又改变了主意,掉头转向了五角大楼。到达后,她去了她的办公室,找出了她保存的所有关于科鲍材料的盒子,她把它放在了办公桌上,盯视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它。有一张科鲍的身分照粘在上面,他微笑着,栩栩如生。
4个小时以后,她重整了一下保险柜里的东西,然后拿起了电话,想给杰夫打,但最后她却拨了马可-史密斯书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