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子强忍悲愤,听完了俊吉的话。起初怎么也不相信,丈夫会在外面和女人鬼混,这是自己从末想过的。
“这事大概是从去年开始的,女的是青森人,据说是酒吧间的女招待。”
信子半信半疑,可脸色却在急剧地变化着。
“这事你一点也不知道?”俊吉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点不知道。”信子痛苦极了。她在记忆的海洋里搜索着,就连那些夫妻间的细小琐事也不放过,却怎么也找不出丈夫有对不起自己的迹象。忽然,信子浑身一颤,丈夫出差常常比预定时间晚回来四、五天,出差期间又不给家中来信……”信子越想越气,全身抖个不停。
“是我不好。”俊吉现出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是精一让我保密的,我也想过这样不好,可是没有办法。”
“这么说,您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不仅是知道,那个女的邮给精一的信也都是由我转交的。他们约定,女的来信写我的地址,精一的名字。我只收信,从没看过信的内容。来信后,我就用电话通知精一,他来把信取走。”
信子紧盯着俊吉,心想,这家伙竟会是同谋。
“请原谅,是我不好。”俊吉停了一下,不敢正视信子愤怒的眼睛,赶忙低下头。“精一让我办这件事,我不能说不干,我多次想对你讲明,可始终没有勇气。”
信子相信俊吉的话,也理解他的苦衷。从俊吉的性格来看,他是不会违抗精一的。精一胆大妄为;而俊吉却是个即使被人戏弄也只会傻笑的窝囊废。
丈夫在外另有新欢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雷,震得信子晕头转向。以前,作为闲谈杂说,她也有过这方面的耳闻,不过那都是关于别人的事,对信子来说,就好比是十万八干里外的暴风雪,与自己毫无关系。如今,这狂风却吹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感到已被刮得喘不过气来。
信子想大哭一场,却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她不想在俊吉面前出丑。
俊吉有意不看信子那发高烧似的赤红面孔,匆匆忙忙地打开皮包,拿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这是那个女的来的最后一封信,因为是精一走后来的,就留在了我这里。”
信子拿起信封,上面盖有青森邮局的印章。那个恶女人离这里是那么遥远。
信子用颤抖的手指从信封里夹出一张单单薄薄的普通信纸,信中写道:
“……听说你最近要来这里,我望眼欲穿。盼望你早日到来,因为有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同你商量。前些天你许的愿,希望不是信口开河,到如今你要是抛开我,我将永世怨恨。我要同你结婚。不能再等了。请你抛开一切。我已豁出去了。贵夫人可能很可怜,可这也没办法,我能忍受一切闲言恶语,我可以干活养活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一起去死……”
信子不知所措,这些字象是魔鬼的眼睛,吓得她心寒。
信的落款是:青森市××街芙蓉酒吧。田所常子。
俊吉悄悄拿过信看了一遍,又默不作声地放回去。那神情就象怕惊动了信子。
“俊吉,你说精一能在常子那里吗?”信子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俊吉没有回答。
“我立即到青森去!”信子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俊吉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惊停地看着信子,那眼睛让人琢磨不透。
等俊吉逃跑似地离开后,信子却抑制不住满腔悲愤,嚎陶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