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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213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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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3交换

  当时出门是件大事,尤其是桂太太这样身份贵妇人,要只带上三俩从人就这么出远门,简直是成何体统。别提桂元帅疼进心底大妞妞这番也要跟着出去,桂元帅一早就发话了:必须从军医营里拨出一位大夫来一路随行,免得路上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仓促间找不到大夫,岂不是就误事了?

  除此之外,桂太太上京是要应酬相看,头面衣裳要不要带?京城风气是引领天下之先,全天下也就只有衣被天下苏州松江一带敢和京城人争一争了。西北就算有再多好处,这一点上肯定也无法和京城相比。桂太太又也听说了京城贵妇人难缠,自然不愿这上头落后,光是这件事就和善桐商议了许久,才定下来先给含沁捎信带钱,把两个人尺寸带过去,让他京城设法置办,这样等人一到就有衣裳穿,总纵有不满,临时改改倒也不费事儿。桂太太又担心含沁一个大男人无法挑好花色,还是善喜笑着说,“应该不至于,我看——”

  善桐看了她一眼,善喜微微一怔,便接着往下说。“我从小和三妞一块长大,我看她闺房里物事就很雅洁,想来含沁就算是不懂,这一年多下来也被熏陶着懂了。”

  这两个人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善桐屋里那些鲜玩意儿,善喜没把玩过又有多少?从前不知道她和含沁事情,问起来时候善桐也没多想,有时候就告诉了。等知道了之后就别提了,善喜哪还不懂善桐屋里那些东西是谁淘换?她夸奖含沁品味,还真不是无放矢。只是究竟是口了:毕竟这往事摆这里,她和含沁私定终身事,是肯定要死死瞒过桂太太。

  桂太太一心一意就操心出门事,倒没有留意,说起来也是感慨,“自从三十年前嫁过来,三十年没回娘家,每次要回去,城里就有事情。要不然就是老爷要出去,没想到再出陕西省,居然就是这么多年后事了。却还不是回娘家,是要为了儿子事上京城去。”

  她叹了口气,冲善桐道。“人眼往下看,以后你就明白了。说起来,我对不起爹娘,两个老人家去世都没能回去,偏巧两次也都战事里,情况吃紧,我哪里走得开。连服孝都晚了近百日,当时人回天水去了,根本不知道消息……”

  说着便抹起眼泪,善喜也陪着红了眼圈,“娘别说了,您不得已老人家心里也清楚。”

  旋又叹道,“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苦楚,当儿女真是都明白……”

  两个人便手握着手都掉眼泪,善桐和慕容氏对视了一眼,慕容氏握着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几乎忍不住眼底不屑。善桐倒是一面也有所触动,一面又觉得善喜假得好玩,也有点想笑,只好岔开了话题。

  大家商议纷纷,一会儿桂元帅回来了也进来说话,因为含春回天水去过年了,年后还没过来——他现是宗子身份,天水时间自然是要增加一些,也算是和老派房头们套套近乎,含欣过完年就又去武威,便只有桂含芳跟着父亲进来,彼此打过招呼,他就一屁股坐到善喜身边,心不焉地摆弄起了手中碧玉扳指。桂元帅这边才问过了行程安排,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善喜咬起了耳朵,声量也不小,“我今儿和麒山射箭,赢了他足足三只家雀儿……”

  桂元帅扫了他一眼,他这才不敢作声,善喜也有些无奈,又和桂太太商量着拨出了二十人左右奴仆团队,有两个年轻媳妇子要跟着小厮、亲卫前头打点,有贴身服侍,有粗使管箱笼。再加上桂元帅给拨出五十多个亲兵护卫,跟着搭伴往京城去,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居然足有上百人之多,桂元帅还想让含芳跟着护送一段,含芳老大不乐意,虽不敢多说什么,却拿眼睛看母亲。桂太太看见,只好说,“人家年前才成亲,就被你指使得四处乱跑,现还没有家一个月,又要出去?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慕容氏过门都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就是因为你早年把含欣打发得团团乱转,要不是这一次让她跟到武威去,眼看着又要空等一两年了。”

  这话难得说得贴心,慕容氏感动得眼睛都红了,倒是善喜大度,瞅了桂含芳一眼,唇边含笑,“瞧您说……用得上他就让他去呗。我们还小,不着急,还是公事要紧。”

  场面话说得漂亮,两个长辈脸上都有笑,倒是桂含芳不乐意了,好像竟有点认真起来,直起身子点了点善喜待要说话,终究因为慕容氏和善桐边上,又把话给咽了下去。桂元帅沉下脸来并不说话,众人慌忙打了圆场,又翻了历书,议定三月二十日启程,三月十五日就要把箱笼收拾出来,预先押车送去。又有一路行止,每天歇哪里都定好了,善桐这才告辞回去,又和四红姑姑商议了一番,四红姑姑道,“我得西安城守着院子,还有天水那边事……”

  善桐倒是觉得和桂太太一路,没有个老人相伴她恐怕压力大,再说四红姑姑年纪也大了,来往于天水和西安之间既然已经不可能,含沁印子钱那边又收歇了,米铺也就是按年收红罢了,没什么大事,便还是力邀四红姑姑跟着一块过去,“也到京城游览一番,再说,这一次上京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含沁还好,大妞妞要惦记你呢。”

  都祭出大妞妞了,四红姑姑还能说什么?欣然一笑之余,便和善桐忙忙地收拾出了十七八个箱笼,又将城里各处生意产业招呼都打到了,回娘家去话别过了,榆哥还道,“从未去过京城,干脆我和你们一起去算了,见识一番不说,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善桐忙笑道,“倒不是不想和你一道走……可嫂子怎么办?我可不想落了嫂子埋怨,回头又被娘说。”

  其实这个嫂子蒋氏善桐本人倒还是挺喜欢,也是和琦玉一个路子,性子柔和、貌美如花,不过因为毕竟是官宦人家嫡女,柔和外也带了刚强,才进门几个月,已经是王氏有力帮手,婆媳关系也处理得好,王氏对这个亲自挑媳妇也没什么不满意地方……

  可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腊月里才成亲,没到三个月就惦记着出远门,和媳妇感情如何,也就不问可知了。

  善榆望着妹妹笑了笑,又摸了摸她头,善桐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疼起自己来似,捂着浏海笑道,“不许揉啦,头发都给揉乱了。要揉,你揉大妞妞。”

  “我这是高兴。”善榆果然把大妞妞抱怀里,她脸上亲了一口,大妞妞倒很喜欢舅舅,咯咯笑着,雄踞舅舅腿上,手舞足蹈,又俨然地左顾右盼起来。“真是一家人没有过不去坎,那时候我心里不好受,梧哥还劝我,给我出主意,让我拖……”榆哥说。“我当时还想呢,这能拖过去吗?你看看现你这个语气,你怕娘埋怨你啊?”

  没等善桐回话,他就又美滋滋地揉了揉大妞妞茂盛软发,大妞妞叽叽叫了几声,就像个小动物,又舅舅怀里扭来扭去,善榆一边解释道,“本来也不愿意去,是李先生和我火药提纯上已经无法可想了,总觉得有一层窗户纸就是没法捅破。京城白云观有几位前辈,炼丹上造诣都是深厚,要是先生愿去,我自然也要跟去了。”

  这是他这一年来一心倒腾“正事”,善桐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能浇他冷水,只好笑道,“你要敢告诉娘你这一年多来都忙什么,让娘点了头,那就跟着我们走正好热闹,别指望我去帮你当说客,我才不管你。”

  “你别告状就好了。”榆哥不以为忤,“我这里自然有办法去说。”

  善桐不免好奇,“你有什么办法?我还不信了,看娘疼大嫂样子,肯定不许你出去。”

  榆哥哈哈一笑,捂住大妞妞眼睛,大妞妞又扭动起来,也知道是舅舅和她玩呢,嘴里含糊不清地咿咿呀呀起来,握住了善榆手和他使劲儿,他舅舅就捉狭地道。“我告诉娘,我说我去京城看着你,帮你看看姑爷有没有乘着这半年外头乱来。檀哥他们一心读书,哪有心思帮你操心这个?我不为你操心,谁为你操心啊?”

  善桐狠狠呸了他一口,怒道,“还是做哥哥呢,就不懂得说些好话!”

  如今榆哥虽不说有急智捷才,但和妹妹话赶话斗斗嘴还是办得到,两个人你来我往了一番,善榆见善桐还真有些郁郁,便安慰她道,“我逗你玩呢,含沁要是那种人,当时也就不娶你了。”

  巡抚府里,恐怕除了二老爷,就是善榆看好含沁,如王氏等辈,担心都是含沁外头拈花惹草,招惹了不三不四女人,就是善榴都信里婉转提醒妹妹,要早上京,免得夫妻分离太久,也不利于感情维系。善桐就算嘴上说不意,但这种事怕人家说了,心里其实还是有点隐隐不安,回去不免又惦记起含沁,一时心潮起伏,忍不住又开了箱子四处翻找,一边和六丑商量,“明儿还是要去挑个首饰……”

  桂元帅倒是蛮大方,给桂太太置办衣服时候,自然也少不得善桐份。但这都是到京城后事了,再说善桐也不好过分较真,还真就拿人家首饰了。要置办,肯定还是得从自己腰包里拿钱出来置办。

  不过这样一说,她倒是觉得自己嫁妆有点不够使了,含沁虽然是把家当交到了她手上,但因为善桐平时是和四红姑姑一起当家,又有几个月家政大权完全四红姑姑手上,现账虽然是交回来了,但她觉得四红姑姑做账漂亮,还是沿用了这个记账办法。要动家里钱给自己置办首饰,善桐就觉得有点脸嫩了。要自己出钱嘛,一套好首饰就要三五百两银子,她陪嫁又没什么赚钱铺子……

  这边和两个大丫头叨咕了一会,那边就又叫人去买上好胭脂水粉,一边安慰自己:“算了,反正沁哥也不看重那些金啊银。”

  没想到过了几天,四红姑姑却主动提起,“到了京城,您要出入名门贵族之家,可不能像家这样随便了!”

  一边说一边望着善桐笑,善桐微微一怔,看了看六丑,六丑冲她扮了个鬼脸,也是笑嘻嘻。她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又和四红姑姑推让了一番,四红姑姑显然很满意善桐表现,“这是该当,家里就两个人,少爷一心扑公事上,花钱事就该您自己操心。我看您给沁哥、大妞妞花钱倒都舍得下血本,反倒是对自己克扣得很,这又是何必呢?”

  虽说没有婆婆,但有时候行事也不能就自己放松下来,善桐现倒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人会越活越假:明知道这是必走过场,但也还是要走走,不如此似乎双方面子上都下不来。

  于是就又着急着选了几枚别致首饰,一边收拾出了箱笼,善榆不知怎么居然也说服了王氏同意上京,一并同行还有他老师李先生与几个同学,众人集齐了就是二百多人队伍,就算箱笼已经现行出发,从元帅府出门时候,也着实是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真正把车马给过完。往来众人都驻足观看,纷纷艳羡道,“恐怕就是皇帝出行,也不外乎如此吧!”

  善桐也不是没有走过远路,当时行路难,真是难于上青天。尤其是走旱路,每天打尖就是个考验,有时候赶得急只能和衣而卧,不要说洗漱,连喝水都得省着。尤其是同善楠冬季里去何家山一路,纵有桂含春前后打点,也叫小姑娘受够了行路苦。这一次出门前呼后拥,每天能走完固定行程就可打尖。到哪里都有热水热饭,对她来说已经不算苦恼了。倒是桂太太走了几天便大喊无聊,车上颠簸,又不好看书下棋,便让善桐到她车里来陪她说话。

  她是铁当当元帅夫人,出行排场自然也不同凡响,单单是马车内部陈设就要加豪华宽敞,桂太太却好像是一只被困住野兽一样,坐立不安,还是初春,简直就恨不得把裙子撩起来露出底下薄衬裙。善桐看见,不禁好笑起来,难得地打趣桂太太。“您这像是多少年没出过远门了?我记得您以前不还经常去天水老家嘛……”

  “那时候路途短,东西少,都是骑马走,图个。”桂太太撇了撇嘴,怏怏地道。“这一次要不是你带了大妞妞,我也巴不得骑马过去,能省一多半日子呢!”

  两个诰命夫人骑马上京!善桐无语了,耐着性子陪桂太太说了几句闲话,桂太太看着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车里左动动右动动,一时又问善桐,“你说,这善喜和她哥哥到底闹什么鬼,这事简直就是我心里一根刺,不上京前问个明白,我连做事都没方向。”

  善桐肯定是露出一脸为难,她正要说话,桂太太又说,“我知道你和她一族,她哥哥又是你亲哥哥,为亲者讳,你不和我说也是常事。这样,我和你换……我猜含沁是始终没有告诉你他生母事,你想知道不想知道?”

  今晚有跳水决赛呀,男台真是精彩决赛了,可是后半夜……不知道挺得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