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拒绝完吴所畏,郭城宇就给李旺下了道命令,迅速飞到上海调查孟韬的底细。
“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今年三十一岁,二十八岁结婚,娶了一个比他大了十二岁的女人,三年不到婚姻破裂,现在一家外企担任市场经理。”郭城宇念叨了一遍。
“傍富婆啊!”李旺感叹了一句,“一看就像个吃软饭的。”
郭城宇的脸色阴睛不定,手指轻敲着桌面,淡淡说道,“就因为这一点,姜小帅不至于恨他到这个份上吧?”
李旺点头认可,“那是,G迫于社会压力结婚的多了,有胆儿出柜的是少数。”
郭城宇还等着李旺继续说下去,结果李旺就那么打住了。
照理说李旺这次去上海调查,花了不少心思,动用了多层关系,不应该就搞来这么一点儿毫无意义的东西。郭城宇一看李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
“我听说孟韬在结婚前和姜小帅有过一次激烈的冲突,这次冲突是导致他们最终分手和孟韬闪婚的导火线。”郭城宇盯着李旺问,“你知道是什么冲突么?”
李旺脸色变了变,在郭城宇的目光逼视下,还是老实点头。
“俩人确定关系后,姜小帅为了和孟韬在一起,回上海待了四年,期间两人感情一真都很好。真到孟韬结婚前夕,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孟韬对姜小帅心灰意冷,果断甩了他,和现在的前妻结婚。”
“说了一堆废话!”郭城宇语气狠戾,“我他妈就想问你,姜小帅到底怎么着了,孟韬才一脚踹了他!”
李旺目光暗了暗,艰难地开口。
“他……让人轮了。”
郭城宇的脸在那一刻陡然巨变,这么多年了,李旺除了在郭城宇和池骋正式闹翻的那一天,看到过他这样强烈的情绪变化,其余时候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房间的空气似乎被抽干,无端让人窒息。
一段长久的沉寂过后,郭城宇静静地开口。
“当初参与的人都有谁?”
李旺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抽出一叠资料,放到桌子上。
“一个不落都在这。”
说完,又把手伸向夹层,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郭城宇。
郭城宇抽出里面的照片,全是孟韬和另一个男人的合影,照片的日期显示两年前,也就是孟韬结婚后没多久,他就和姜小帅以外的男人勾搭上了。
李旺静静说道,“这个男人就是姜小帅的哥们儿,平时和姜小帅走得特别近,孟韬和姜小帅分手之后,他也和姜小帅断绝了来往。所以我觉得,那次轮奸是有预谋的,而姜小帅也是知情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策划的?”郭城宇问。
李旺谨慎地开口,“现在除了这个男人,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他应该是在姜小帅和孟韬分手前,就已经介入到他们之间,为了彻底破坏他俩的感情,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儿。”
郭城宇保持沉默。
“你知道,孟韬有严重的洁癖,他要是看到那么肮脏的场面……”
李旺说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把“肮脏”这个词用在郭城宇曾涉足的领域里。就像郭城宇也没有想到,那样一种令他见怪不怪的场面,也会有一天让他光是想想就肝胆俱裂,痛心疾首。
李旺试探性地问,“现在应该把孟韬从吴所畏那弄出来了吧?”
郭城宇表现出了极强的忍耐力。
“不。”
“还留在他那干嘛?”李旺都着急了。
郭城宇说,“池骋还没发现他。”
李旺恍然大悟。
郭城宇又说:“这人到我这,就是一个死。”
已经饿了五天,今天吴所畏来送饭,孟韬破天荒地没有扔出去。
然后,吴所畏蹲在他对面,美滋滋地瞧着他。
“嘿,受不了了吧?”
孟韬硬撑着一身的傲骨,即便因抵挡不住饥饿而忍受嗟来之食,都端着那股不屑一顾的姿态,任吴所畏在耳旁嘲讽,鸟都不鸟他一眼。
吴所畏和他磨了五天,急性子都磨没了,也不朝他发火,直接把馒头抢过来扔到地上,用鞋踩着碾来碾去,直到馒头彻底被灰尘包裹住。
然后,用一根棍插起来,捅到孟韬嘴边。
“吃吧。”
孟韬阴鹜的目光盯着吴所畏看了一会儿,吴所畏见他迟迟不张嘴,佯装着把馒头撤回来。结果孟韬猛地攥住那双筷子,忍着极大的屈辱将馒头拔了下来,塞进嘴里。
吴所畏笑得这叫一个坏啊!
结果,孟韬吃完了,还发表了一番感慨。
“人在什么地方就得干什么事,不是任何地方都适合讲卫生的,比如茅房,再干净的人进去也得排便,再比如当着你的面,苍蝇就得自觉变成屎壳郎,想吃饭是不现实的,经你手触碰过的东西,和大便没什么两样。你就是不把馒头踩地上滚,我吃着一样恶心。”
吴所畏发现了,他每次和孟韬说话,都会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合着你把我这当成公厕了?”
孟韬冷哼一声,“不然你觉得呢?”
吴所畏点点头,“行!既然你都不见外,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那天在公厕初次见面,吴爷爷我本想赏你一泡尿当见面礼,因为身体不便难以兑现,今儿补上。”
孟韬的眼中透出肃杀之气。
吴所畏刚要脱裤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要是当着这个贱人的面撒尿,岂不玷污了他的小金鸟?于是转过身,找了一个矿泉水瓶,哗啦啦灌了进去。
然后,脸上带着邪恶地笑,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赏你的,别嫌少。”
从脑瓜顶浇下去,一直灌进脖领子里。
即便被这样羞辱,孟韬依旧能挺着脊梁骨说横话。
“与其这在耍威风,不如劝说姜小帅忘了我,那才是对我真正的打击。可惜,你没那个本事。”
池骋陪领导出去视察,回来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进。”
一个女人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她就是吴所畏那天来接池骋,在门口看黄的那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当时她和一个老头上了同一辆车,那个老头就是财政局的一把手,李局长。这个女人就是李局长的女儿,李之灵。
自打见了池骋一面,李之灵就借身份之便隔三岔五来这溜达一圈。
每次都得和池骋说两句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位局长千金是看上咱池公子了。尽管池骋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李之灵依旧对俩人的关系发展抱着乐观的心态。
“干嘛呢?”李之灵坐在池骋对面盯着他看。
池骋手里翻着那天花了半宿时间复印的资料,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李之灵托着腮调侃道,“你还看书呢?真没想到。”
她可是花了好几天功夫把池骋的底细摸清了,不愧是名门之后,就是见过世面,知道池骋那么多劣迹之后,仍旧视为正常现象。只不过这几天来这串门三次,池骋每次都在看书,倒让她觉得意外了。
“你不会为了我要改邪归正吧?”李之灵问。
这个逆天的问题,总算把池骋的眼皮震开了,定定地看了她半分钟,什么都不说,因为无话可说。
李之灵又问,“我爸说周末要请你到家里吃个饭,你有空么?”
“再说吧。”
把书一合,提着包走人。
然后,李之灵又追在了后面,跟着池骋一起上了电梯。没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跟着池骋,就她敢,所以她觉得池骋对她有意思,因为池骋没赶她。在她眼里,池骋就是那种特酷的人,谁接近他他就用杀人的目光驱赶人家。
其实,就算一群女人挤进电梯,池骋还是该看哪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