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幕雪逝就在太师府和其他的几个人共进了午餐,他的娘亲,也就是夫人害喜得厉害,几乎没吃几口饭,只是一直在劝着幕雪逝多吃一些。
幕雪逝吃过饭,打发身边的下人给柴房的武偲送份饭过去,结果送饭的下人刚进去吓得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送个饭都送得窝窝囊囊的!”幕雪逝朝那人厉声喝道。
那个皇上钦点到幕雪逝身边的侍卫擦擦脸上的汗,朝幕雪逝解释道:“断事大人,那疯子根本不吃属下送去的饭。属下刚把饭送到他的手上,他就朝属下的衣服上仍,您看看……”
幕雪逝看到那侍卫身上一大块的油渍,竟没忍住咯咯笑了出来,在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之后,他才清清嗓子朝那人说:“这事不怨你,衣服脏了拿给丫鬟们去洗,过两天我让绣房再给你送件新衣服过去。”
那侍卫这下松了口气,退到幕雪逝的身后。
尚德公公听到幕雪逝又要给个侍卫置办新衣服,禁不住在一旁叹了口气,这断事大人若是这样打赏下去,不出几日,他们那个断事府估计就垮了。
幕雪逝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朝厢房走去。
“王管家,我正找你呢。”
“大人找我只需找下人过来通报就好了,老奴很快就能赶过去。”
“不麻烦您了,我就是想和您商量个事。”
王管家一听这话,立刻躬身朝幕雪逝说:“大人何须说商量,只要您讲出来,老奴就会照着去做的。”
幕雪逝赶紧把给自己鞠躬的王管家给扶了起来,虽然到这里来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那些老人给自己行礼,总觉得这样会遭天谴一样。
“我就是想让这府上给武偲安排一个房间,把他从柴房放出来,那里哪是人住的地方。”
“他本来也不是人,就和畜生一个样。”王管家忽然板起脸,愤愤然地说道。
幕雪逝一惊,没想到这么慈祥的老人竟然也会发火。
“为什么这么说?”
“少爷……不……大人忘了么?当日武偲被皇上叫到宫里问话,他竟然伪造证据诬陷少爷。老爷若是天上知道他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相信也会同意夫人的决定的。”
“夫人的决定?”幕雪逝不解。
王管家缓缓说道:“从宫里回来没多久,武偲就染上了重病,那会儿还有个容貌俊美的小倌过来给他送药。夫人不容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在府上留着,就想把武偲赶走。结果武偲不仅不走,还和夫人争执起来,夫人便命令府上的下人把武偲狠狠教训了一顿。自那之后,武偲就疯疯癫癫的,逢人就骂,偶尔还会出手抓咬别人,所以夫人才让人把他关在柴房里。”
幕雪逝听王管家讲述事情经过,暗暗猜想那小倌就是漓浅吧!幕雪逝记得当初在街上看到过漓浅去抓药。
“王管家,那不是小倌,那是我的一个友人,很纯洁的一个人。”
王管家听后脸色一变,赶紧赔礼道歉说:“草民有罪,不该呼大人的朋友是小倌,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没关系,王管家,您别总给我鞠躬,我看着都累了。”幕雪逝有些无奈地说。
王管家点点头,静静地站在一边没再说话。
幕雪逝这下知道武偲的这个样子是谁造成的了,虽然夫人用这样的手段无可厚非,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幕雪逝还是觉得有些不忍。
“你的意思,武偲是不能再安排到别的房间了?”
“大人理解错了,不是不能安排到别的房间,是武偲根本不能摆脱铁链子,一旦放他出来,他就会到处伤人。老奴胳膊上的一块疤,还是当初他推了老奴一把,老奴摔在地上磕的。”
“那把他拴在自己的房间总好一些吧!那里毕竟有床有被的,总比柴房还好得多。”
“大人说的办法夫人都试过了,那武偲才被送回自己的房间,就开始大吼大叫,送去的饭食全部了砸出来。现在府上的人都对他恨之入骨,夫人没杀他已经很仁慈了,少爷难道不恨他么?当初他可是在皇上面前栽赃嫁祸于您。”
恨,怎么不恨!幕雪逝在心里暗暗说道……只是恨了一段儿时间就忘了。
“这样吧,我让手下的人把他送到我的府上,这样也让你们清静清静。他也算是这个案子重要的线索之一,我得尽力让他恢复正常。
王管家听后忍不住感叹幕雪逝的心胸宽广,他以前就没有看错人,少爷虽然话不多,但心肠还是很好的。
幕雪逝又回到了正厅,一边喝着茶一边思忖着,“九原碳料……我记得以前武偲诬陷我的时候,提到过这么个东西。”
想罢,幕雪逝将尚德公公叫到了身边。
“宫里的九原碳料你有听说过么?”
尚德公公点点头,“小的听说过,但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一般都被一些主子,娘娘私藏着,有时明争暗斗,杀人灭口用。”
幕雪逝听后一个激灵,这宫里原来是这么阴暗的一个地方。
“这东西有什么效用?”
“这是种很小的粉末,洒在衣服上几乎看不出,只有遇水才会显露白色。但是九原碳料一旦遇水就没有任何用处了,必须要在干燥的条件下才能燃烧。虽然火势不大,但火力很强,半个时辰就能把人烧成粉末,而且烧完之后不留任何迹象。”
“听起来好像很符合幕太师死时的状况……”幕雪逝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