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难看了吧。”幕雪逝用手撩起帽纱,一脸愁苦的表情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又把幕雪逝攥在手上的帽纱放了下去,淡淡说道:“你的这张脸定会招惹麻烦,还是戴上为好。”
“那不是麻烦,是追捧,是别人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幕雪逝一脸洋洋自得的神情。
三皇子听后,不仅没动容,还沉声命令道:“遮上!”
“遮上就遮上,这么凶干什么,好像别人欠了你二百块钱……”幕雪逝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所有的不满都在眼底倾泻而出。
“你在哪里嘀咕什么?”三皇子挑着眉毛问。
“额……”幕雪逝被问得一个激灵,赶紧朝三皇子解释道:“我说遮上就遮上,还好有你管着我,不然我出去就会有危险。”
见三皇子没再追究,幕雪逝暗自吐了吐舌头,嘴巴撇得老高。
三皇子被幕雪逝那副明明没有那个胆子,偏要偷偷给自己出气的模样逗得心中想笑,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幕雪逝虽然把帽纱遮上了,可嫌那帽纱黑乎乎的,实在太单调,便把帽纱的四边打了个结,结果这样一来更怪异了。幕雪逝只好把那四个结又松了开来,反复折腾了半天,最后那帽纱变得皱巴巴的,幕雪逝也就放弃了。
虽然看不清幕雪逝的脸,可三皇子能从幕雪逝露出来的小嘴上看出他的表情是多么哀怨。
出门前,幕雪逝踮着脚走到床前看了看夙樱。夙樱翘着小嘴睡得正香,脸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红印,不知道是昨天晚上谁造就的硕果。幕雪逝偷偷笑了笑,又踮着脚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
清晨的风很是凉爽,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幕雪逝已经能自己独骑一匹马,而且骑得很好了。三皇子看着那灵动活泼的身影在前面一窜一窜,心情不由自主地明朗了许多。
“嘿,追我来啊,有本事你追我来啊!”幕雪逝一扬马鞭,马儿快速朝前跑去。
三皇子也加快马速,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幕雪逝的马,与他并排而骑。
“以前我一辈子也没想过我能有今天,我以为我要窝囊一辈子。”幕雪逝晶亮的眸子通过帽纱映在三皇子的眼中。
“以前你生活得很不好么?”三皇子淡淡一问。
幕雪逝仰头想了想,说:“也不是很不好,也有疼爱我的人,只是大多数的人都与我为敌,因为……”
“因为你很丑对么?”
幕雪逝一脸诧异的表情看向三皇子,“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已经说了很多遍,连说梦话说的都是这几句。”三皇子有些无奈地笑笑,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宠溺的表情。
幕雪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
太阳开始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几缕明媚的阳光照亮了整片树林,林间的身影投射在地上,留下两道俊美无俦的影子……
幕雪逝和三皇子走到街头的时候,看到一排排官兵分立在街头两侧,表情甚至严肃。等他们两人从精兵护卫的队伍中穿过,那群人便浩浩荡荡跟在三皇子和幕雪逝的身后。
“这……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幕雪逝眨巴眨巴眼睛,脑袋忙碌地四处张望。
三皇子随便用一颗小珠子打了幕雪逝的头一下,呵斥道:“不要乱动,把帽纱遮好。”
幕雪逝被小珠子敲中了脑门,有些不满地扭头看向三皇子,用力瞪了他一眼。反正有帽纱遮着,三皇子也看不到……
三皇子稍稍减缓了马速,低沉的嗓子在前面扬起:“刘大人。”
刘大人赶紧快马加鞭行到三皇子身侧偏后一些的位置,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拜见三殿下,断事大人。”
“不必多礼。”
那一边的幕雪逝还在神思畅游中,根本没反应过来那边叫的断事大人是自己。
“为什么要动用这么多的官兵?”
刘大人见到三皇子沉睿的双眸散发出来的冷冰冰的目光,心里有些慌张,赶忙解释道:“殿下,这些官兵都是小的派来护卫断事大人查案的。”
幕雪逝顿时回过神来,在旁边小声嘟哝道:“这下闹得人尽皆知了,万一查不出来,脸面岂不是丢尽了。”
“很多查案过程都是暗中进行的,你如此大张旗鼓,若是打草惊蛇了,你担当地起么!”三皇子冷冷说道。
“小的有罪,小的该死。”刘大人赶紧低头认罪,又扭过头朝身后的官兵大吼道:“别跟着了,都回县衙里面候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私自出来。”
身后那一群队伍立刻调转方向朝县衙而去,三皇子和幕雪逝甩掉了身后的那一群尾巴,立刻觉得轻松了不少。
“你真有威信,他们这么快就没影了。”幕雪逝扭头朝后看了看。
三皇子瞥了幕雪逝一眼,语气生硬地说:“他们没影了,可街头围观的这些百姓还在。”
幕雪逝听后赶紧用余光四处瞟了瞟,顿时脑门冒汗。这场景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为过。刚才光顾着看那些官兵了,没注意街上的百姓都没在逛集市,而是东一团,西一团地凑在一起议论他和三皇子。
“快看,那用帽子遮着的就是太师府的大公子,现在做上官了。”
“做官又怎么样!还是一样丑得要死,还用帽纱遮着脸。”
“天啊,你有多久足不出户了!你没听说么?那原本丑得要死的幕家大公子其实并不丑,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才被画丑的,他爹死到临头才透露得这个消息。”
“真的啊!快看旁边那位皇子,简直太俊美脱俗了!”
“……”
幕雪逝咬了咬牙,心里暗暗咒骂道:不了解情况就不要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换个形容词,丑的要死,丑的要死,一听见这句话,他就忆起那不堪回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