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二位也想要赌一把?”
这时,只听得一声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男人,脖颈上挂着个玉牌,手上盘着两串麒麟眼的菩提子,掌心托着个金蟾蜍,从角落的包房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馥郁的香气吹拂在耳边,只听得玲珑低声道:“琴生,看到他手里的蟾蜍了吗?”
我点了点头,打开异变阴阳眼看去,只见那金蟾蜍的身上,笼罩着黑色的死气,猩红色的双眼在黑气中若隐若现,隐隐约约有诡异缥缈的声音传来:
“金光护体,实在是美味,几百年没见过这样的极品了……”
这回我可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句话,而且正是从那金蟾蜍的口中传出来的。虽然其他人看不见,但我却眼睁睁地看着它鼓着腮帮子,不断地用长舌头舔着嘴,眼中满是垂涎的神色。
这金蟾蜍的身上黑气浓郁,明显就是地下出来的冥器,不知是不是时日太长成了精,竟然控制了夜总会的老板。
“老板好。”罗刚恭敬地低头,微微欠身说道。
身穿唐装的男人缓慢地点了点头,对我说道:“鄙姓王,皇家夜总会的老板,二位是第一次到这儿来玩吧?”
王老板说话的时候,他手中的金蟾蜍眼中放出猩红的光芒,血盆大口跟着一张一合。
说话的显然是他掌心中的金蟾蜍,所以王老板说话的时候会慢上半拍。
看着那阴气缭绕的金蟾蜍,我心里一沉,暗道这回是栽了。本来是为了捉住王厅长,谁知道会遇见道行这么高深的玩意儿。
这金蟾蜍已经是成了精,又是在墓地里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冥器,身上带着双煞之气,比之那不死不灭的血僵,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
玲珑的唇边噙满了凝重,手指紧紧地握住玄武石镇,指节都有些微微发白。
玄武石镇也是从凶墓中带出来的冥器,说来和那金蟾蜍也有几分异曲同工,但为了扼止它的凶性,玲珑从不敢将玄武放出来。
更何况这金蟾蜍在聚阴格局内不知待了多少年,比起凶兽玄武不知强了多少,可事到如今,不拼一把是不行的。
这时,只见那王老板一挥手,涌出几个黑衣保镖,手里拽着个男人的衣领,大腹便便,头发油光,正是派出所呼风唤雨的王厅长。
“堂哥,你吩咐我做的,我都按照你的意思做了啊!”王厅长哭嚎着说道,肥胖的脸上涕泗横流。
堂哥?我心里愕然,两人的确都姓王,不过这王老板可不是以前的那个了,他被金蟾蜍控制了神智,或者说,已经死了。
我疑惑道:“王厅长,是你派人去真武观的门前捣乱的?”
王厅长无力地点了点头,没有心思理会我,只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王老板:“堂哥,你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王老板回过头,用慑人的眼神看向他,问道:“皇家夜总会的事情,你们警察没有注意到吧?”
听到这话,王厅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只要群众没人报案,警方不会管的。”
我心里一沉,赌桌上死去这么多人,为何没人发现?就算他是赌徒,也该有亲戚朋友吧。
思索间,赌桌上又有好几个赌命的顾客,血溅赌场,场面极为血腥。我心里暗道,当务之急是找办法脱身,本以为王厅长和黑衣阿赞他们一伙,想着要消灭鬼影才来。
可如今,看样子王厅长自己也是个倒霉蛋,被附在堂哥身上的金蟾蜍给折腾地够呛。
“你们不是好奇,死掉的这些人,尸体都去哪儿了?”夜总会老板示意手下将王厅长待下去,慢悠悠地看着我们说道。
我将玲珑护在身后,心里警铃大作,冷冷地看着他。
王老板呵呵一笑,坐到赌桌上庄家的位置上:“你们和我赌一局,赢了,我就告诉你们。”
“那输了呢?”我和这金蟾蜍打起了太极,头上隐隐冒出点汗水。
王老板眯了眯眼:“输了,就把自己的命留下!”
话音刚落,他掌心中的金蟾蜍,眼中猩红色的光芒大放,血盆大口之中流出腥臭的涎水,闻之令人作呕。
玲珑转头,杏眸里满是担忧,见我犹豫,王老板露出一口金牙笑道:“想好了再做决定,到时候上了赌桌再赖账,可就晚了!”
说完,他转头看着围在赌桌边的其他顾客,慢悠悠地道:
“这一局,我做庄,赢了的人能拿走十万。”
听到这话,不少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蠢蠢欲动的表情,这些人的衣着普通,自然会为了王老板口中的十万块钱而疯狂。
但这世上哪里有白吃的午餐,金蟾蜍是贪婪成性的凶兽,想要从这家伙的手中拿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赌徒们就像是急了眼,争先恐后地坐在赌桌旁,很快便有几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在庄家的下手坐定。于是,王老板便开始给他们发牌。
原来这些人玩的是德州扑克,按道理应该由荷官来发牌,但这里却是那王老板在做这件事,可以说是极度不公平的。
几个赌徒眼睛内布满了红血丝,不知道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全都勾着脖颈去看自己的底牌。
于是他们没有一人注意到,在王老板手中的金蟾蜍,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喷出一团浓黑的怨气。只见这口怨气飘在牌面之上,本来拿着三张A的一个赌徒,手里的底牌瞬间成了杂牌。
出老千!
更奇怪的是,那赌徒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牌面改变,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而王老板此时手里已经凑成了一个同花顺。
只要将荷牌发完,就凭王老板这个牌面,想要凑出皇家同花顺也不无可能。
“下注吧。”王老板是庄家,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个赌徒,但这些都是走投无路的人,哪里有钱拿出来下注。
罗刚走过来,用公式化的表情开口道:“如果没钱下注,就签生死契,可以抵十万的筹码。”
一条人命就值十万块?我心里冷笑,而且这十万块最后还不是回到王老板的手中,想要从贪得无厌的凶兽蟾蜍手里抢钱,这些人未免太天真了一些。
听到签生死契,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犹豫,毕竟刚才赌桌旁才血溅当场,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
于是罗刚再加了一把火:“只要牌面比王老板大,赢家就能拿到一百万人民币的现金。”
话一出口,便有个坐在王老板下手的赌徒表情动容,豁出去一般说道:“我的工程烂尾,已经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明天再不还,就又是几万块的利息。与其被债务压死,还不如赌一局!这生死契,我签了!”
这个赌徒刚刚说完,其余几个也附和起来。不仅是他们,还有围在赌桌旁边看热闹的顾客,也纷纷说起自己的经历。
仔细一听,他们的经历竟然都大同小异。有的是做生意失败,有的是被骗了所有的血汗钱,但更多的是平日里就嗜赌成性的赌棍,欠了民间借贷公司的高利贷。
这些民间融资的高利贷,往往背后都涉着黑,还不上钱的话,不仅债台越筑越高,而且还会被恐吓。严重的,断手断脚以及割器官抵债,也是不无可能的。
这些人都有几分赌性,此时便都动心了,不赌上自己的性命,也会被高利贷公司给必死。还不如豁出去了拼一把,也许真能翻本。
但这些赌徒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王老板真的会输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