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跃进没想到许半夏会挑明了说,胆子也真够大的,一点不怕他当场翻脸,或许仗的就是高辛夷一颗心都扑在他们一伙儿身上。不过他是个见识很广的人,本来钻在牛角尖里有点出不来,实在是不满意女儿有这么个有污点的男友,但被许半夏一说,又觉得是实话。可是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很觉得这个童骁骑拿不上台面。但是又知道,女儿一身倔脾气,他要是阻止两人关系的话,好不容易才肯回家的高辛夷又得冲出家门做野猫了。而自己还真想过如何曲线救国,目前许半夏盘子做得最大,也最容易打击,本来还真有利用许半夏胁迫童骁骑的打算,现在没想到被许半夏直接说了出来,他以后要再这么做的话,就很低级了。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胖子你小小年纪,说话这么老三老四,换野猫是你女儿,你会怎么做?”
许半夏一笑,指着远处斜斜的落日,道:“最美不过夕阳红啊。”
高跃进见许半夏只是说笑着回答前一句,却不肯回答下一句,他也不是好打发的人,盯着道:“你自己有女儿的话,会不会让她嫁童骁骑?”
许半夏很想拍案而起,这话是什么意思,阿骑很差吗?但还是忍了忍,道:“我的女儿除了不许嫁公务员,否则乱棍打死外,没其他要求。我的女儿我会从小引导,从小拎着耳朵教诲,否则到这个年纪才临时抱佛脚,只会搞得鸡飞蛋打,只有顺其自然了。”
高跃进还能听不出许半夏在讽刺他自己没教育好女儿?被她气得哭笑不得。侧脸看那张长着不饶人坏嘴的胖脸,沐浴在夕阳红下也是挺可爱的,可怎么就那么难弄。半天才不情不愿说了句:“好吧,我看他们怎么发展。”
许半夏笑道:“别这么咬牙切齿的,他们两个那么好,我看着都喜欢呢。以后高总抛开成见好好看看他们两个,也会为他们由衷高兴的。好了,不说这个。晚饭不会是鸿门宴了吧?否则我现在就得逃回家了。”
高跃进想,怎么又是这种老三老四的口吻,明明还只是个小孩子。真的是拿许半夏没办法,只有笑道:“晚上给你吃竹笋烧肉。”
许半夏一笑,反正事情该谈的已经都挑明,后面高跃进要再怎么做的话,已不是她能控制,凭高跃进的人力财力,她许半夏不敢妄想自己能险中求胜。不如委曲求全一点,起码让高跃进万一真下手,也可有点内疚之心。也就给他留个面子,岔开话题道:“以前在报纸上看到过高总的事迹,不知道是不是真?我总有点不相信,一个从小化工做起来的人会这么高大全。我讲了我的发家史,高总是不是也讲一讲?”其实许半夏早就从高辛夷口中得知。
没想到高跃进笑道:“野猫还能不告诉你?她即使想不说也一早都被你套出来了。你坐着,我再给你吹笛子听。”
许半夏听了只会翻白眼,但碍于野猫与阿骑的未来捏在高跃进手心里,只有吞下“大王开刀”之呐喊。
高跃进存心搞许半夏的脑子,因为觉得她被搞火了肯定又会说出叫人意外的笑话来,所以特意吹难度极大的《百鸟朝凤》。没想到磕磕碰碰吹到一半,只听身边传来轻轻的呼噜声,转头一看,许半夏已经睡着。原来许半夏本来今天就身心俱疲,又加对《百鸟朝凤》这个曲子极不熟悉,任高跃进怎么吹都不影响她,当它是树上麻雀喳喳叫。反而高跃进要是吹个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的话,许半夏才会觉得耳朵倍受折磨了。高跃进看着只会笑。
晚上,那保姆修姐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一桌子的菜,都是高跃进爱吃的,没她许半夏什么事。
第二十四章
裘毕正与郭启东的事,许半夏一点不插手,最多也就是冯遇和她商量的时候,她出个主意,或者附和几句。许半夏最近忙着出货,虽然赵垒替她解决了一大部分,可是剩下的那部分数量也不小,对于一直只做小生意的许半夏来说,是个挑战。好在市场货源最近比较吃紧,只要价格上肯让个十块,出货还是不难的。关键是许半夏不肯让价。
全部货色出尽后,老宋与赵垒在庆功宴上一起怂恿许半夏做第三票,但许半夏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动手。因为有第一次的后怕在,总觉得国内钢材市场瞬息万变,而俄罗斯与中国之间的货运又路途遥远,那种货物还在船上慢悠悠按部就班地运来,而坐在岸上的人看着货物价格猛跌却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许半夏回想起来还一个劲地心惊胆颤。如果今年开春不是形势猛涨,如果只是风平浪静小小波动的话,她许半夏可就血本尽出,得倒退回去几年,小本经营重新来过了。如果失败的话,又有谁肯拉她一把?冯遇那样的朋友能有几个?赵垒也算是不错的了,比亲戚还强。童骁骑与小陈自然更不必说,可惜小陈已经鸿飞冥冥,天人永隔。但朋友不能一次又一次地麻烦到底。
饭后出来,许半夏邀赵垒喝茶,赵垒欣然答应。走到停车场,赵垒见许半夏的车子变成黑色的奔驰S500,好奇地道:“小许,又换车了?这辆漂亮啊。”
许半夏笑道:“我的车给人抢去了,换了这辆给我,这辆派头确实大,但我不很喜欢奔驰的样子,赵总要不要试试?”
赵垒看见好车跃跃欲试,“还有这种好事,我倒是盼着别人抢我的车了,小许,你开我的吧。”许半夏还真的不是很喜欢奔驰,心里不知把高跃进的品位腹诽了几次。
在一个红绿灯处便不见了赵垒,到咖啡馆后,门口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赵垒,只好自己先进去,估计这个爱车的人嫌市中心道路测不出车子的好坏,开到外环去了。果然,过了一会儿才见赵垒大步进来。“小许,手感确实不一样,特别反应在小细节上,你什么时候也去买一辆?”
许半夏笑道:“把钱花在这上面暂时还有点不舍得,赵总,听说董事会同意给你换车,你何不买一辆这种的?”
赵垒笑道:“秦方平与你们说的?他怎么什么都说?董事会给我的额度不是很大,定位在八十万左右的车子,要买奔驰的话,得买那种头很大的老式车了,那种比较中规中矩。”
许半夏也不知赵垒怎么看秦方平与她之间的关系,才特意试探一下,见赵垒没有显示出反感,也就作罢。“秦总分流倜傥,与阿骑走得很开心。阿骑说秦总走进钱柜唱歌,一只手就这么伸着,把大厅到走廊上所有妈妈桑和小姑娘的脸都摸了一遍,呵呵。不过赵总这下可以对董事会放心了吧。”
赵垒正笑着秦方平的举动,没想到许半夏话题一转,笑了一下,道:“我却是怀疑董事会无事献殷勤。去年虽然利润有涨,但还不到奖励我八十万买车的地步。怕是有什么动作得紧跟后面出来。”说话时,眼睛看向黑沉沉的窗外,神色严峻。
许半夏道:“看来赵总得尽快把在裘总那里的两百万现金调回来,自己先一步做点什么了。可惜郭总已经帮不上忙。”
赵垒道:“阿郭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连裘总都没有出头举报他,旁人干什么瞎起劲。他这下算是毁了,查下去原来金额还不小。小许你知道吗?阿郭进去,裘总比任何人都急,他现在有近一千五百万的借款到期,其中有八百万还是进了银行后转不出来的,公司闹了这么大事出来,银行再想贷给他,也得好好观察几天。他跟我说,只要有办法让阿郭出来,他出多少钱都可以。否则因为他把不少借款用到固定资产投资上去,要是钱进去银行后贷不出来,他的流动资金就得出负数了。他的摊子已经铺大,不是随便赊人家几天原料,做出成品卖出去后再付上家原料钱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再说他自己外行,办法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找得出哪个办法合适,现在除了跳脚,只有想办法营救阿郭了。不过我的资金就得死死陷在里面了,好在他们固定资产不少,还不至于追不到欠款。”话虽这么说,赵垒眉目间还是充满愁虑,两百万对他个人而言,不是个小数目。如今不上不下地吊着,命运操持在别人手里,他怎么可能心里也如脸上平时一样的光风霁月?
许半夏虽然心疼于看见赵垒的愁闷,但也不后悔前几天最终选择不通知赵垒从郭启东那儿紧急提出借出的款项。主要还是因为帮冯遇,同时也因为那天从秦方平嘴里知道赵垒不把两百万交给她的真正原因是郭启东的三言两语后,心里着实气恼。所以内心犹豫了一下,再加那几天因为小陈的事烦心,等她犹豫出什么头绪出来,冯遇已经采取了行动,许半夏也就不再吭声,反正再吭声也没用。
而郭启东那儿的事,她只有比赵垒还清楚,事情本来就是冯遇和她一手搞出来的,公安局经侦处的副处还是许半夏介绍给冯遇的。否则轻易哪有那么快得以立案?又不是人命关天的杀人案子。她还知道郭启东最先被调查的时候,裘毕正还幸灾乐祸了一阵,很有撸起袖子自己上阵大干一场的想法,及至接手三天后,才知世事艰难,他不是那块料,这才急了,开始东西找人求人帮忙。他也找过许半夏问询保释的事,被许半夏以阿骑当年保释是监狱系统,与看守所不是一起的为由婉拒。而冯遇则直接得多,见都不愿意见他,照冯遇的话说,既然做得出来,就要有担待,裘毕正这种人做得出挖他冯遇墙角的事,他冯遇就不打算再当他朋友看待,没必要还假惺惺地去敷衍他。
许半夏清楚得很,依裘毕正的本事,除非他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管理人选,而且那个人选还得非常懂行,能力起码与郭启东持平,否则,凭他自己,是怎么也不可能把厂子开动起来的。其实,赵垒倒是个非常好的人选,何况,看来赵垒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但赵垒做了那么多日子风光无比的大经理,怎么还可能愿意屈居到裘毕正手下?许半夏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才道:“赵总,看来那笔两百万暂时是不能指望拿回现金了。不过我有两个主意,第一个,裘总公司有部分产品与你们公司有重叠,他们肯定在客户那里压着不少应收款,如果由赵总你出面去索讨的话,胜算比较大,讨来的支票叫裘总背书一下转到你自己的帐户,也算收回部分借款。同理,裘总公司部分成品你也可以这么帮他处理掉,不过这需要裘总配合,可能你得与他谈一下条件。第二个主意,暂时还做不了,非得等裘总四处碰壁没出路的时候才可能征得他同意,那就是你出面承包他们的一个车间,承包费就从这两百万里面扣。只要承包的不是与你们公司同类的生产线,应该问题不大,你们公司的董事会也不会有什么非议。但这些都需要费脑筋。”
赵垒说了句“胖子你说得不错”,可又很快没了下文,只是坐在那里吸烟喝茶,想他的心事。赵垒有说不出的苦衷,因为他平日的管理没有郭启东那么细节,他的公司规模要比裘毕正的大得多,所以他的管理也只能是流于宏观,不可能具体到连那些客户单位都熟悉的地步,除非是比较大的下家,如伍建设之流,他有时还出面请吃一顿饭。许半夏的第一个主意不错,但实施起来有难度,他总不能把分管的一个个销售人员叫过来帮他办这件私事,那无异于告诉别人他很有猫腻。除非把事情托付给分管销售的秦方平去处理,他不出面,那倒也是办法。他对秦方平一直不薄,秦方平对他也一直忠心耿耿,什么都不隐瞒的,秦方平便是连因为前妻不能生育而离婚的事都与他说。虽然交给别人做不是没有风险,但也只有这样了。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与裘毕正谈谈。还能有什么条件,肯定是收不到利息了。至于许半夏的第二个主意,那只能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了,除非走投无路,收不回那笔钱,否则去承包那么小小的一个车间算什么话。
许半夏想像得出赵垒现在的内心一定是犹如沸腾水壶里的气泡一般热闹。不去打扰他,让他好好想,只是见他茶水见底的时候给他续上。
赵垒把一枝烟吸完了,才对许半夏道:“小许,你刚刚饭桌上说下一步不想再做俄罗斯废钢,你准备怎么做?”
许半夏心想,转移话题也好,老是钻在那两百万上面拔不出来,这一晚上只有废了,因为光靠在这儿说说的,天上又不会掉馅饼。许半夏正想回答,见一个女孩轻盈地走了过来,笑着蒙住赵垒的眼睛。这人许半夏认识,以前跟着赵垒去过海岛。许半夏懒得看,只有托词走开去厕所。等她回来,女孩已经坐在赵垒旁边,本就不大的双人沙发,坐着这么两个人,都不用猜,一个额头上凿着“亲”,另一个额头凿着“密”。许半夏酸溜溜地想,美女有什么好,寒不能衣,饥不能食。
赵垒见许半夏过来,笑道:“小许,我女朋友,你以前见过的。”
许半夏只是笑笑,说了句“美女”。心想这个咖啡馆是赵垒指着要来的,看来这儿是他的据点,所以才会遇见他女友。早知会有这种相遇,她一定竭力反对。宁可做个鸵鸟装作不知道赵垒有女友,也好过看着他们亲亲热热地坐在她面前。
赵垒女友惊讶地对许半夏道:“小许,你瘦了好多啊,吃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赵垒才想制止女友问这种无聊问题,许半夏已经认真地道:“好,不过一言难尽,你最好给我个E-mail号码,我明天整理一下传给你。”
女孩趴着赵垒肩膀,开心地道:“好啊,谢谢,那你就传给他吧,叫他打印出来给我。”
赵垒拍拍她的手,宠溺地笑道:“别瞎问,小许那是累瘦的,消耗大,我们吃饭的时候从来没见小许少吃一口过。你这种每天坐办公室没事干的人才需要减肥。”
女孩不服气地道:“我怎么会没事干了?你不也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吗?”
赵垒笑道:“好了,找你的朋友说话去,我跟小许再说会儿事,等下送你回家。”
女孩还是赖着不走,笑道:“不行,你得把我们那一桌的朋友全送回去。否则我就是不走。”
赵垒看去,老天,一桌还有六个女孩,“乱来,一车怎么坐得下。”
许半夏看得眼睛出血,巴不得这妞快走,只得强颜欢笑道:“剩下的我来吧。小姑娘这么晚回家,没人送的话危险。”
赵垒闻言好笑地看看她,难道她就不是小姑娘了?不过既然她答应送,那是好事。赵垒女友这才肯离开。等她一走,赵垒就歉然道:“不好意思,小许,给你添麻烦。我们继续吧。你准备下一步做什么?”
许半夏心里很想把那女的抓来问一下,“我这一个女的跟你男友在一起,你怎么一点都不吃醋。”难道她许半夏就真的这么没女人样?心里很是丧气。对于赵垒的问题,也没了精神,只是简单地道:“去年赵总带我和老宋与北方转了一圈,我虽然插不上话,但看多了心里总算有点底。我看现在华北一带有很多私人性质的钢厂,虽然出的产品只是低端产品,可市场还是不小,销售手段也灵活。我想去找几个人了解了解,探探路。”
本来,许半夏邀赵垒出来喝茶的主要目的就是谈这件事,她想请出赵垒一起过去北边,有他压阵,说话找人要方便很多。可现在就是懒得说,许半夏赌气地想,她拿着钱过去北方,人家难道就会赶她出来?
赵垒自然不会知道许半夏心里还有这些小性子,听了她的话,笑道:“这个主意好啊,本来阿郭要是没出事的话,他正是准备去北方一趟的,还想拉我过去。你知道,我现在后院不稳,不便离开太长时间,才一直没成行。你去的话就太好了,想见什么人你跟我说,我帮你联络好接待。”
许半夏没想到赵垒这么帮忙,真有瞬间的受宠若惊,但随即就想到,现在郭启东进去,赵垒暂时没有其他选择,只有又回来找她许半夏,她只是B角逢春。不过心里不舒服归心里不舒服,许半夏还是不会因为意气而感情用事,赵垒肯帮忙联络,那是绝好机会,怎么可以轻易放过?有赵垒引进门,比她自己撞进去,效果不知要好上几倍。“谢谢赵总。只是还没想到怎么做,估计得在北方好好呆上一段时间。”
赵垒笑道:“我倒有几点思路,你先听听,或者对你有帮助。北方那些私营轧钢厂一般资金都比较紧张,他们的销售政策很明显倾斜向资金充足的大客户,抓住一个是一个,只要大客户能保证他们一个月一个比较大比较稳定的定量就行。有了几家大客户打底保本,其他小客户的价格拉高一点,就是利润了。所以他们经常过来拉我们公司入户。我不是没考虑过他们,但他们的质量有时候不是很稳定,我们又经常有外销,所以懒得搭理他们。你如果能保证老宋公司的资金一直有保障,你可以跟他们谈谈每月包销一定批量的货色,一定可以拿下一个低价位。”
许半夏笑道:“咦,这个我没想到过,我本来还想着只拿他们的钢坯南下,到这边的钢厂串材出来,看来如果直接拿成材的话,更方便一点啊,周期也短。周期短,可不是风险也小嘛。”
赵垒想了想,道:“我问过他们,他们的钢坯也不是全部自产,有一部分是从山西进的,山西煤价便宜,环保又不严格,所以加上运费,钢坯还是从山西拿便宜。我倒是想出一个主意,你可以利用他们私营钢厂销售灵活的优势,直接从山西拿钢坯过去给他们加工,你可以串材,也可以付个加工费,这样出来的成材价格应该比你直接拿更有优势。唯一的要求,我怀疑只有一个量了,只要量大,他们什么都好商量。国营钢厂这一点上就没得商量。”
许半夏一听,一拍桌子道:“好主意。”随即又想了想,补充一句:“豁然开朗。”果然不是吃干饭的,赵垒这一串考虑举重若轻地说出来,似乎很简单,但其实已经大致概括了南北钢材市场的布局概况。他果然是干大事的,眼光比她许半夏全面许多。本来许半夏只是想着去北方看看,探探水深水浅,为下一步怎么做找条思路。被赵垒三言两语一点拨,头脑中立刻就有了清晰的概念,明确了去北方应该做些什么,再不用做东撞西撞的苍蝇。
赵垒本来已经觉得许半夏瘦下那么多,有点女人样了,见她一高兴就拍桌子,心里还是忍不住笑,到底还是蛮婆一个,不过她能想到去北方探路已经是不错了,很有生意头脑。等她回来,再好好跟她商量一个下一步怎么走的大致方案。
带了赵垒女友的女友们出门,许半夏开车过来,只听赵垒女友“哇”地一声,冲她比比画画。许半夏降下车窗,这才听见赵垒的女友惊讶地道:“小许,你换车啦?我要坐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