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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第163节 我给你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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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何大队的眼泪也要下来了,“你是我最好的兵!你是我最坚强的战士!你是我最他妈的过命的弟兄!——你下来,我给你作证!我看哪个妈拉个巴子的敢欺负你?!我把这个厂子给他拆了!”
    “晚了!”那个男人哭着喊,“我杀了人,连欺负我老婆的那个厂长,还有跟他一块去的,4个,我还打死了警察——我没有活路了!”
    何大队急了,真的急了:“我就操他奶奶的!为什么这样对我的战士?!为什么?!党纪国法他违反了哪条了?!他有什么对不起你们这帮子狗日的?!他为了你们流血!为了你们受罪!——你们他妈拉个巴子凭什么这么对我的战士?!凭什么?!”
    他破口大骂,但是不知道在骂谁。
    我也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
    但是我当时就知道,是无济于事的。
    何大队的对讲机响了:“何大队长,疑犯劝出来了吗?上面的时限是还有15分钟。”
    “妈拉个巴子的等着!”何大队对着对讲机喊,随即一把在地上摔坏了还踩了一脚。
    他抬起头,看着黑压压的大楼,语重心长的:“……你出来吧,不能一错再错了。”
    “我没有活路了,何中队,你就给我一条活路吧。”
    何大队叹口气,指着我们三个:“你看看他们三个,你再看看后面的十几个——都是你的小兄弟,加上我,加上你的哥哥老高,就这么些人了——你先开枪把我们都打死吧,打吧。”
    那个男人喊:“何中队!你说的什么话?!”
    “你不要忘记了,”何大队的眼泪在眼里含着,“我还是军人——他们这些小兄弟也是,既然我们来,就是有命令的——军令如山倒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是下命令让这帮子你的小兄弟,还有你的哥哥老高进去和你对着杀?还是……你说呢?我不能对你下死手啊!你是我的战士我的兄弟啊!你是为了我们这帮子老哥们吃的苦啊!那么些年,你在那个里面受的罪,不是为了我们这帮子老哥们吗?——我只有选择让你先开枪打死我,还有你的哥哥老高,还有你的这帮子小兄弟,然后你爱怎么办怎么办——但是我不能离开,不能不管——我是军人啊!你的哥哥老高也是,他就在后面——这帮子小兄弟也是啊!我们怎么可能不服从命令呢?”
    那个男人泣不成声:“何中队……”
    何大队摘下自己的头盔,随便的一丢:“这个玩意号称防弹,到底咋样我也不知道——你开枪吧,朝我这儿打——”
    他指着自己的额头。
    我们都惊了。
    沉默。
    何大队就那么光着头站着,惨淡的灯光下真的泪如雨下啊!
    沉默。
    还是沉默。
    一支79微冲丢下来了。
    “何中队——”那个男人高喊。“我宁愿打死100个警察,我也不能向我的兄弟开枪!”
    这句话,我记了一辈子。
    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
    然后,何大队就闭上眼睛。
    眼泪在他的大黑脸上就那么流——我们是真的,从来没有见他哭过。
    然后,那个男人就出来了,站在楼门口,站在灯光下。
    我看见了他的脸,一张惨白的脸。
    他慢慢解下自己身上的炸药,丢在一边,空着手,就那么站着。
    看着何大队。
    何大队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惨淡的一笑:“何中队,我又见到你了,真好,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了……”
    何大队喉结蠕动着,什么都没说。
    警察们扑上来按到他,搜身戴上铐子。
    他看着何大队,还是惨淡的笑着。
    警察们围着他,准备带走。
    “小庄。”
    我听见何大队压低的声音,颤抖的声音。
    我看何大队。
    “射杀目标。”
    我一惊——不会吧?不是投降了吗?!
    “执行命令!”何大队的语气严厉。
    我不能再犹豫了——战士就是这样,不能问那么多。
    我端起自己的步枪,瞄准那个男人。
    但是我的右手食指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射杀他?!如果他在反抗,当年的小庄绝对是毫不犹豫啊!但是他没有啊?!他投降了啊?!
    “射杀目标!”
    何大队的语气极端坚定。
    我无法犹豫我无法抗命我无法拒绝——我只能射杀——我是战士我只能服从上级的命令——何况我也不会怀疑我的上级我信任他那件事情之后我更加信任因为我知道战士就是要牺牲的这是天职。
    ——我瞄准目标头部,屏住呼吸,虎口均匀加力,食指扣动扳机。
    我听到枪声。
    虽然我天天听到95枪的枪声,但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
    因为,子弹在真的去射击一个人。
    不是靶子。
    随即,我从夜视仪看到那个男人一下子栽倒了。
    警察们紧张起来纷纷拔枪——但是马上就知道那一枪是我开的。
    我的枪管还在冒烟。
    何大队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带回!”
    我们就集合——警察谁也没有拦,他们怎么敢拦呢?!
    我们就跑步去我们的狗头直升机。
    路上,我们跑过那个男人的尸体。
    我看见他的头脑浆崩裂红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