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杀天兵弄来的金精去天庭的府库买东西是否合适,月霜对此还有些忧虑,猴子却是期待万分,风铃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也是半斤八两。
就猴子而言,兵器有了,铠甲有了,唯独缺突破修为所需的丹药。
可惜以猴子太乙金仙巅峰的修为,哪怕想要再进半步,所需的丹药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好不容易阔了一把,将金精都丢到这不冒泡的点上,未免有些可惜了。
不给自己买,那给风铃买?
行者道的兵器铠甲和悟者道的炼丹冶器材料都是无底洞,不过风铃现在不过是个半调子的炼神境,给她再好的材料都是浪费,顶多也就弄个好点的丹炉罢了,花不了多少。
思来想去,猴子最终决定替花果山众将弄些像样的兵器。不过,这样一来就不是那现有的三千金精能解决了。
无奈之下,猴子将自己的想法写到了“连牍”上,让杨婵尽快想办法将那仓库里的金精弄上天来。怎知一石激起千层浪,约莫半个时辰后,“连牍”上浮现了洋洋洒洒的一大片,看得猴子眼都直了,只得无奈叹道:“这帮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客气啊。”
趁着文字还没消失,猴子赶紧找来风铃将清单给抄录下来。
忙忙碌碌之后,猴子望着那堆起来跟小山似的竹简,那眉头不由得蹙成了八字:“短嘴要两百石大弓这算是意料中的,大角要七千斤的战斧,这也是意料中的。都是必须品。可九头虫要一颗夜明珠送媳妇这算怎么回事?”
闻言。风铃当即白了猴子一眼。愤愤道:“这才是好男人,懂不?”
好吧,女人都一个德行。只要你对她好,她才不管你是不是背叛了全世界呢。
不过眼前这清单也着实奇葩得很。原本猴子只是想帮他们弄几件兵器的,结果连什么衣服鞋子朱钗全上来了,让猴子颇有一种充当代购的感觉。
“算了,谁让咱有钱呢?这金精不花白不花。”
“就是就是!”
风铃兴奋地附和着,月霜却忍不住紧蹙眉头。
敲定了购物清单。接下来就是等金精了。
原本猴子估摸着杨婵要想办法将金精弄上天怎么都得三五天时间,谁知道第二天晚上就到了。
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僧人。
“华山圣母托付的金精还在路上,家师说了,让我们先行将等额的金精送过来交予猴王,免得猴王着急。”说罢,那僧人便指着几位仙奴将堆放在悬空舰上的箱子往下搬。
看着那僧人,猴子不由得呆住了,想了想,却又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杨婵在天庭有着私底下的关系。这关系直到花果山之战最激烈的时候,还在不断向他们透漏着天庭的消息。
若是寻常仙家。便是关系再好,也顶多好像哪吒那样,平日里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帮帮忙还可能,真正到了仙妖对决的时候,怎么都不可能站到妖怪这边。
可僧人就不同了。虽说他们也在天庭任职,但天庭毕竟是道家的天庭,他们说穿了也就是外籍劳工,没有归属感的。也只有他们,才可能在天庭跟花果山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还背地里帮花果山一把。
待到金精搬得七七八八了,猴子低声问道:“尊师是……?”
那僧人双手合十道:“家师婆罗僧揭谛是也。”
“婆罗僧揭谛,五方揭谛之一?”
那僧人点了点头,淡淡笑道:“那日花果山之战,家师还见过猴王呢。只是实在不方便打招呼罢了。此次过来,家师特别叮嘱贫僧代他向猴王说声抱歉。”
说罢,又是双手合十,就要鞠躬。
见状,猴子连忙上前搀扶,拍了拍他的肩道:“这需要道什么歉?那情况他和我打招呼弄不好他比我先死。倒是我,一直以来尊师帮我不少,我却都没说过一声谢,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改天我再登门道谢?”
闻言,那僧人脸上的笑顿时收了收,低声道:“猴王可切勿如此。实不相瞒,此次家师令贫僧提前将金精送过来,一方面是怕猴王急用,另一方面……是因为贫僧按例须于今日路过此地,那外面已有家师设的障眼之术……若是让有心人见着了你我往来,怕是往后这条路都要封死了。还请猴王见谅。”
这一说,猴子顿时明了,只得学着他的模样双手合十,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大师替悟空谢谢婆罗僧揭谛了。”
“家师与杨家兄妹乃是至交,若说谢,就见外了。”回了礼,僧人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一片玉简交予猴子,道:“往后猴王若是什么地方用得着贫僧,只管说一声便是了。”
又简单地聊了几句,那僧人便匆匆离开了。
目送着那帆布上书了个大大“佛”字的悬空舰,猴子却不由得疑惑了起来:“佛教的人……这么帮杨婵,是不是有所企图呢?”
自从听了凌云子那个关于佛的故事之后,猴子对和尚这玩意就没什么好感了。
不过话说回来,猴子一开始对杨婵不也没什么好感吗?
“也许是我‘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最起码现在看来,佛教从杨家兄妹身上图不到什么东西。再说杨婵精得跟猴似地,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猴子想。
此时,隐匿在远处浮石上的黑发老者双眼早已眯成了一条缝。
若是寻常人看来,不过是一艘浮空舰从御马监上空缓缓驶过,中间似乎因为什么缘故,稍稍停了一停,可落到老者眼中却不是这样了。
他清楚地看见那艘船停靠到御马监,并且从上面搬抬下大小数十箱的东西,那船上的僧人更是下了船与妖猴交谈了一番……
“那是……婆罗僧揭谛的弟子?怎么又扯上五方揭谛了?居然用了大型障眼法,若不是老夫亲自来,还真发现不了。”
也不枉他亲自在这里蹲点如此之久,总算有些实在的收获了。可这收获却让他疑惑不已。
“莫不是西方如来佛祖也涉足其中了?”略略想了想,他摇头道:“可能性不大。佛门与我道宗不同,讲求超脱成佛,其弟子多是各干各的,如同一盘散沙。便是身为教宗的如来佛祖真有意,怕也是驱使不了五方揭谛才对。”
深深吸了口气,他挺了挺摇杆,又是瞪大了眼睛继续盯着御马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