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峰暗叫一声道:“天助我也!”双脚一点,随在白兔之后扑去,转过那怪石发现怪石旁边有一个小洞口,洞口不大,又挨着地面,要不是那只小白兔,只怕谁也不会发现这小洞口,宋晓峰伸手就近洞口,着体生风,外面竟有一股极微的微风轻轻注入。
那风势轻微,如宋晓峰刚才下过水,手上水渍未干,真还不易察觉出来。
宋晓峰伸出手去向洞中一摸,不由高兴得叫了起来。
敢情,那小洞看似只容一只小白兔进出,伸进手去,里面竟有尺多高,运起缩骨神功,足可遍行无阻。
宋晓峰运起神功,微一吐力,便抓下一石壁,三抓两抓,就把那洞口得可以钻身而入。
宋晓峰缩小身形,从那洞口钻了出去,只不过六七丈远近,头顶上已是满天星斗,脱出山腹之外了。
抬起头来,打量山形地势,自己现在立身之处,离朱五绝关禁他们的洞口,不过二三十丈远。
宋晓峰正待恢复原来身形去通知一线天,要各大门派掌门人提防暗算之际,忽觉微风微动,正有两条人影,向他立身之处掩来。
宋晓峰一缩身,闪在一棵松树之后。
人影渐近,宋晓峰已看出来人身形面貌,心中说不出的高兴,接住那二人,轻声喝道:“哪里去。”
那二人一惊之下,也看清了宋晓峰,不由都笑了起来,道:“你还好意思躲在这里吓人呢!大家为你急都急死了。”
来人,正是赵灵燕与黄小珠,她们因为宋晓峰随朱五绝一去,杳如黄鹤,不知中了朱五绝什么诡计,所以按照线索搜寻而来。
宋晓峰三言两语,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她们,接着道:“你们快回去,要义父通知‘七星会’那几位老前辈,谨防朱五绝的阴谋暗算。”
赵灵燕本想和宋晓峰多谈一谈,闻言之下,觉得时间宝贵不敢以私误公,默默传情的望了宋晓峰一眼,正招呼黄小珠马上赶回去,只见黄小珠身形一起,忽然向上朝那洞口扑了过去。
宋晓峰闪身追上黄小珠,道:“珠妹,你想干什么?”
黄小珠一笑道:“我想先下手为强,在那洞口做点手脚,叫他们一个也到不了会。”
宋晓峰笑道:“你的办法倒不错,只是有点打草惊蛇,朱五绝警觉性很高,他如果因此又想出一些怪花招,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黄小珠近来与赵灵燕在一起,进步不少,闻言之下,倒是一笑而罢,道:“真便宜他们了!”
赵灵燕伸手拉起黄小珠手臂,道:“今天便宜了他们,还有明天,快走吧!”
话声中已带起黄小珠如飞而去。
宋晓峰心中放下千斤重担,长长的吁了一口长气,正要转身从暗道回去之际,忽听一声沉喝道:“站住!”寒光闪动,又见童世昌手执阴阳鬼爪,由半空中飞掠而到,拦住了去路。
宋晓峰一皱眉头,童世昌却已一收双爪讶然道:“原来是莫兄你,你……?”
宋晓峰心念电闪,暗忖道:“此人看来已是朱五绝死党,为了大局着想,只有狠心除去他了,只是这里距离洞口太近,动起手来……。”
念中,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惊叫一声道:“童兄你来得正好,你刚才可看见曹老贼的去向?”
童世昌上次为了红叶庄之事.对笑面天王曹晋的处置,心中大是不高兴,积怨成恨,正想利用朱五绝的关系,打击笑面天王曹晋,一听宋晓峰称呼笑面天王的语气不善,正合了“同仇敌忾”的心理,直觉的一怔,道:“他怎样了?”
宋晓峰道:“刚才老夫发现他鬼鬼崇崇的从一条秘道之中偷出来,不知他要捣什么鬼,因之尾随在后,谁知他早有预谋,出得秘道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童世昌一震道:“你是说那石洞还有秘密?”
宋晓峰道:“你看,要没有秘密,老夫怎能出来!”
童世昌向腰中一摸,取出一把火花信号,就要向空中放出。
宋晓峰摇手说道:“童兄,你要干什么?”
童世昌道:“传命搜他呀。”
宋晓峰一皱眉头道:“如非你我亲自找得他,不知你目前的人手,还有没有别人挡得住他?”
童世昌思索了一下道:“这倒是一个问题,但总不能任他就此扬长而去。”
宋晓峰道:“依老夫看法,他与宋晓峰勾结,已非一日,其所以潜伏至今,声色不动,很明显的,必有重大的图谋,图谋未遂,我想他绝不会就此离去,如果你这样一发令搜山,等于就是告诉他已经发现他的阴谋了,你要是能因此抓到他,那自然很好,要是万一被他逃出手去,那等于被他白讨了便宜去。”
童世昌能被笑面天王曹晋选出来特别指导朱五绝,当然也是他们那一群人中佼佼者,立时明白了宋晓峰意思,便问道:“你是说他还可能回来?”
宋晓峰点头道:“如果他不知道有人发现了他的阴谋,老夫敢打赌他一定会回来。”
话声微微一顿,不让童世昌接口,抢着又道:“我们如果声不动的守在秘洞口,等他回来,那时他就插翅难飞了。”
童世昌因从朱五绝口中,知道赵灵燕是奉山主之命,前往宋晓峰处卧底,以莫天倚与赵灵燕的关系,倒不怀疑宋晓峰的鬼话连篇,他对宋晓峰既不疑心,又想在朱五绝面前讨好,深以宋晓峰的话有理,所以宋晓峰话声方落,他已打定主意,一点头道:“莫兄说得有理,我们就到秘洞口去等那老鬼去。”
宋晓峰微一点头,道:“童兄随小弟来!”转身放步向前奔去。
宋晓峰虽然放步前奔,却有意保留内力,奔行得并不十分迅速,同时消灭童世昌对自己疑心,表示自己绝无图逃之意。
两绕过山腰,转过山峰的另一面,离开原来相会的地点,有了七八里路,童世昌见仍未走到秘道口不由觉得奇怪道:“童师伯,秘道口在那里。”
声音变了,语气变了,转过来的面貌也变了,什么都变了,变得童世昌全身皆震,幌身急追,声色俱厉的喝道:“你原来是宋晓峰,好小子。”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童师伯我们谈谈!”
童世昌大喝一声,说道:“谁要和你谈好?”
喝声中,双手齐抡,阴阳鬼爪,已划起阵阵风声,股股寒气,向宋晓风峰当头罩去。
宋晓峰知道童世昌的厉害,如果双手迎敌,要想收拾他便非容易,但他“紫彩玉箫”已与莫天倚交换使用,为保持莫天倚的秘密身份,却又不便使用莫天倚的文昌笔,因事怕万一,万一被人撞见他使用莫天倚的文昌笔,经不起推考,多生枝节,因此不敢与童世昌迎招,身形疾退,退身之际,左手一捞,一枝树枝已捞在手中,手腕一抖,劲力猛吐,枝上树叶,蓦地脱枝而起,风声飒飒,形同利刃,齐向童世昌身上射去。
童世昌冷笑一声,双手抡动之间,将那些树叶尽行击落,不过,他扑向宋晓峰的攻势,却因之被阻。
宋晓峰随之将树枝交到右手,朗朗一笑道:“童师伯,真要动手,那就莫怪晚辈晓峰出手不留情了。”
童世昌冷冷道:“谁要你手下留情,先接老夫三招再说。”话出口,阴阳鬼爪随发,“无常索命”,一泻而到。
宋晓峰的眉一蹙,立枝代剑,一招“迎来送往”,封开童世昌袭来鬼爪。
童世昌不容宋晓峰再抢先还手,暗中阴阳鬼爪左扫右带,连环击出。
但见一片流动阴云,幻起一片寒辉,齐向宋晓峰攻到。
宋晓峰冷冷一声,手中树枝不再容让泛出一片青光,托住了童世昌鬼爪攻势,接着,反臂一式“乘风波浪”,树枝带起一股风啸之声,当头落下。
这一招,威势奇猛,饶是那童世昌生性凶悍,也不敢轻挡其锋,双肩一晃,向后退开五尺。
宋晓峰一招抢到先机,舞起手中树枝,和身而上,尽是抢攻的招术。
两人这一接上手,就是三十多招,童世昌这时已由攻势变成守势,但阴阳鬼爪却使得绵绵不绝,门户封守得十分严密。
宋晓峰利在速战速决,最怕的就是童世昌把呼助信号发出去,因此一发动攻势,便全力以赴,威势越来越是强猛。
但童世昌阴阳鬼爪的守势绵密异常,宋晓峰虽已把他圈入一片青光之中,但急切之间,也无法把他伤在手下。
看来这两人还得有一阵好打。
童世昌见隐住了阵脚,现在便只等机会如何空手来把信号发出去,召集高手,擒下宋晓峰,立此不世之功……。
童世昌有童世昌的想法,宋晓峰还不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别看攻势凌厉,形同猛虎出柙,其实,他真还没有使出全力,只因他深知童世昌的能耐,有几手逃生活命的绝招,极是厉害,一个失着,被他逃出手去,堪虑。
宋晓峰也用上了心机,尽量使童世昌觉得宋晓峰虽凶,仍然奈何不了他,另一方面激起他贪功务得之心,使他心理上根本就不作逃跑的打算。
二三十招下来,宋晓峰已看出童世昌落于自己计中,心中暗喜,大喝一声,又展开一轮急攻,打了二三十招,几十招下来,已有后力不继之状,攻势一缓,存心露出一二破绽。
童世昌一代老魔,名非幸致,抓住宋晓峰破绽,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阴阳鬼爪疾转如轮,乘虚而入,一式“阴动阳生”,抢得先机在手,一连又攻出七八招,迫得宋晓峰步步后退,退了十几步。
童世昌连环抢攻得手之下,忽然将左手阴阳鬼爪,交到右手,探囊已将火花信号取出,扬手向空中一抛。
正当他手已扬起,火花信号将要出手之际,只见宋晓峰疾射而起,笔光闪动,动作迅快无比的向童世昌左胁之下点到。
这时,童世昌右手回手不及,匆忙之间,只好收回左手,顾不得发放火花信号,握拳向下一冗,向着宋晓峰来笔之上落去。
那知宋晓峰攻出的笔势一斜,反挑而上,只见寒光一闪,童世昌的左臂,应笔而断。
童世昌大叫一声,火光信号散落了一地,还待幌身急退之际,宋晓峰右笔又到,只听童世昌一声闷哼,天阳穴上中了一笔,身子向后一倒,立时了帐。
宋晓峰双笔一收,望了童世昌叹息一声,就在童世昌尸体旁边,挥动双笔挖了一个坑,埋了童世昌,循原路返回洞内。
这时,厨房里的人都已入睡,只是笑面天王曹晋与四女等得心烦意乱,替宋晓峰担心不已。
笑面天王曹晋见宋晓峰平安回来,长吁了一口气道:“你总算回来了,结果如何?”
宋晓峰点头微笑道:“一切顺利,只是遇见了童世昌……”
一言未了,笑面天王曹晋紧张的问道:“你没有把他放走吧!其人……。”
宋晓峰摇了一摇头,道:“小弟知道,我把他收拾了。”
笑面天王曹晋就怕宋晓峰一时生仁,放走了童世昌,闻言之后,满意的一笑道:“那很好!”
这时,因为天已将近黎明,大战即将来临,宋晓峰折腾了半夜,笑面天王曹晋他们也苦等了半夜,都需要蓄精养锐,以备应付明天大战,当下,意到为止,便不多谈,各自回室,打坐调息。
洞中不见天光,调息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青衣侍女已在室外催请他们入席。
他们似乎比别人起来的迟了一点,但一个讨了二个新娘子,又是新婚之期的人,就是起得稍迟一点,也没有人对他们生疑。
他们步出外面大厅时,倒是获得了一阵祝贺与笑谑兼有的掌声。
朱五绝没有来,酒菜比昨天更丰富,用酒的情绪也比昨天更热烈,黄天都也过来一连敬了三次酒。
大家喝得正在兴头上,石门忽然打了开来,朱五绝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宋晓峰想起那晚之事,不知他对童世昌的失踪是否已有所警觉,仔细向他脸上望去,只见他对大家的态度,一如往常,也没对什么人特别注意,想来他一点也没有怀疑洞中的人。
朱五绝一出现,全厅立时静了下来,朱五绝含笑向大家道:“想来各位已经酒醉饭饱,对不起,要请各位出发了。”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各位此去赴会之应用各物,都已替各位准备好了,其中有几位特别安排,出去领取应用各物时,另有特别指示,依命行事就可以了,现在,请依照本人呼唤,前来领取指令,依次起程前行赴会。”
话声一落,只见他从胸衣之内,取出一束密柬,照柬上所记姓名呼唤,被呼唤之人领到密柬之后,便可走出石门而去,结果,笑面天王与宋晓峰都落到最后,但朱五绝并没把那四女和他们分开,仍是成双配对的搭在一起。
笑面天王曹晋带着春暖春晖走后,才是宋晓峰和春荧春昶。
宋晓峰带着春荧春昶走出石门,便每人领到一支百宝囊,百宝囊里面有两样叫宋晓峰见了惊心动魄的东西,一样就是“七星会”准备对付邪魔外道的“天绝针”,另一样便是山主郭慕陶特制的“天毒磷火”。
同时,百宝囊之内宋晓峰与春荧春昶每人还有一张人面精制的面具。
宋晓峰戴上那人皮面具之后,正是摇山动地陈震天及二房夫人,大夫人梁紫玉,二夫人梁翠玉。
朱五绝设想得真周到,该穿什么衣服,该用什么兵器也都准备好了,过一道门装配一样,走出五道门,便装龙像龙,已经完全不是他们自己了。
看过密柬,宋晓峰几乎惊服得说不出话来,敢请,那密柬之中指示得非常详尽,由他现在的身份和武当掌门人的交情,到如何行事,指示得非常清楚,宋晓峰真是照命行事,就有十个武当掌门人也非中计身亡不可。
真亏了朱五绝,怎样会计划得这样周详。
宋晓峰震慑于朱五绝的计划绵密周详,虽说昨晚已把消息传递出去,要那几位首要谨慎提防,但他知道的只是很小范围一部分,其他该注意的地方,还不知有多少,因此,说不出有多忧心。
出得山洞,朱五绝还替他们准备好了三个随从人员。
到得望仙坪丐帮帮主赴会的地点,只见地处一座山岔之上,周围大约有四五亩地大小,不平坦的地方,已有丐帮弟子修整得十分平坦。
只是四周地形都高出望仙坪,环绕如带,把望仙坪围抱在当中。
广阔的草坪之上,早已坐满了四五十桌人,每桌十人八人不等,但看那些人的风度气派,个个不弱,显然都是颇有身份地位的江湖豪杰。
广坪正中,排列着七席,那七席之上,也已经坐了五六个人,那五六个人的面貌宋晓峰都没有见过,不过他心里有数,料想那些人大约都是朱五绝安排的杀手,正和自己一样,说不定那五六个人就是昨晚和他一同住在石洞中之人。
奇怪的,那五六个人中,却没有一个是女的,好像笑面天王曹晋还没有带同春暖春晖来到。
宋晓峰一走上广场,便有丐帮弟子走过来,接待相迎,凭他摇山动地陈震天的身份,于是便被请坐上正中席位之上。
宋晓峰与春荧春昶刚刚落坐,只听一丝传音神功透入耳中道:“老朋友,老夫在这里。”
宋晓峰听出这是笑面天王曹晋的声音,闻声辨位,转目向右边一张桌子上望去,只见那桌子坐了三个人,一个披发头陀,一个瘦小干枯的老渔夫,还有一个冷眉冷目和小老头子。
那位披发头陀向他投来微笑的一瞥,宋晓峰心中恍然,敢情那就是笑面天王曹晋,而春暖春晖二女正是那老渔夫和冷眉冷目的小老头子。
这时,分坐在四周座位上三山五岳的豪客,忽然掀起了一阵骚动,大多数的人都纷纷站起了身子,有些人为顾及身份虽然没有站起来,也都目射精光,把视线投了过去。
原来赵灵燕带着王大娘与贴身四女,已出现在望仙坪,直向正中席位上走来。
赵灵燕美绝天人,今天又加意修饰一番,更是艳丽无比,吸尽了所有的视线。
一个丐帮执事弟子,引着赵灵燕一路而来,宋晓峰见那丐帮执事弟子走在赵灵燕前面,有如身负千斤重担,那举步之艰难,手足之无措叫人看了不知替他有多难过。
那丐帮执事弟子好不容易把赵灵燕带到此中席之处,正要安置她坐到宋晓峰邻席的席位之上,赵灵燕却朝着宋晓峰所坐的席位一指道:“我就坐在这一席好了,这席上有两位女客,谈话要方便得多。”
席次的分配,本有一定的安排,赵灵燕说出来的话,那丐帮执事弟子心里有苦说不出,但他却不忍拂逆赵灵燕,替赵灵燕拉开面对宋晓峰的椅子,面红脖子粗的道:“姑娘请坐!至于姑娘带来的五位同行,因此处席位不多,请随在下到旁边席位上去。”
赵灵燕点头一笑道:“这个当然,不过请不要叫她们离开得太远。”
那丐帮执事弟子欠身道:“在下知道,请姑娘放心。”
那丐帮执事弟子买赵灵燕的帐,就给他们选了一张离赵灵燕最近的一张桌子,请她们坐下。
赵灵燕一时还没有看出宋晓峰的真正身份,通名问姓之后,秀眉微扬,正要动脑筋之际,宋晓峰-笑,暗中传音道:“灵妹,是我,你不用白费心思了……你听着……。”于是,把最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赵灵燕,接着又道:“你快想法把这消息传给义父去,早谋对策。”
赵灵燕目光泛起无限惊喜之色,望了宋晓峰一眼,立即施展传音神功,把宋晓峰所说的消息传了出去。
敢情,一线天也在人群之中派了不少人手,传递消息,都用传音神功,所以不必来往走动,引人注意。
赵灵燕把消息传出去之后,接着轻轻一皱眉头,说道:“峰哥哥,今天的事情,很不好办哩!”
宋晓峰-怔道:“出了什么问题?”
赵灵燕露出不满的表情,轻叹一声,道:“可不是,他们那些人好像不大重视你千辛万苦得来的消息,他们看来似乎都给朱五绝迷住了心窍。”
宋晓峰暗暗着急道:“那义父们老人家又怎样说?”
赵燕灵道:“义父他老人家现在正缠住他们,尽力想说服他们……不过据小妹看,义父说服他们的希望并不大,武当少林的掌门人又不是傻子,要不是心存成见,怎会把义父的话当作耳边风。”
宋晓峰暗骂一声:“都是一批老糊涂!”接着道:“那么万一无法说服他们,义父有什么吩咐?”赵灵燕轻轻的吐了六个字道:“尽人事,听天命。”
说话中,只见师母东方秀云领着天禽七侠出现了,师母东方秀云被请在正中席位上落了坐,天禽七侠则分坐在群雄之中,接着,四川唐门掌门人唐台步也带着女儿女婿来了,唐老儿是-门之长,当然也坐在正中席位上,他的女儿女婿,也只有坐到旁边的席位之上,除了最上三席还空置无人之外,其他四席已差不多快坐满了。
最上三席,席上标明了分配给“七星会”和“一线天”与“丐帮”。
忽然,全场突然静寂了下来,鸦雀无声中,群豪纷纷站起身来。
转头望去,只见一角岩石之处,鱼贯走出十余人,当先三人,一僧一道一花子,正是武林中最大门户中的少林,武当,丐帮的掌门人和帮主。
众人来到正中席位之处,丐帮帮主施一平请少林掌门人百空禅师,武当掌门人玉虚真人,华山掌门人陈名远,南方侠隐李公旦,北地潜龙万空山等四人坐在最上一席。
丐帮帮主施一平,即率领丐帮首要坐了第三席,留下第二席给一线天的人,朱五绝也随侍丐帮帮主施一平而来,他现在是丐帮帮主施一平的应声虫,替丐帮帮主施一平传令奔走,丐帮席位上他一席。
朱五绝招平少林掌门人定坐之后,目光一转,笑哈哈的走到赵灵燕桌前抱拳道:“嫂夫人,人多事忙,如有招待不周之处,尚望多多海涵。”
赵灵燕已在武昌与“紫彩玉箫”正武成婚,江湖中人只知“紫彩玉箫”乃是宋承志,把宋承志与宋晓峰当成了二个人,所以现在赵灵燕是宋承志的夫人。
赵灵燕含笑道:“那里,那里,小妹觉得好得很。”
朱五绝怀疑的眼光扫视了宋晓峰一眼,接着又差别赵灵燕道:“怎样宋兄没有来,他可是有什么贵干?”
赵灵燕道:“他要来的。”
两人虚情假意交谈之间,宋晓峰也同时被朱五绝暗问道:“莫老,她没认出你来吧?”
宋晓峰道:“还没有……。”
朱五绝道:“很好,不要告诉她,我们这次的行动,没有把她计算在内,让她知道了,她心里会不高兴,以她的脾气,说不定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宋晓峰“嗯!”了一声,把朱五绝应付过去,朱五绝过来打招呼的目的,也在警告宋晓峰,所以,话一说完,又和赵灵燕客气了两句,便走开了。
宋晓峰听了朱五绝之话后,别有感触,心中动了一动,脑念闪电,不知不觉深入一个幻想之中。
蓦地,赵灵燕以迫切的声音呼叫道:“峰哥哥,义父有话传下来了,那些老糊涂都不相信朱五绝有不轨之谋,要大家准备非常之变……。”
宋晓峰一震,收回思潮道:“我到触发了一个办法,你看要不要得?”
赵灵燕道:“什么办法?”
宋晓峰立即将心中所想,告诉了赵灵燕,赵灵燕横了他一眼,娇嗔的道:“你又要捉弄我……”
宋晓峰笑道:“别拿矫了,快传给义父去吧!”
赵灵燕无可奈何的一摇头,道:“算我倒霉……。”话虽是这样说,她却立时把宋晓峰的意思传出去了。
就在这时,只见有人说了一声:“来了!”
全场为之一阵轰动,有些人竟然离开座位,向场外跑去,大家将这位江湖中的传奇人物,都有先睹为快之感。
一线天的出现,与少林、武当出来时的声势也完全不同,他们一行竟有二十余人之多,有老少,高矮不等,长衫轻装,形形色色,其中,有许多人连宋晓峰都没见过。
他们来势极速,身形一现,闪眼之间,就到了正中席位之处,一线天当先而行,宋晓峰走在第二,这位宋晓峰不是别人,乃是与真宋晓峰共位而处的莫天倚,-线天身旁不能没有宋晓峰,所以,莫天倚只有扮装宋晓峰了。
一线天到席前,虎目一掠座上之人,抱拳一拱手道:“请恕赵某人来迟一步了。”
他骨形高大,威严自生,简短的一句话,说的声音洪钟,入耳惊心。
少林武当与丐帮等人齐皆起座答礼相迎。
丐帮帮主施一平见一线天身后同来有二十多人,又见那二十多人,个个两面太阳穴奇高,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如要他们坐到普通席位上去,深恐失礼,当下轻喝一声,道:“为赵兄的朋友们,添上两桌来!”
讵料,一线天一挥手道:“多谢盛情,不用麻烦了。”跨步向前,就席落了座,另有一肥二瘦两人分坐在他左右,宋晓峰与其他之人,退后一步环列站在一线天席位之后中,一线天那张桌上,共只坐了三个人。
丐帮帮主施一平缓缓站起身子,高声说道:“兄弟这次和赵兄因细故,在意见上各有出入,因此,具名邀请诸位前来指教,承蒙赏光,兄弟甚感荣庞如有简慢之处,尚请诸位大量海涵……”
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话声一顿,目光向四方一扫而过接着话声一扬,道:“各位远来辛苦,想必都已腹中饥饿,兄弟已准备一些薄酒,请诸位先行饮用,略表兄弟谢意,饭后再请诸位秉公执言。”
话声一落,只见朱五绝随站了起来,举手一挥,大喝道:“上菜!”
但见广坪一角中,急步奔出来一群身穿白衣的青年,各自手拿菜肴,健步如飞的分送到各桌之上。
这些人动作迅快,步履轻快,个个都有上佳的身手。
宋晓峰瞧得心一动,暗忖道:“这般人分明都有着很高的身手,绝非丐帮年轻弟子,分明就是黄天都所训练的那批青少年的装扮。”
忖念中,便暗自留上了神,果然被他们看出这些送酒上桌的人,身上都似暗中藏着兵刃。
当下,轻咳一声,暗中告诉了赵灵燕与笑面天王曹晋。
同时乘着那些送酒送菜的少年人满场飞去之际,更直接告诉了一线天,并且问道:“义父,刚才孩儿的建议,你老人家以为如何?”
一线天简短的回答道:“很好,已经有人准备去了,你先准备一下,到时候找机会和莫天倚把身份换回来,莫叫朱五绝又抓作话柄。”
宋晓峰点头道:“孩儿知道。”
这时,正好有一个手捧菜盘的白衣少年走到一线天身边,也不知怎的,那少年脚下一个踉跄,连人带菜,汤汤水水,向-线天身上撞去。
一线天在座不动,视如未见,更奇怪的是一线天为保住身份,故作矜持不说,就他同席的另外三人也都镇静如恒。
那白衣少年猝然施袭,看得丐帮帮主施一平双眉-皱,问道:“五绝……。”
那显然也不是朱五绝有计划的行动,丐帮帮主施一平话声未出口前,朱五绝的脸色已先霍然-变,丐帮帮主施一平话声刚出,朱五绝已是冷哼-声,右手扬,手聘物,劲急生啸,那白衣少年破空飞去。
那白衣少年心里明白,苦在身不由己,敢情他并不是有心生事,破坏朱五绝的计划,实在是当他走进-线天桌前时,自一线天身上发出一股极强的劲力,吸得他身不由己的向一线天身上撞去。
那白衣少年一身功力本来不弱,只可惜遇上的是一线天,任他尽出全力相抗,也是枉然。
正要他快要撞到一线天身上之际,-线天所发的吸力忽然一变,那白衣少年抗力立生反应,身子疾射而退。
他疾退的身子,正好与朱五绝打来的暗器撞个正着,那白衣少年一声未哼,便向地上倒去,死于非命。
丐帮帮主施一平闪身到了-线天桌前,向一线天陪礼告罪道:“赵兄,请相信小弟,小弟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