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雪神雕》剑雪神雕(107)
皇甫老人“唔”的一声:“要是他……练齐了……降龙地……十八掌……我是真的……很……想……把他的……脑袋一手……摘了下……来……但……如今……不必了……反正……他中了……你的……神龙金……指……便是……大罗金仙……也没法子把……他……救活过来……这一颗……脑袋……不摘也罢……”
刘复北冷冷一笑,道:“总护法所言甚是,就让这位帮主躺在古塔之下好好休息一会吧。”
听到这里,濮阳天已倒下。
古塔景色荒凉,风中传来阵阵令人颤抖心寒的血腥气味。
一名少女,神色怆惶地四处寻觅。她寻觅的是“公子丐”濮阳天。
她是阿婉。
她离开了跟随着多年的主人乔镜花,虽然心里非常不舍,但主人要她跟随“公子丐”,她却又是心里万分愿意的。
少女总怀春。
那个少女不多情子
但能令阿婉心仪折服,以至是衷心倾慕,甚至是情不自觉地深深痴恋的,又岂仅只是一般男女之情而已,在她心底里,濮阳天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巨人,他是硬中的硬汉,既是丐帮帮主,也是民族在英雄。
她愿意一辈子永远跟随着这巨人英雄,无论前面的路途有多凶险,后果将会变成怎样,她绝不后悔。
她跟着濮阳天到了武夷。但在这一天早上,她看不见濮阳天的踪影。她知道,濮阳天不让自己跟着,是不要她陪着一起冒险。
濮阳天会在今天遇上一些怎样的敌人?阿婉不知道,甚至连这位公子丐也不知道。身为丐帮帮主,责任固然已很重大,际此国家内忧外患时刻,更是形势格外凶险。纵使本领高强,步步为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阿婉四处寻觅,越是焦急,越是慌不择路。终于,她看见那一座深沉、荒凉、甚至是肃杀可怖的古塔。她在古塔下,看见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望而知,这些死人,都不是中士人氏。四处找寻,终于看见了濮阳天。
濮阳天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动也不动,阿婉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把他扶起,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喂他服下一瓶救命灵丹。
过了片刻,濮阳天勉力睁开眼睛,瞧见阿婉,不禁怒道:“为什么找到这里来?”
阿婉道:“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便找到这里来。”这一两句话有点不伦不类,但她一开口,莺音沥沥,濮阳天的火气立刻消减了一大半。
濮阳天的怒火,根本不是真的发脾气。他并不担心自己,反而很担心阿婉的安危。他道:“武夷山城,来了一些很可怕的敌人,你跟着我,只有送命的份儿。”
网婉道:“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丢下了我,独自去寻死。”
濮阳天道:“你担心什么?我不是仍然活着吗?”
阿婉用手掩住他的嘴巴,道:“你受了伤,我不准你说话。”
濮阳天果然住口,阿婉把他背起,向大道那边直走。
走了半里,濮阳天忍不住道:“把我放下来。”
阿婉摇了摇头,道:“你是个生死未卜的怪物,要是不背着你,你是走不动的。”
濮阳天道:“我是堂堂丐帮帮主,给一个小姑娘背着到处走,成何体统?”
阿婉道:“丐帮帮主又怎样?说到底,只不过是叫化头子罢了。”这句话,是濮阳天经常挂在嘴边的,想不到了今天,反而给阿婉将了他一军。
濮阳天叹了口气,道:“这一条古道,说不定是一直走往黑龙江的。”
阿婉道:“要是真的背着你走到黑龙江,我用冰冷的江水把你的脑袋浸上八九个时辰,好让你清醒清醒过来。”
濮阳天道:“黑龙江的江水再冰冷,只要婉妹在江边站上一会儿,江水就会变得比南海的海水还更暖和。”
阿婉笑道:“要是我在江边站上半天,江水是否会沸沸扬扬,连江底里的鱼虾都给煮熟?”
濮阳天哈哈大笑,但笑声迅速转弱,头一垂,搁在阿婉的香肩上,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阿婉心中一冷,伸手摸摸他的手臂,也同样地一片冰凉。
她脸上残存的笑意,也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她仍背着他,但步伐沉重得像是背壳上堆着铅块的蜗牛。
她再也听不见濮阳天的心跳声。
第二十六章 无盐软床猿老妻
木小邪铸造的大刀,已被几块又脏又破的烂布包裹着,随随便便地丢放在马车之中。
马车是老太叔买下来的,价钱贵得吓死人,他给了车主白银半两。他道:“要是你不肯卖给老夫,这块大石头便是你的榜样。”一拳击向一块万斤巨石,他老人家的拳头立刻爆裂。
巨石还是巨石,依然故我四千八稳摆放在路边。老太叔把血肉模糊的拳头在车主面前幌了几幌。道:“你瞧清楚了没有?”
车主当然瞧得一清二楚,马小雄把他拉开一旁,悄悄地给了他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同时扯直嗓子大吼:“他妈的,你可知道我的老大哥是谁?”
车主立刻“战战兢兢”、“大吃一惊”地“颤声”叫道:“这位……老侠神功厉害,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还望老侠……少侠……还有那位女侠……齐齐手下留情。”
金元宝在手,这位车主早巳恨不得跪下来向马小雄“谢恩”。
马小雄“唔”的一声,道:“咱们这位老侠,老人不记小人过,既然你已……他妈的大彻大悟,心中雪亮鼻孔干净心甘情愿把马车奉上,老侠、少侠和女侠都不会把你怪罪,这半两银子,你非要好好收藏不可。”车主连连点头,恭送“三侠”登上马车。
老太叔自从旧患复发,神智又渐渐模糊起来,但却不再以“十五岁少年”自居。
登上马车车厢,老太叔道:“着令车把式往北直走,不得转弯抹角,如有违抗,脱掉裤子重重打屁股!”
马小雄听了,精神大振,道:“赶车的听见了没有?”
“车把式”是阿玫。这一老一少在车厢里的疯言疯语,她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她脸上一红,咬了咬牙,立刻把马车在一块草坪之上不住地转弯兜圈。
老太叔哼一声,对马小雄道:“车把式不听从命令,你说怎办?”
马小雄道:“自然是依法严惩,方始正经。”爬出车厢,大声道:“奉老大哥之命,要脱掉你的……”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脸上清脆玲珑地吃了一鞭,竟是完全无法闪避。
马小雄缩回车厢里,老太叔瞧着他左半边面颊,道:“你又不是个大姑娘,怎么脸红红的?是不是吃错了不干净的东西?”
马小雄逆:“不错,外面的辣椒很厉害,还没吞进肚子里已像是火烧一般。”
老太叔道:“你是非常聪明的孩子,只是脸皮还不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