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21
杜铁心也没有要老许怎样,只是将他颔下的胡子刮下来,再要他穿上自己的衣衫,披散头发,往前门走出去。
老许完全明白,也就是杜铁心平时外出那样子,低着头,双手都藏在衣袖里。
这些日子以来杜铁心都是这样子外出,目的也就在为了这一天。
老许这边从前门离开,杜铁心那边亦从后门走出来。他非常小心,将头发重新束起来,也换过老许的去杉,一路上走来小心翼翼,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仍然绕了几个圈子,认为没有问题了,才走向那条农村。
来到座小庄院后面,杜铁心仍然周圈细顾一遍,才翻身跃上墙头掠进去。
身形落下,他仍然再回头看一眼,肯定没有可疑之处,才往里头进去。脚步也这才放急,衣衫过处,不觉将一盆花带动,摔在地上。
他也知道自己紧张了一些,回头看见那盆花碎裂在地上,一阵不祥的感觉立时涌上心头,脚步再放急,同琳琳的房间那边走去。
琳琳并不在房间内,送走燕北,一直在前院徘徊;也不知怎的,送走了燕北之后,她的心情便动荡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花盆碎落地上的声响她听不到,却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燕北回来,那知道将门打开,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燕北,赫然是高欢。
“是你”琳琳意外惊呼。
高欢也怔住,他跟踪杜铁心到这里来,不见所踪;但虽然不敢肯定,他仍然要拍门看看。
应门的是琳琳,但在他眼中却是依依,然后他突然省起幻魔闯进他家中,将依依抓起来,破腹取婴的情景,接着的感觉,却是他就是幻魔。
那刹那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突然他探手抓向琳琳的小腹,同时发出了一声怪叫。
杜铁心听到了这一声怪叫,到他扑出前院,已来不及抢救。
琳琳浴血翻腾在半空中,到她落在地上的时候,经已奄奄一息。
高欢只是重复当日幻魔对依依的举动,双手鲜血淋漓,神态诡异凶残。
杜铁心嘶声大叫,扑向前去,右手不由自主拔出藏在怀中的那柄鸦剑。
高欢应声回头,目光落在那柄鸦剑上,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在欺骗我的了。”
“高欢”杜铁心厉声吼叫:“你这个畜牲!”
“开始的时候你不肯将剑卖给我,方才却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我已经怀疑有问题。
剑果然经已铸好,你藏在身上,不肯拿出来,幸好我跟踪到这里。”高欢盯着杜铁心道:
“这柄剑你到底有什么用处?”
“杀你”
杜铁心挥剑劈去。
高欢拔剑出鞘,一剑将鸦剑挡开,又追问道:“到底是那一个要你打造这柄剑的?”
杜铁心这片刻已冷静下来,冷笑:“我就是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高欢摇头:“我怎会不明白?”
“你是那一个?”杜铁心接问。
高欢一怔:“我是那一个?你说我是那一个?”
“高欢”杜铁心一字一顿。
“高欢又是什么人?”高欢追问。
杜铁心摇头,他知道怎样说也没有作用的了。目光落在琳琳的尸体上,一股怒火又冒起来:“跟你说什么也是废话!”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高欢横剑挡在杜铁心的面前。
杜铁心狂笑:“跟你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将话说清楚。”剑随又斩出,都是拚命的招式,他当然明白,这个时候除了拚命,没有其它办法的了。
高欢一剑在手,杀机亦动。
杀气盈胸,除了杀掉杜铁心这个念头再无他念。
杜铁心绝无疑问一身本领,但会同那许多高手尚且不是高欢的对手,单打独斗又怎可能?高欢的内力排山倒海也似,杜铁心连接百剑,鸦剑终于脱手;高欢左手将鸦剑接下,右剑长驱直进,刺入了杜铁心的心窝。
杜铁心一咬牙,顺着剑势冲前,只准备拚命,可是他的身子顺着剑锋尚未滑到剑柄,双掌还未能够接触高欢的身子,高欢剑上的内力已然将他的五脏肺腑完全震碎,他要拚尽的那一口气也同时散尽。
杜铁心的身子随即被内力震得脱出了剑锋,飞摔开去。
高欢的内力继续绵绵不绝的涌到剑上。
环顾再无其它的人,高欢的杀机才渐渐消失,目光落在杜铁心的尸体上嘟喃道:“你应该告诉我的。”
到他的目光转到左手那柄鸦剑时,又露出了疑惑之色:“这柄剑到底有什么作用?有谁能够告诉我?”
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眼中疑惑之色越来越浓,然后他移步走进内堂。
那个老仆人惊呆在那里,到底不是练家子,高欢只一剑便将他解决。
侠士回本性 重现昔日事
燕北来到了老许那间店子,从后门溜进去,找到店堂,老许亦回来了。
燕北也以为是杜铁心,到发觉不是,一问老许,知道杜铁心带剑离开,连忙动身赶回去。
一路上他亦是很小心,唯恐落在高欢的人的眼中,也是从那座小庄院的后院翻过围墙进去。
到内堂,看见了那个老仆人的尸体,他的一颗心不由悬起来,一面大呼着,一面奔出去。
没有人回答他,高欢经已离开,留在庄院内的三个人都已死亡。
看见倒在院子地上的杜铁心和琳琳,他简直要疯了,大叫着扑上去,那刹那他仍然存着万一的希望,这一点希望随即破灭。
他跪倒地上,眼泪簌簌流下,他突然跳起身子,狂呼:“高欢,你这个畜牲给我滚出来”
连叫了几声,他放步冲向门那边,将门拉开,一个人正站在外面。
“高欢”燕北大叫,一拳击去。
那个人伸手挡开,燕北这才看清楚,并不是高欢,乃是乌鸦。
“乌鸦,高欢在那里?”燕北立即喝问。
“他已经回去自己的庄院。”乌鸦恭恭敬敬的回答。
燕北一声:“滚开!”便要冲出去,乌鸦却没有滚开,燕北拳脚齐施,都被乌鸦接下,一股怒气上涌,拳脚更快。
乌鸦只是招架,没有还击,燕北的身手无疑巳非常矫活,但仍然不能够将乌鸦迫开。
一轮拳脚施展,燕北亦冷静下来,厉声喝问:“乌鸦,你这是什么意思?”
乌鸦 着气:“奴才只是不想少主人去送死。”
“我是要去找高欢算账,你别在这里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