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46
看佯子她一些也不将凤栖梧的说话放在心上,可是她的笑声已没有方才那么响,那么动听。
凤栖梧冷冷道:“趁现在你还能够笑,尽管笑,但是鸟帮的人总会有一天将你挫骨扬灰,永不超生。”
婷婷道:“你能够肯定?”“绝对能够!”凤栖梧面寒如水:“别的你不知道,鸟帮的势力有多大,你一定很清楚,南七北六十三省的鸟帮弟子,都会在最短的时间接到消息,以杀你为首务,那怕十年二十年,也要追杀下去。”婷婷仍在笑,道:“幸好我能够化身千百。”凤栖梧冷笑道:“可惜你一定要血才能够生存,任何一个死人,我们都绝不会放过,我们有足够的人去做这件事。”
婷婷的笑声逐渐难听起来,沉声道:“凤栖梧,你一定要跟我过下去,我也绝不会放过你,倒要看看你如何逃得过我的袭击。”
凤栖梧道:“这之前你不杀我,是你的过失,你以为现在你还有机会?”
婷婷道:“有没有,相信绝不会等上多久就会有个明白。”
凤栖梧道:“不错,但望你日间也能像夜间这样灵活,否则,我们绝不会等上多久,就能够将你找出来。”婷婷的笑声更难听,她总算知道,凤栖梧虽然因为痴恋她变得有些愚蠢,但只是以为她就是婷婷,现在清楚不是,复仇的火焰燃烧下,思想更变得敏锐,已抓住了她的两个弱点。在日间,她事实没有这种飞翔于半空的本领,尤其是猛烈的太阳底下,更变得软弱。她也的确需要血才能够生存,大量的血。鸟帮势力到底有多大,她当然亦清楚,若是倾巢而出,天下虽大,只怕真的难有她栖身之地,惟一令她放心的,就是还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必要时,她仍然可以重施故技,远远的飞走。这当然,她实在不希望再这样。依依,怜怜,婷婷,名字只是巧合,但再要找一个婷婷这样美好的身形面貌,实在困难。若没有那么美好的身形面貌,对于她的行动,不无影响,那要是一个丑陋的躯壳,第一个她已经不能够忍受了。凤栖梧是否亦知道这个弱点?婷婷不知道,只知道处境的恶劣,有甚之以前任何一次。然后他又想到了中原五义,怒意不由涌上来,一双眼睛更辉煌。凤洒悟都看在眼内,婷婷对每一句话的反应他都很在意,他虽然看不出婷婷的一双眼睛何以突然辉煌起来,却看出听出婷婷的确需要大量的血才能够生存,也听出看出婷婷在日间的确没有夜间的威力。这已经是很大的收获。婷婷好一“会才道:“你这是明知道不能够将我追着。故意这样说,好让我心里不安。”
凤栖梧道:“这片树林有多阔你不会比我们更清楚,黑夜之中,我们不错很难追上你,但天色一亮,不用三个时辰,我们便能够搜遍整座树林。”“那现在开始行动不是更好?”
婷婷竟然还说这种话。
风洒悟不作声,猛一挥手,弓弦声响,数十支箭弩一齐向婷婷射去,火光照耀上闪亮的箭链一闪而逝,消失在夜空中。
哼哼的身子同时暴退,曳着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眨眼问亦在夜空中消失。
凤栖梧以目远送,没有追去,也没有再说什么,泥塑木雕般,木立不动。
铁雁目光回到凤栖梧面上,道:“二爷”凤栖梧沉声道:“吩咐各人小心戒备,一发觉那个女人再回来,立即施放烟花示警。”
铁雁道:“那我们……”
凤栖梧道:“先去看看曹廷他们,再作打算。”“曹廷那边……”
“若是我没有猜错,婷婷现在必定去找他们。“凤栖梧目光一转:“因为他们,使我们知道了她的秘密,粉碎了她利用我们替她报仇的美梦,新仇旧恨,下去找他们算帐,如何泄得了她心头的怒气。”“她对付得了他们?”铁雁甚怀疑。
凤栖梧道:“那根本不用假手我们,但她若是要杀曹廷他们的弟子,却绝对可以肯定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做起不了什么作用。”“对于女性的心理,你难道一些也不懂?”凤栖梧反问。
铁雁苦笑:“大概是这样,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找到老婆,”
凤栖梧道:我懂的也不多,只是一般女性的劣根性,多少也见识过,听说过,以她的经历,我原以为会例外,但事实显然没有。”
铁雁道:“我还是不懂。”
凤栖梧道:“男人的报复,通常只是毁灭对方,女人的报复却是要毁灭对方拥有的一切,只要你懂得这一点,便已足够了。铁雁道:“那又怎样了?”
“在你准备触犯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便会考虑清楚。”凤栖吾喃喃地接下去:“触犯了她,她不知原谅,辜负了她,她将会恨你一辈子。”他说得有些感慨,铁雁并不大明白他的说话,接问:“她到底是什么东西?”凤栖梧摇头:“现在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女人岂非就是一种反覆无常而又善变的东西?”凤栖梧妾着补充了这一句。
夜更深,农庄内仍然灯火辉煌。
曹廷胡子玉俱都睡不着,燕南伴着他们,那些弟子在外戒备,每一个人的心情都非常紧张,虽然曹廷已经着燕南跟他们说清楚,可是这种事实在难以令人置信,但他们却也并不认为曹廷在编造故事。
这不是编造故事的时候,他们也明白曹廷五人的为人。
事情将会演变成怎样?他们完全不能够想像,这也是他们最惶惑,最关心的一件下。
曹廷胡子玉很明白他们的心情,可是就连他们也想像不到。
那座农庄原是住着好些人,并没有荒废,不过凤洒悟准备应战,就将他们全部搬进堡内才空下来,应用的东西俱都齐备曹廷等却随身带备水粮。
这个时候又还有谁考虑到饥渴这个问题。
夜深风急,堂中燃着的油灯几乎没有一刹平静,映在墙上的影子随着灯光的摇曳而不住的缩短伸长。
曹廷胡子玉呆坐在那里却已经很久没有移动,也没有说什么。燕南也没有,只是呆望着二人。
不知多久,曹廷终于吐了一口气:“好长的一夜啊。”胡子玉微谓:“大哥也该去休息一下的了。”曹廷摇头:“有谁能睡得着。”“这样呆坐着并无好处。”“坐着躺着还不是一样?”胡子玉叹息道:“也许我疯了,我倒是希望方才战死在鸟帮总坛,那无论如何,干脆得多。”曹廷笑了笑:“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急也急不来。”胡子玉道:“大哥方才在想什么?”曹廷反问:“你又在想什么?”“一人村那天夜里的事,我实在不愿多想,可是没办法。”“也许眼前环境有些儿相似。”
“大哥也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