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1
七月十三。
在某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在其他人,那些在这个日子出生,死亡,娶妻……的人,这当然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但无论他们的遭遇怎样离奇刺激,都难以与凤栖梧的相提并论。
那非独离奇刺激,而且惊心动魄,其间变化的恐怖,已不是任何的言语能够完全描述。
夜渐深,东天那一轮明月也越来越光亮,浴在月光下的连云庄就像是披上了一层白血,那本已刷得粉白的高墙看来也更刺目。
墙高四丈,笔直如削,最好的轻功,也难以一跃而上,凤栖梧却没有将这面高墙放在眼内。
中午之前他已经来到了这座山庄对面的山坡,观察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倒头便睡,一直到太阳下山。
然后他将剩余的干粮填饱肚子,再浸身溪中,让头脑在极短的时间完全冷静下来。
他今年才得二十六岁,行走江湖已将近十年,处事早已学会了冷静,可是一想到连云庄及安富安顺兄弟,仍然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冲进去,一刀砍下这兄弟二人的头颅。
刀仍在鞘内,距离出鞘的时期却很接近的了,凤栖梧一些也不紧张,一双手远离刀柄。
这也许因为那柄刀已追随他多年,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份,他自信能够态需要的那一刹那迅速将刀拔出来,斩出去。
“七月的夜风并不寒冷,“簌簌”吹开了他头上的枝叶,漏下了宁蓬月光。,月光与高邀的反光辉映下,他的面色就像冰封过也似,苍白得可怕,那珉成一字的嘴唇亦仿佛毫无血色,高墙外的树本都不怎样高大,而且离墙有一段距离,庄院的主人显然已考虑到敌人会利用树木偷进去。
凤栖梧却没有动那些树木的念头,他有他更好的办法。
风吹过,枝叶尚未合拢,凤栖梧颀长的身子便已射出去。
他的一双手先落在三丈高的墙壁上一按同时,身形已然倒翻了起来这一个倒翻只有一丈多高,但已经足够让他立足在墙头。高墙内是后院;异常寂静,远处的灯光到这里已很淡薄。两只獒犬在花木丛中徘徊,那刹那似有所觉,抬起头来,惨绿的眼镜散发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那两只獒犬都有人般大小,指爪锐利,留在这里无疑等于留下了两个凶悍的武士它们嗅觉的敏锐更绝非一般武士比得上凤栖梧是打听清楚之后才决定在今夜采取行动,那两只獒犬的出现他一些也不奇怪在伏下的同时,他也已留意到没有人在附近。
-只獒犬咽喉发出呜咽声,已准备狂吠,凤栖梧的身子也就在这时候落下来。
闪电也似的落下,一双手亦闪电也似的抓出,扣向那两只獒犬的咽喉。
那两只獒犬同时人立而起,一切的反应都在凤栖梧意料之内。
第一声犬吠尚未响起,凤栖梧已扣住了那两只獒犬的喉咙,随即将两只獒犬的头憧在后面的墙壁上。
"窘窘”的两下异声,两只獒犬的头颅当场爆裂,在血还未溅出之前凤栖梧已将手松开、两只獒犬倒在花木暗影中,凤栖梧同时从暗影中窜出,藉着花木的掩护迅速向前欺进。
一路走来,都没有遇上任何人,这个连云庄这么大,住的人未免少了些。
穿过了一道月洞门在接近回廊之前,凤栖梧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他的身形立即闪进了一丛花本中。
一个老苍头随即从一侧转出,双手捧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放着一壶酒,三碟小菜。
老苍头并没有发现凤栖梧,一直到凤栖梧突然从花木丛中窜出来。
惊呼才到了咽喉,凤栖梧的左手已掩住了老苍头的嘴巴,他的右手同时接住了那个从老苍头双手掉下来的木盘子。
酒壶一晃又平稳,只是撞在碟子上那刹那发出轻微的“卡“一声,凤栖梧右手托着盘子,左手将老苍头推到一条往子上,道:“你一叫,我立即要你的命!“语声一落,将手松开。“老苍头没有叫,只是恶狠狠的道:“朋友要发财,找错地方了!”“我是来找人!”
凤栖梧沉声喝问:“三天之前安富安顺抓来了--个叫做婷婷的女孩子,囚在什么地方?”
“老苍头吃惊的望着凤栖梧,没有作声,方才的气焰经已荡然无存,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一般鼠窃狗偷,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他看到了凤栖梧眼中的杀机。
“说!”凤栖梧接一声轻叱,一拳痛击在老苍头的小腹上,在老苍头呼痛之前又已掩上了他的嘴巴。
到手再松开,老苍头腰身已虾米一样弓起来,不敢再呼痛,惶恐的望着凤栖梧,以颤抖的声音答道:“在…・内堂下面的密室…”
凤栖梧接着问:“派了多少人看守?”“这个……”老苍头的眼珠子在转动,小腹立时又挨了凤栖梧一下重击,痛得眼泪都冒出来,。
凤栖梧这才问:“内堂现在有什么人?”
“两位庄主都在那里……”
"血手安庆?”
"老大爷?”老苍头一呆。
"在什么地方?、凤栖梧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人。
老苍头面露伤感之色:“老太爷四年前已经病逝了。”
凤栖梧愕然:江湖上却是完全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