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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争雄记》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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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北海摇手道:“你找别人去试,我不来啦!”

  柳燕娘道:“用不着劳驾,我一个人就行广她随即仰首望住空中两老,道:“晚辈等功行浅薄,不能出手取下魔镜,现在只好请两老自行收回神功。但晚辈测两老必是无法同时收起神功,如有先后,势必弄出不愉快之事,是以晚辈大胆提议,待我口声喊出数目,喊到“三”字,两位老人家一同收回神功,如此便可不分先后,决无意外!”

  蓝岳祈北海辛龙孙三人都齐齐点头赞佩她这个妙计,只听柳燕娘在魔镜下面娇喊道:“一……二……三……”数到第三时,双手伸出,准备接住魔镜。

  哪知两老静坐如故,毫无动作,底下这几人都感到十分讶异,祈北海大声道:“敢是两老还不愿停,我们最好还是别打扰他们!”

  柳燕娘道:“乱讲,两老若是不愿,何不下令着我们退出,他们都不出声,可见得已到了紧要关头,谁也不敢开口……”

  蓝岳道:“对,对,你说过还有第二个法子,便请施展!”

  武当派众人及群豪一见二煞掌劈不伤,毙人手法奇惨绝伦,不由同时吓得一哆。

  “你等打算走哪条路,快说。”

  季成狂傲无比地又道:“不过,除第二条路外,那就只有死。”

  死!谁不怕!

  群豪中,有些意志不坚的,便举步向鬼府方面走去。

  方平见状,不由大急,立道:“你们都是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如此意志不坚?试想你们投靠鬼府,少时自不免与本堡及武当派为敌。武当七星剑阵,想来各位都早有耳闻。在下不敢胡夸,半年之前,曾扫荡鬼府一殿及六殿,一场大战毁却魔宫阁,将,使者多人,连魔宫元老院主康铁城,亦在我掌下丧生。至于目前的鬼府六魔,他们并非功力高绝,实是身穿蛟皮宝衣,如果功力高过六魔,自不难将之震毙毁却。何况,常言说得好:邪不胜正。在下敢断言,六魔中任何一魔,都难接下在下等三掌。所以,万望各位自重,绝不可屈身从贼。”

  方平自出江湖来的一切行为,群豪早有耳闻,何况秘堡与武当联手,也并不见得敌不过无名氏三字,却不约而同地闪瞥一眼,随即又收回目光,凝视镜上。

  无名氏走人殿内,他已听说过那面魔镜的厉害,加以早先见蓝祈辛等人的目光处处都避开这魔镜,料必是早已吃过苦头,心想自己并非心如止水之人,自知功力有限得很,还是不看为妙,所以人殿之后,目光也不敢触及魔镜的镜面。

  他徐徐道:“在下和这两位老前辈并元洲源,也不认识,如果诸位一定不许在下出手尝试的话,在下只好走开!”

  蓝岳这时可就不敢顶撞,祈辛二人更不敢多言。柳燕娘唉一声,道:“见面不如闻名,我只道无名氏是怎生样的一位英雄人物,但如今见面,却教我大为失望……”

  祈北海冷冷一笑,道:“失望什么?我告诉你,这厮外表很斯文,其实倔强得很,生死两字尤其完全不放在心上……”

  柳燕娘道:“不是说这个,我以前听说无名氏长得十分俊美,所以凌玉姬对他十分倾倒,却不料这等污垢偎琐,比起蓝公子可差得太远了!”

  蓝岳没有做声,心中却甚是不好受,一来她提起凌玉姬,二来她肆无忌惮时对男子评头品足,充分表现出她的粗野淫荡,不禁生出羞与为伍之感。

  辛龙孙狡笑道:“柳大姐你这回走眼啦!他若是梳洗换衣之后,可真能教天下女子倾心呢。”

  柳燕娘哦了一声,目不转睛地打量无名氏,无名氏懒得理她,一径走到魔镜底下,仰头观察了一会儿,蓦地纵起,伸手抓在魔镜镜缘上。

  五指方自触到镜缘,一阵潜力涌起,他虽不曾像蓝岳一般立被震退,却也几乎抵受不住,连忙运功抗拒。

  哪知这阵潜力蓦地增强数倍,无名氏登时无法抓得紧,身子震的飞开数丈。但他仍能提住那口真气,飘飘落地。

  蓝岳纵声大笑道:“无名氏你服气了没有?”

  无名氏道:“两位老前辈的神功天下无敌,我抵受不住自是理所当然,不过若果他们有意结束这一声急斗,我却仍想一试……”

  这话传人上面的蓝商一和吴遐耳中,顿时使得他们消灭了故意不让他夺下魔镜之心。这是因为无名氏已点明必须他们有意结束才能取下庞镜的话。

  无名氏提一口真气,身子飘飘升起,五指缓慢无力地伸出去,扣住魔镜边缘,果然感到这一趟抗力微弱得多。证明他设想的理论正确无误,那就是压力越小,抗力越弱之理。

  他接着伸出右手,一招“天王托塔”,发出三成内力托向吴发出的神功,这一托之间,已将大悲佛手及修罗七诀这两种根本之学的要诀用出,一方面借力生力抵抗对方绝强力道,另一方面又用“卸”字诀,将对方神功卸不一占

  神殿中陡然发出激风烈飓冲荡之声,原来无名氏把吴蓝两人的均势一旦击破之后,等如堤岸崩诀,双方所发的上乘真力都发出“轰轰洪洪”之声。

  无名氏一招“天王托塔”得手之后,立刻已化为“移花接木”之式,左手趁势提起魔镜,右手将吴逻的神功加上自己借力生力的势道,一齐迎击向蓝商一所发出的力道之上。

  “轰”的一声大响,那吴蓝二人一齐被震得身形不稳,从细竹上翻跌下来。无名氏也在其时抓住魔镜摔落地上。这刻他那口真气已经提不住,迅急下坠,柳燕娘刷地上前,把他抱住。

  蓝商一和吴逻各自飘然落地,心中都叫一声“好险”,已出了一身冷汗。

  无名氏从柳燕娘温香怀抱中挣起,稳站地上,目光可不敢碰到魔镜。忽觉眼人影一闪,那个形状滑稽,头顶全秃的吴逻已经站在他面前,呵呵一笑,伸手接过魔镜,道:“蓝兄和老秃练了多年功力,仍然万分忌惮这面魔镜,你们自是不看为妙!”

  柳燕娘不服气地向那镜面望了一眼,立刻就怔住,双目发直。

  吴逻把魔镜收入匣中,然后冷冷一笑,声如洪钟,震得大殿殿瓦籁籁而响,柳燕娘这才惊醒,她智慧过人,马上就明白自己这一刹那间涌现的许多幻象,确实足以制她死命,当下向吴逻检社为礼,连连道谢。

  蓝岳上前叩见过蓝商一,接着低声道:“小侄求伯父大人恩典……”

  蓝商一道:“你想我传以武功,惮可在庐州皇恩寺与无名氏。颜峰他们争胜,是也不是?”

  蓝岳叩头道:“正是此意!”

  蓝商一峻声道:“不行,你资质禀赋都不能入选,徒费心机而已。”

  蓝岳如被轰雷击顶,顿时呆了,面上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和绝望。

  那边厢祈辛二人也跪倒在吴遇面前,都齐声喊他“秃爷爷”,吴道:“你们从前得我指点几手,已经在武林中争得一席,还待怎的?”

  此言一出,无名氏才晓得祈辛二人的武功竟也是帝疆四绝之一的吴逻所传,无怪这两人现身江湖之后,竟无人看得出他们的家数来历。

  祈辛二人彼此间也不晓得,这刻诧讶对望一眼,祈北海叩首道:“秃爷爷再传弟子几手,弟子就可以跟无名氏他们比拼……”

  辛龙孙道:“弟子们虽不算秃爷爷的门徒,但到底也是帝疆四绝的支流未浪,如若远逊无名氏颜峰他们,岂非与秃爷爷英名有碍?”

  老秃子滑稽地笑一声,道:“老秃平生不善打班,你们实难与无名氏他们争雄逐胜,第一,你们资质有限无法造就。第二,你们立心行事远远比不上无名氏的天生侠骨义胆。凭这两点,你们可以断绝妄想了……”

  辛龙孙愣然怔住,祈北海却暴然跳起,圆睁双目,厉声道:“我们当真如此庸劣么?”

  吴知他刺激过甚,并且晓得乃是因为“凌玉姬”之故,非是纯粹为了武功,是以不怪他态度无礼,晃一晃秃头,道:“不错,你们这一辈也别想跟无名氏争胜了……”

  祈北海大叫一声,放步向殿外奔去,只听他的叫声从殿外传来,其中有一句是:“凌玉姬也是他的啦!”

  辛龙孙听到这句话,也跳了起身,发狂般冲出殿外,静夜中传来了悲厉啸声。

  无名氏不觉轻叹一声,原来他不但看见祈辛二人的情形,便连那边蓝岳的情形也瞧见了。忽然觉得武功对人生真是害多于利,不觉又泛起以前那种厌倦冷漠的情绪,当下悄然举步走出殿外。

  他在黑暗的旷野中胡乱前行,脑中一片空白,深心中隐藏多时的痛苦渐渐压倒一切。

  忽地眼前人影一闪,他自然而然停住脚步,却不抬目瞧看。

  那人影迫到他身前,讶声道:“哺,你何故如此消沉颓丧?”

  是声音正是那形相滑稽的老秃子吴遐,无名氏淡漠地摇摇头,没有做声。

  吴搔一搔秃头,沉吟道:“我听祈北海,辛龙孙他们说过你初被发现时的详细经过,正如现下一般,这是什么道理?”

  无名氏不但没有回答,那种呆木的样子甚至使吴遐以为他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吴用力撕拔颔下的山羊胡子,表示心中十分困惑,过了片刻,他大声道:“喂,小伙子,你还到不到皇恩寺?”

  无名氏摇摇头,淡淡道:“哪儿都不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