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3》四一
晶王后娇媚地瞅他一眼,温柔地道:“本后自然知道将军非是忘恩负义的人,呀!你那天的表现非常精采,现在人家对你愈来愈放心。哎!看你这人哪!坐立不安的样子,是否在怕大王知道你来这里呢?”
项少龙叹一口气,坦然道:“我知王后对鄙人恩宠有加,不过这么相处一室,似乎有点不妥当,若大王误会王后,鄙人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晶王后“噗哧”娇笑道:“你说话倒婉转,不像你平时的作风,明明是人家召你来,却说得此事像由你惹起似的。安心吧!大王从不理本后的事,亦不会因此对你不满,这样说你放心吗?”
项少龙愈来愈弄不懂宫帏内的事,一切似乎均非遵照常理而行,正思忖要怎样探听她与赵穆的关系,晶王后凝视他道:“赵穆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项少龙坦然道:“王后莫怪鄙人直言,赵穆虽没有明言,却隐隐暗示王后是他那方的人,此事鄙人当然不敢告诉大王。”
晶王后双目闪过冷狠的神色,咬牙道:“告诉他又如何?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么一说,项少龙自然知道又是与孝成王跟赵穆的性游戏有关,想不到贵为王后仍不能幸免,可知孝成王是如何荒淫无道。
晶王后幽幽一叹,道:“幸好得董匡你提醒我们,想不到赵穆如此愚蠢,竟然引狼入室,招惹田单。”
项少龙差点高声欢呼,这是有心算无心,晶王后淡淡几句话,立即使他知道晶王后确曾有与赵穆合谋之意,现在却因田单的介入,临阵退缩,力求自保。这些人的关系,随利害冲突不住改变,假若赵穆真的得势,说不定晶王后又会重投他怀抱。
晶王后瞟他一眼,皱眉道:“你为何不说话呢!”
项少龙听她语气愈来愈亲切,心中一荡道:“鄙人心中正想,若有什么事可令王后开怀,即使赴汤蹈火,鄙人在所不辞。”
晶王后格格娇笑起来,好一会后风情无限地瞅他一眼,柔声道:“你这人粗中有细,很懂讨女人欢心,难怪赵雅那骚蹄子给你迷得神魂颠倒,把齐雨、韩闯和李园三人拒于门外,还神采飞扬,更忘掉项少龙。人家也很想试试那种滋味,好了!本后知你贵人事忙,不再留你。”
项少龙本听得心花怒放,暗喜终可尝到高高在上的赵国之后的滋味,哪知对方在最高潮时忽下逐客令,知这狡后又在玩似迎实拒的手段,心中大恨,又无可奈何,惟有施礼告退。离宫前涌起冲动,想借见雅夫人一探小昭诸女,但终把不智的欲望压下去,径回指挥所去了。
***
回到东门兵卫指挥所,已是黄昏时分,滕翼刚练兵回来,两人到放满竹简帛书的宗卷室说话。
滕翼大致向他报告城防的情况,结语道:“现在邯郸可用之兵,实际只约二万人,其它是老弱妇孺又或全无训练的新兵,有起事来,只会碍手碍脚,徒乱士气军心。”
项少龙道:“兵贵精不贵多,二哥设法把新兵和老弱者调往城外几个营地,让他们接受训练和做些预防性质的工作。”
滕翼道:“若要作这种调动,只是三弟手上的一半军符仍不行,必须得孝成王把另一半虎符授你才成。”
项少龙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接着说出赵穆提到那四名偏将的事。
滕翼一听便明白,笑应道:“晓得!我可保证把他们明升实降,使之一筹莫展。”
项少龙叹道:“若非有二哥助我,只是城防复杂无比的事务,足可把我烦死,真想不通以前乐乘怎可以夜夜笙歌,还藏纳这么多女人?”
滕翼道:“道理很简单,繁重工作一律由副将赵明雄包办,功劳当然归他。赵明雄是个人材,只是因由廉颇提拔出来,一直受到排挤。听说乐乘数次想换掉他,均被你的雅儿亲自向孝成王说项保住,想不到雅儿对孝成王这么有影响力。”
项少龙沉吟片晌,问起城外的齐军。
滕翼道:“我派人在驻扎城北二十里的齐军营地四周设立哨岗,日夜不停监视他们的动静。表面看来,营地全无异样,甚至看不到有加紧训练的情况,但我却怀疑他们在暗辟地道,由于他们非常小心,所以察觉不到。此事我交由小俊去侦查,很快应有回音。”记起一事,滕翼道:“噢!我差点忘了,龙阳君派人找你,请你有空到他那里一叙,还有是郭纵今晚在府内大排筵席,这次不但有你的份儿,连我都没有漏掉。”
项少龙和他对望一眼,摇头叹息,不胜感慨。
滕翼道:“我不去了,给你在这里坐镇大局,现在邯郸表面看来风平浪静,其实内中杀机重重,一下疏忽也会令人悔之已晚。”
项少龙道:“这里全仗二哥,唉!你看我们是干什么来的,竟为赵人化解起危机来。”
滕翼陪他站起身来道:“孝成王把赵穆拱手送你,三弟自然须作点回报,先回府走一趟吧!我看你这几天与善柔她们说的话加起来没有十句呢。”
项少龙苦笑着离开。
***
与以乌果为首的众亲卫刚开出指挥所,遇上田单的车队,项少龙自然知道田单是特意来找他,连忙钻上他的马车去。刘氏兄弟仍默坐车尾,项少龙坐到田单身旁,这权倾齐国的人物微笑道:“董兄当城守非常出色,令整个形势气象焕然一新。”
项少龙谦让两句后道:“为取信孝成王,我派人监视田相的护驾军士,请田相见谅。”
田单欣然一拍他肩头,笑道:“我田单岂是不明事理的人。”接而沉声道:“查清楚是谁暗杀乐乘吗?”
项少龙差点招架不来,忙道:“若我估计无误,该是项少龙所为,因为几天后他在邯郸附近一个小村落出现。”
田单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淡淡道:“此事定是项少龙所为,其它人均没有非杀乐乘不可的理由。而且乐乘只是他第一个目标,第二个目标若非赵穆,当是孝成。”
项少龙感到整条脊骨凉渗渗的,非常难受。
田单冷哼道:“假设是项少龙所为,便非常有趣,他究竟潜伏在邯郸城内那个秘密处所呢?谁人作他内应?使他可如此精确地把握乐乘的行踪。董兄可回答得这些问题吗?”
项少龙沉声道:“若我是项少龙,定不会蠢得躲在城里,至于内应,对他更是轻而易举,乌家以前在此根深蒂固,自仍有肯为他们卖命的人。”
田单微笑道:“可是他为何要打草惊蛇,杀死乐乘呢?若论仇恨之深,何时轮得到他。”
项少龙心中懔然,完全摸不通田单说起此事的用意,皱眉反问道:“田相有什么看法?”
田单望往帘外暗黑的街道,一字一字缓缓道:“项少龙早回来了,我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