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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战天王之纵横》第十二章 自立为王 第七回 千里恩怨一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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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手以一双铁般的手硬接了詹通通六脚。

    詹通通仍在攻。

    铁手仍在守。

    看来两人都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没吃亏。

    不。

    还是有分别的。

    而且已分出了胜负。

    分别就在:

    铁手仍在进,

    进了六步。

    詹通通却在退。

    退了六次。

    詹通通是何许人物,他身经百战,对敌无算,一招失利,已然觉察。

    这次已是极大的例外。

    他得要在攻出第六脚,才惊觉自己表面上是占了上风,其实已给对方进迫了六步。

    六大步。

    他守在这儿.等候铁手的到来,原有两大目的。

    一,要秤一秤铁手的斤两,杀一杀他的锐气──没有“天王”的命令,就不许他上山一步。

    他挫对方越甚,对方就越会可能接受“天王”的安排、臣服于“天王”的威望之下。

    所以他这一关不能失。

    二,顺此藉口将铁手击败,最好将之击杀。──要知道“一线王”近日窜起,虽可在武林、朝廷呼风唤雨,但声威始终仍略逊于诸葛先生,就连刑部另一炙手可热的人物:“捕神”刘独峰和他手上的六大弟子,名声也远不及诸葛小花与四大名捕。

    如果“天王一党”欲雄霸天下,要将诸葛实力并吞,取而代之,自己就首先得要胜上这一场,要是自己双腿把铁手踢了下山,日后再在腿功上力挫追命,那么,诸葛先生的爱将“四大名捕”既比不上查叫天的“四大神将”(“战将”是詹通通自己,“诡将”是余乐乐,“天将”和“主将”则分别是陈贵人与李财神),别人自然也会认为诸葛小花的势力远不如“叫天王”的了。

    这种层次的“雄霸天下”不是普通武林上无谓的名位之争,谁要是有这种实力,自然就会受朝廷(从天子到太傅、相爷乃至地方上咤叱风云的“小朝廷”如朱父子)的重视,争相靠拢招揽,自然就有好处无穷了。

    所以他这一战只是开始,不可有失。

    也不得有误。

    可是他一上来,就失了六着。

    退了六步。

    他本该是寸步不移。

    但铁手依然上山。

    前行。

    势莫能当。

    詹通通心在下沉。

    脚却飞踢。

    双飞踢。

    左飞踢右太阳穴和后玉枕穴。

    右急取前咽喉及左颧骨脸门。

    ──他攻的都是铁手的死穴。

    也是要害。

    他下手已不再容情。

    甚至出脚已拼尽全力。

    他不得不如此。

    ──既然连攻六脚仍给铁手抢登了六步,他再踢下去恐怕也讨不了好。所以他踢出了他仗以成名的:“朝天四脚”。

    他四脚迸蹴,铁手突然大吼了一声。

    他这次不是跨步。

    而是猛冲。

    他猛冲过去,一下子跟詹通通之间完全没有了/失去了/断绝了距离。

    詹通通要出脚,但脚才抬起,铁手已到了他脸前,几乎是鼻尖碰鼻尖的紧贴着。

    詹通通却依然能出脚。

    他的脚在这时候简直成了软兵器,可以在任何不可能的死角作出攻击。

    铁手的人就贴着他身前。但他的脚仍可踹向铁手后颈,甚至脚尖依然可踢至铁手额顶。

    可是铁手猛然双手一抱,就把他甩了出去。

    由于这刹那间发生得极快/奇快/绝快,以致大家所看到的,仿佛是铁手蓦然冲前,以身上前冲之势带起的强大气场罡劲,将詹通通整个人弹飞了出去。

    直甩上半空。

    高高的。

    ──以致在半空中才来得及扎手扎脚蹬腿出招的詹通通,已形如一只风筝。

    断了线的风筝。

    由于他身着赭黄色的袍子,所以飞上了半空时,像蓝天空里的一只黄风筝。

    蓝天。

    白云。

    黄风筝。

    断了线的风筝飞得更高。

    更远。

    可惜不久长。

    詹通通真的在半空“朝天”踢了四腿。

    对天踢腿。

    他已给甩得人在半空,身不由主。

    铁手一抱拳便前行,喝了个喏道:“我确是从你胯下过去的。”

    他给了对方面子。

    ──他也没说假话:他确是在他“胯下”走过去的。

    只不过:对方却在这样“高”的位置上,且与他的距离是如此之远。

    他大步前行。

    这次更势不可当。

    可当。

    这次挡他的是:一条线。

    敢挡且及时挡着铁手如虹去路的居然是一条手指粗的线!

    铁手开始以为是电。

    但不是电。

    电会发光、发亮。

    它不会。

    它更无声,无息。

    这一刹间铁手以为是剑。

    但不是剑。

    剑没有那么细、那么长。

    而且它比剑更快,一出手,它已刺到铁手的右胸心房。

    铁手也乍以为是暗器。

    但不是。

    暗器只能放,不能收。

    它一出手,已迅疾刺破铁手衣襟,铁手伸手一夹,明明已夹住了它,但它“嗖”的一声,已像条飞蛇般倏地收了回去,回到那人手里,就像从来没有东西出现过一般,那人脸色蜡黄,木无表情,也似从没出过手一样。

    向他出手的正是那瘦瘦的、冷冷的,静静的、眼蒙蒙的、却有两道粗浓罗汉眉、曾为铁手引路上山的汉子。

    他翘着薄唇:微笑。

    像在招呼。

    他手上的“长线”忽又不见了:

    已回到他的胸前──

    就挂在脖子上。

    ──那一根似丝非丝、似麻非麻、似链非链、似刺非刺,但又可刚可柔的长线!

    铁手只觉左胸约略传来一阵隐疼。但他却没低首审察伤口。

    因为他是这干要上山的人之主帅。

    他得要强充。

    ──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一定得死撑到底。

    他的手指夹得快。

    所以那一条要命的“丝线”才缩得快。

    不然,那一线”飞刺”,早已洞穿了他的心房。

    他虽已封了对方的暗算,但也确让对方觑着时机捏住破绽失惊无神之一击刺着了一下。

    虽然未知伤势深浅。

    不知轻重。

    他宁愿不知更好。

    这样他才更一往无前、作战到底。

    这还不是止痛疗伤的时候。

    他连先前的两道箭伤也是强用内力抵住,不及治理。

    ──看来,这看来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知客”余乐乐,确有过人本能,才真正是不容忽视的人物。

    ──也不知这如丝线的“棍刺”有无渗毒?

    铁手开始为同行的人而担心。

    也更为山上所发生的事担心了。

    因为担忧,他反而沉着地问:“这就是名动江湖的‘千里恩怨一线牵’了吧?听说是你的成名绝技,独门绝招。”

    余乐乐欠身一笑:“见笑了。却仍逃不过二爷铁指。这确是独门奇兵,由天王亲传予我,我蒙其教化,得其皮毛,化为棍法,却远未得天王的‘一线牵’法神髓之一二。”

    ──这只是查天王“千里恩怨一线牵”的皮毛而已!?

    铁手听得心中一震:

    好个“东天一棍’余乐乐!

    ──好个“叫天王”!

    看来此行险矣!

    铁手心中一震之时,余乐乐心里也惊起了七八震。

    看来,刚才他抓准时机之一击,是占了上风,可是,到底有没有命中铁手,他也并未能确悉,不过,他自己也吃了个哑巴亏,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他出手快。

    以为一定能着。

    他也从不失手。

    ──他的战斗力或不如詹朝天,但对出手时机之把握精准,却远非詹通通能及。

    他这一击也确已命中了──

    ──但也许只是触及。

    不过对方的指掌比他想像中更快三、五、七、十一、十七倍的夹了下来。

    他知道这不是利器。

    也不是锐剪。

    但这却是铁手的手。

    ──哪怕只是一两根手指。

    那要比利剪、利器更厉害!

    ──只要给铁手的手夹住他的“线”,他的线只怕就要断了,他的成名兵器也一定得毁了!

    所以他立即收“棍”。

    他也是说收就收。

    “棍”一收,马上便软而成线,他即挂回脖子上。

    却蓦然惊觉头项一阵锐痛!

    尖锐的痛楚入心入肺,仿似给两块烧红的火炭分别灼于颈后、咽前一样!

    他忍痛。

    依然脸无表情。

    他知道那两处就是铁手刚才以二指拂、沾、夹过的地方。

    那两处立即如给烈火烧红了,他想将它挂回颈上,立即为铁手的指力余劲所伤。

    灼伤。

    可见那一“线”要是给铁手夹个正着,焉有不毁之理!

    不过他素不动声色,强自忍住。

    但他心中依然震愕:

    ──铁手的手仍比他想象中更厉害!

    ──不知这两指可有无沾毒!?

    铁手道:“我该赞你是好线法,还是好棍法、好刺法?”

    他随即一笑道:“或许,该说是好手法吧!只要手法好,什么东西拿在手上,都好使好用。”

    余乐乐微微笑道:“真正好手法的是二爷您。”

    他谦虚的道,“你也端的是好指法呢!”

    铁手长叹道,“你确是个人物,我诚不愿与你为敌。”

    余乐乐低眉合目道:“我也不愿。”

    铁手长吁一口气:“但我没有选择。”

    余乐乐郁郁不乐的道:“你却可以暂退。”

    铁手昂然举步:“我仍要上山。”

    余乐乐满怀谦意的道:“就算我阻挡不了你上山,但还是有人拦得住你的。”

    只听陈贵人堂堂皇皇的道:“我不许你上山。”

    只见李财神笑态可掬地道:“只要你先收了我口袋的钱,此山任你上。”

    这时,詹通通也落了下来,发散目狠气微喘,悍然道:“你要上山先问我的脚──”

    却听荆棘林前有一年轻、温和、好听的语音道:

    “众卿家爱将,姑且让他上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