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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刃剑》第二十八章 求荣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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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道远笑道:“祁兄,这是何苦呢?我们在青城所求的是安宁,与盗贼之流争雄,有什么意思呢?”
  祁逸夫冷冷笑道:“闻老二,要想真正安宁,除非你放弃武事,青城山所以能维持百余年的太平,完全是靠着雄厚的武力为基础,你想,多少年来,有无数上门的人,如果不是在门外被击退了,哪能维持谷内的安宁生活?”
  闻道远道:“我们习武以自卫,并不是借以生事凌人!”
  祁逸夫道:“可是乾坤剑派找上了门,就证明我们的安全防线已不可靠;要就是另觅地方躲避麻烦,要就是显示武功,使外人不敢前来侵犯,舍此之外,别无他策。”
  闻达皱眉道:“逸夫,你一直雄心勃勃,不甘株守,这与我们先人的原旨大相违背。”
  柳大树道:“闻老大,世情改变了。百余年前,武林宗派只有几家,不像现在这么多,兄弟觉得祁兄的方法颇有道理,我们稍示实力,证明青城山不可轻侮后,再退回此地,将我青城列为禁区,才是求安之策,只要我们不以武林宗主自命,与先人的原旨并不冲突。”
  闻达沉吟不语。
  闻道远道:“大哥,有了乾坤剑派登门之事,以前的闭关方策是要加以改变了,但是也不必急着对外发展,看情形再决定好了。”
  祈逸夫道:“老二说得对,等我们击败乾坤剑派后,看看是否有人再来骚扰,假如没有人再公开登门索战,我们也不必躁急生事,否则就必须给世人一点颜色看……”
  闻达又想了一下道:“等以后再说吧,这件事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决定的,我们要征求一下公意。”
  祁百合等得不耐烦了,朝阮雄打一个招呼,立刻发剑出击,阮雄却避免与他正面接触,抱剑紧护全身,利用身形躲开了,一连几招都是如此。
  祁百合十分急躁,同时因为阮雄始终保持出掌的姿势,使他不敢过分进逼,只有怒声叫道:“你吹得那么响,难道只会躲不成?”
  阮雄微笑道:“一个高明的剑手绝不能徒耗精力,用最少的招式以收克敌之效,才是上乘的剑法,你急什么?”
  祁百合冷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怪理论?”
  阮雄道:“这是我们乾坤剑派的最高精神修养,出手的次数越多,显示的毛病也越多;守愚藏拙,即为智者,所谓大智若愚,就是这个意思,谅你也不会懂得。”
  祁百合道:“我是不懂。青城山的技艺从不谈理论,我们以实际的功夫为求进之途,现在我就叫你看看,实际与理论之间,究竟是哪一项高明。”
  语毕剑势忽转,攻势展开,剑尖幻成千点光影,从四面八方涌集过来,阮雄再也躲不开了。
  可是他仍然极少回手,长剑轻挡短拨,都是用以招架对方的攻招。
  祁百合虽然狂傲,毕竟在剑上下过多年功夫,看见阮雄的战法后,也提高了戒心。上次他以一敌四,仍然占尽上风,主要是对方躁急求进,给了他反击的机会,因为他的剑路是以快狠为主。
  快在制敌机先,狠在攻敌之必救,使对方露出更多的缺隙,阮雄今天的战法确是对他下过一番研究,洞悉深奥,使他的长处无法发挥,因此他的态度也慎重多了。
  尽管他在暗中提高了警觉,手中的攻势却没有松懈,甚至还更形加强,一支剑风雨不透,将阮雄围在核心,使阮雄光是招架也相当困难,再过一会儿,阮雄除了出手反击之外,简直没有喘息的机会了。
  而祁百合也似乎一心全放在攻击上,时或露出一两处疏漏,阮雄看准了,忽地一剑突出,反刺了过去。
  祁百合的长剑回救是绝对来不及的,态度上微见慌,促使阮雄将剑势加速,刺了过去,直到快要触及他的身体时,祁百合空着的左手忽而一探,冒出一支短剑,将阮雄的长剑锁住,右手的长剑收回,架在阮雄的脖子上,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以为把我的剑路摸清楚了,想出这个方法对付我,我若没有充分把握岂会放出空门,给你一个进手的机会呢?现在你认输了吗?”
  阮雄冷冷地道:“剑手的剑尚在手,绝不会认输的。”
  祁百合道:“所以我现在命令你丢下剑来认输!”
  阮雄仍傲然道:“你我易地而处,你肯弃剑认输吗?”
  祁百合笑道:“当然不会,头可断,剑不可弃。”
  阮雄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弃剑认输呢?”
  祈百合道:“因为你认输是常事,在金陵、在巴东,你都认过了,多一次也不打紧,你不像那种有骨气的人。”
  阮雄怒骂道:“放你的屁,在金陵我向柳小姐认输是自承技艺不如;在巴东,我可没认输。可何况今天我是折在你左手暗藏的短剑上,并不是剑术不如你,更没有认输的理由,你有种就杀了我。”
  祁百合嘿嘿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想一死求名了。”
  阮雄道:“这也不一定,叫我割掉了脑袋,还有什么光彩?我只是坚守一个剑手的尊严而已。”
  展毓民本来想叫阮雄弃剑认输算了,听见了这句话,长叹一声,用眼望望阮来风,默默无语。
  阮来风激动地道:“雄儿,你做得对,阮氏门中,没有弃剑偷生的懦失,你死了,自然会有人替你报仇。”
  阮雄淡淡地道:“爹,不必了。孩儿虽然不肖,尚不至于麻烦您替孩儿报仇,只是今后不能再在膝下尽孝,有负养育之恩,请您原谅就是了。”
  阮来风一愕道:“雄儿,你不要我报仇,难道就是这样白白让人给杀死了?”
  阮雄轻轻摇头笑道:“爹,孩儿哪会白白让人杀死?报仇的事,孩儿自己就能解决,无须劳动您老人家。”
  祁百合不信道:“你自己能报仇?”
  阮雄道:“当然,如果你想杀死我,你绝不会比我活得更久,我虽然无法保全首级,却能还你一剑。”
  祁百合的左手短剑仍然锁住阮雄的长剑,审视一下双方所处的位置,怎么也不相信阮雄还有反击的能力,因此冷笑道:“小子,你别耍滑头,想叫我放了你。”
  阮雄怒道:“祁百合,如果你怕死,趁早自己扔下剑向我服输,我就饶了你。否则你就试一下。”
  祁百合也怒道:“本来我不想杀你,只想给你一点挫折,你既然如此说,我要是放了你,倒变成怕你了。”
  阮雄冷笑道:“你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祁百合从阮雄以往的事迹中,知道他是个机智百出的鬼灵精,心中不无惴惴之感,对阮雄的那一番警告,倒有三分相信,可是现在受他一激,说什么也不能打退堂鼓了,因此冷笑一声道:“笑话,你的性命在我的掌握之中,还敢倒过来威胁我?我偏要试试你有什么手段!”
  祁逸夫对儿子的生命还是很关心的,虽然不相信阮雄还有反击之力,但也不能完全放心,忙叫道:“百合,注意他那只空手,要捣鬼,必定在那只空手中。”
  阮雄受制后,那只左手已缩进袖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祁百合自然注意到了,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他在袖中藏剑,自然也会防备他来这一着的。”
  祁逸夫道:“你们距离这么近,他又是以狡猾出了名的,不一定是短剑,你要防备任何暗袭。”
  祁百合笑道:“我会留神的,您放心好了。”
  说毕双手齐动,左手的短剑扭开阮雄的长剑往外抛送,右手的长剑却不削阮雄的咽喉,急起直落,砍向阮雄缩进袖中的那只左手,心想这一着是阮雄万万意料不到的,砍掉了左手,就不怕他捣鬼了,再杀他还来得及。
  哪知一剑下落,只削断了阮雄的衣袖,原来他早将左手缩到袖子的上半截去了,而且阮雄的右手动作更快,一扭之下,长剑趁势抛出,以极快的手法,从祁百合的左手中夺过短剑,就势一插,刺进祁百合的左肋,跟着低头一脚,将祁百合的身子踢了开去。
  祁百合的反应算是快的,眼见上当之后,连忙撩上一剑,想将阮雄逼开,哪知一切都在阮雄的意料之中,利用低头之便,躲开那一剑,同时发出一脚,将祁百合踢开,原地一滚,将落地的长剑又拾到手中。
  祁百合肋前挨了一下,幸而不是要害,再者短剑的长度也不够造成重伤,跳起后一手堵住创口,制止鲜血外流,一手执剑以待。
  阮雄将短剑一抛道:“祁百合,现在总该知道我不是虚言恫吓了?怎么样,还有兴趣再斗吗?”
  祁百合怒声叫道:“小辈,你恃仗诡计伤人算什么本事?我自然要跟你斗到底。”
  运剑再度狠攻而上,阮雄含笑挥剑反震,用的劲很大,祁百合的腕力虽不弱于阮雄,可是肋间受了伤,经过用力震动后,影响到伤处,疼痛难忍,鲜血直涌。
  阮雄微笑道:“祁百合,你还是下去吧!刚才那一剑虽不足致命,血流多了却一样要死的。”
  祁百合厉声吼道:“滚你的,无胆鼠辈,你神气什么?我在你人头落地之前,绝不会死掉。”
  口中叫着,心中也想到自己以负伤之体,不耐久战,必须尽快结束,所以攻势突然加厉。
  刷刷几下急攻,阮雄果然又陷入了危境,前两招,还能勉强闪架,最后一剑斜撩,又急又猛,简直无法招架。
  剑影闪错中,剑式演至八分时,忽而改招,身转剑不转,由撩变砍,向阮雄肩头直削而下。
  用式之妙,令人叹为观止。
  青城山那边的人以为阮雄万难躲过这一剑了,哪知阮雄竟然又粘了上去,置本身的安危于不顾,改挑为扫,横击祁百合的腰部。
  双方的势子都快,两个人都来不及改招了,每个人只好尽自己的所能,一面闪挪身形,一面运剑攻敌。
  人影与剑影交错而过,只是极快的一刹那,祁百合的腰间又添了一道剑痕,不过看来中剑还不深,只有皮肉的外伤,可是剑痕很长,自左至右,足足有尺许,而阮雄却仅只肩头的衣服划开一条细缝,其他毫无损伤。
  祁逸夫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生死,见状忙问道:“百合,你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祁百合一言不发,呆了片刻,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祁逸夫脸色大变,猛地飞身凌空,如大鸟般的扑起,剑也出了鞘,就往阮雄头上降落,这边的方超人动作也不慢,如急箭出弦,激射而出,锵锒声中,接下他一招狠攻。
  阮雄却含笑从容,抱剑端立道:“方二叔,人家是山野匹夫,不懂得规矩,您何必也跟他一般见识?”
  方超人气得咬牙道:“臭小子,我救了你的命,你还不识好歹,你知道刚才那一剑有多大威力吗?”
  阮雄笑道:“我知道,他是见儿子吃了败仗,想杀了我替他儿子扳回面子,以他出剑的情形来看,我是绝对躲不了的,只有您从旁出击,才能加以化解,可是事实上您不出来,我也不会被杀,倒霉的还是他儿子!”
  方超人不禁一怔道:“臭小子,你说些什么?”
  阮雄笑道:“要避过那一剑,我只须就地一滚就行了。”
  方超人道:“人家连环出手,滚过一招,第二招跟着上来,不等你起来,就会把你劈成两半!”
  阮雄道:“我滚的时候,倒向他儿子那一边,他第二剑发过来,首先遭殃的是他的儿子,看他是否下得了手!”
  祁逸夫厉声叫道:“姓阮的,你杀了我的儿子,我宁可叫他落不到全尸,也不能放过你!”
  阮雄哈哈一笑道:“你这么气极的找我拼命,原来是为了这个,那你真该感谢方二叔了,如果不是他挡一下,用我的方法,你儿子的一条命,竟是白白送在你的手下了!”
  祁逸夫先是一怔,继而满怀希望道:“什么?你是说我的儿子还没有死?”
  阮雄道:“我们以剑行道,绝不轻易杀人,刚才如果不是我手下力图收势,连肩上的衣服都不会被他挑破。你这个儿子剑法还嫩得很,你得叫他好好用功。”
  祁逸夫听说祁百合还没有死,也顾不得阮雄言词刻薄了,连忙蹲下去,检视祁百合腰间的伤处。
  发现腰上只划了一条七八寸长的口子,深不及两分,只是表皮的伤。
  阮雄冷笑道:“你看见了吧,我要不是为了拉回剑势,这一剑足可将他腰斩成为两截,发招容易收招难,为了留下他这条命,我冒了很大的险,因为你儿子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有我这么好心肠,要不是我闪身得快,他那一剑很可能就削掉我一条胳膊!”
  祁逸夫确知祁百合腰上的剑伤不致送命,却又怀疑起来了道:“照这个伤势他怎会倒地不起呢?”
  阮雄笑道:“那是他怕下不了台,故意装昏倒的,再不然就是他气量太窄,赢得起输不起,气晕了过去!”
  祁逸夫试试祁百合仍有鼻息,倒也弄不清祁百合是真晕还是假晕,狠狠地瞪了阮雄一眼,抱起祁百合就走。
  回到座上,立刻有人将祁百合接过去,抬到后面治伤去了。
  青城山的人见祁百合出阵失利,都感到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祁逸夫,想起阮雄刚才那番尖刻的言词,更是气得直抖。
  闻道远安慰他道:“祁兄,百合后来失手,可能是身上有伤的关系,如果论胜负,他还是没有输。”
  阮雄道:“闻前辈,这个评判有欠公平,我可不认输。”
  闻道远道:“你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还能算赢吗?”
  阮雄道:“剑架在脖子上又算得了什么?我只要剑不离手,随时具有反击能力,就不能算输。而且以后事实的表现,也证明我确有此种能力。”
  闻道远道:“都是你使用狡计!”
  阮雄笑道:“剑术本来就是心技合一的结晶,我并没有使用别的武器,怎能算是狡计?”
  闻道远语为之塞,勉强道:“至少你弃剑在先。”
  阮雄道:“前辈说错了,我并未弃剑,只是换了一柄剑而已。由长剑换成短剑,并未空手过。”
  祁逸夫道:“匕首怎能称为剑?”
  阮雄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好在匕首并不是我的,是从你儿子手上夺来的,如果匕首不能算剑,你儿子早就输了!”
  这下子被阮雄抓住理由,青城山诸人再无可辩了。
  祁逸夫气往上冲,厉声喝道:“臭小子,你别嘴硬,今天你们这批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山。”
  闻道远微微皱眉道:“祁兄,些许胜负,何必看得太重?我们要维持风度,不能贻人笑柄。”
  祁逸夫还是气冲冲地道:“闻老二,这不是风度不风度的问题,青城的规矩,凡本山子弟,在外面受了欺侮,也要为他找回颜面,现在人家当着我们的面,伤了我们的子弟,自然应该加倍严惩才对。”
  闻道远轻轻一叹道:“百合之败,并非输在技艺不如,以剑技而言,他明明可以胜过对方的,可是他偏不肯从正途求胜,袖藏一支短剑,意图取巧,结果求荣反辱,受点教训,对他未必没有好处。”
  祁逸夫道:“这么说来,他还该感激对方了?”
  闻道远含笑道:“祁兄不要说气话,感激固然不必,但也不能为这件事就迁怒到对方全体,无论如何人家总算是手下留情,百合能活着,至少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祁逸夫低头不语了。
  闻道远这才笑道:“阮少侠剑技虽然不错,可钦佩的倒是那种应变的机智,不知是否还有意赐教下去?”
  阮雄朝展毓民望了一眼,见师父没有叫他下来的表示,知道刚才那一场胜利并不是喜,反而将情势弄的更严重了,青城山中,这四个老的才是最扎手的人物,一定要多一番了解才行。
  于是也含笑道:“晚辈敬候高明指教。”
  祁逸夫愤然道:“这小子得了便宜卖乖,以为青城山中没有人胜得了他,我下去给他一点厉害。”
  闻道远可能顾虑到他一下场,必然会下杀手为他的儿子泄愤,乃笑笑道:“祁兄,你们三位乃本山之主,不宜出场太早,兄弟在星宿海边练了几年的剑,还没有机会与人正式对手,这一场请让兄弟来试试如何?”
  柳大树道:“闻老二出去是最好的了,他这次回来,到底练了些什么绝招,一直闭口不言,借这个机会露露吧!”
  祁逸夫勉强被压了下来,闻道远含笑出场。
  阮雄一拱手道:“多谢前辈赐教。”
  闻道远笑道:“别客气,我在青城山是最没出息的一个,以前较技,从没有胜过一次,所以才远出练剑,这是我回山第一次试剑,还要请你多帮忙,别让我丢人才是。”
  阮雄连忙道:“前辈言重了,家师论剑,曾云一个剑手以气度为先,技艺次之,前辈谦冲的胸怀,就非晚辈所能及,晚辈只希望能领受一点教益。”
  闻道远笑笑道:“好说,好说,你出招吧!”
  阮雄躬身道:“前辈的剑还没有出鞘呢?”
  闻道远笑道:“我的剑很快,离鞘就能发招,因此不必先出鞘,你尽管发招好了,等我的手按上剑柄你就得留神,到时候我不再招呼了,直接就攻击了。”
  阮雄心中微惊,他知道闻道远并不是骄妄托大,而是一个善意的警告,剑不出鞘是一种上乘的技艺修养,据说练快剑的人纵起劈削空中的飞鸟,人与鸟尸同时落地,剑已经归鞘了,拔剑、出剑、还剑,都在一刹那之间。
  这个闻道远既然明说自己练的是快剑,一定具有那种水准,要想胜他是不可能的,能够挡住他的第一招,让别人对他的剑路多一番认识,就是很大的收获了。
  因此他出手之前非常慎重,先作了不求有功的打算,道了一声放肆后,剑尖缓缓划出,仅是试探性的动作。
  闻道远肩头轻摇,双手依然下垂。
  阮雄的第二剑出手较快,但仍是稳的成分为多。
  闻道远身子微往后仰,闪过了那一剑道:“你别跟我闹客气,用我的方法,我胜了你也太无聊,刚才那两剑,我如出手的话,你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告诉你一个秘诀,对付快剑的方法只有用快攻,一招连一招,招招无虚,这样才能使对方稍存顾忌,出手时威力也减低一点。
  快剑手是最残忍的,往往利用对方的空隙出招,你跟我客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是别存试探之心了。”
  阮雄笑道:“敝门的剑法近于仁道,剑式中守多于攻,在前辈未出鞘之前,晚辈绝不敢放手进攻。”
  闻道远一笑道:“以仁制暴是上上之策,但要看什么人,如果此言出自令师大侠,我相信他具有此等修养,你年纪太轻,还是别用这一套的好!”
  阮雄正色道:“晚辈自承造诣尚浅,但剑道即立身之道,晚辈宁可将目标定得高一点。”
  闻道远笑道:“你这样说,我也没话驳你;只是我要告诉你,剑道与做人毕竟是两回事,做人不可不存忠厚,宁可自己吃点亏,与人七分便宜;剑下却只能留人三分余地,超过这个限度,便是自找苦吃了!”
  阮雄道:“彼此所学不同,晚辈练技之初,家师就训诫说剑下多留人一分余地,就是为自己多留一分退路。”
  闻道远一笑道:“你不信就试试看,反正我已言之在先;回头吃了亏,可别怪我不打招呼!”